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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狭长的道路上,到处都是疯狂的敌军。他们夺路而逃,遇到有人阻拦时,无论是谁,他们都红着眼睛砍杀。
杀出一条血路!
回家!
此刻若是伊思得还在,那么敌军不至于这般混乱。
有将领在呼喊,召集麾下集结。
“反击,反击!”
一彪人马冲杀过来,狼牙棍挥舞,敌将的长刀就像是木棍子般的断裂。
人头被砸的粉碎。
红白相间的东西飞溅的到处都是。
“是蒋庆之身边的阿修罗!”
敌军狂喊着,拼命逃窜。
一个身材高大的敌军咆哮道:“我去斩杀此人!”
此人是军中有名的勇士,敌军不禁大喜。
可转瞬,就看到了飞溅的脑浆子……
“阿修罗来了。”
刚集聚起来的一点士气,瞬间就崩塌了。
……
“此刻太原城中人心未定,马上令人去报捷,陈堡你去,记住,说清楚此战经过,就说白莲教妖人勾结俺答,准备血洗太原城!”
蒋庆之话音未落,有人说道:“伯爷,抓到一个奸细!”
一个大明男子被两个军士提了过来。
“跪下!”
胡亚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弥勒降世,必将杀光你等。”
“白莲教的妖人?”蒋庆之乐了,“正说白莲教勾结俺答没证据,没想到却抓了活口。”
胡亚冷笑,“我圣教勇士无处不在,蒋庆之,此刻太原城就在我圣教手中,你归路已断。”
“放开我!”
这时有人喊道。
胡亚回头,就见杨元被两个军士架着过来。
“莫要丢了圣教子弟的脸!”胡亚喝道。
蒋庆之点头,两个军士放开杨元。
胡亚一怔。
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杨元走过来,跪下,抬头谄笑,“小人恭贺伯爷大捷。”
“你……是你!”胡亚嘶声道:“是你这个奸细!狗贼,教主饶不了你!弥勒降世,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我吧!”胡亚昂头。
杨元骂道:“狗屁的圣教,一群蠢货躲在后面,只知晓驱使百姓去送死。对了伯爷,此人叫做胡亚,他有个相好在太原,小人知晓那女人在何处。”
胡亚面色大变,“狗贼你……”
“那个女人乃是信众,胡亚把她哄骗到手后,便称自己是弥勒亲传弟子,能带着她去西天极乐世界……”
狗咬狗……蒋庆之吩咐道:“打扫战场,准备回太原。”
太原城中依旧有不安定因素,他必须及时回归弹压。
“等等!”
胡亚喊道。
蒋庆之回身。
窦珈蓝冷笑,“想死?”
胡亚突然膝行而来,速度之快,让两个军士都没反应过来。
“呛啷!”
蒋庆之身边拔刀声不断。
胡亚膝行到三步开外时,叩首。
“伯爷,小人愿降!”
……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蒋庆之从胡亚口中得知了不少白莲教的消息,当即令骑兵先期赶回太原搜捕。
他坐在马背上,好似陷入了沉思。
“少爷!”
孙重楼回来了。
窦珈蓝回身,就看到一个血人,不禁被唬了一下。
“是我啊!”孙重楼凑过来,窦珈蓝嫌弃的道:“你离远些。”
可孙重楼却越发靠的近了,甚至拉着窦珈蓝的衣袖,“哎!他们叫嚷什么阿修罗,阿修罗是什么?”
“阿修罗?”
窦珈蓝说道:“阿修罗似人非人,乃是一种怪物,力大无穷,凶猛好斗。”
“啊,不是人?”孙重楼怒了。
“你看你这一身,可像是人?”窦珈蓝觉得腥臭味扑鼻而来,不禁干呕了几下。
孙重楼伸手摸摸脸,拉扯下来一块血痂,“送你了。”
窦珈蓝还未反应过来,等她干呕后看看手中的血痂,顿时就骂道:“孙重楼,我和你没完!”
“哈哈哈哈!”
孙重楼大笑着,跑去找蒋庆之,“少爷。”
“看好门户。”蒋庆之轻声道。
“哦!”
孙重楼应了,方才活蹦乱跳的阿修罗,此刻安静的就像是个乖孩子。
脑海中,大鼎不断在加速。
卧槽!
这是从未有过的速度!
蒋庆之的心跳也跟着加速,砰砰作响。
多少?
一年?
数字不断在滚动。
281……
281.5……
281.84……一年了啊!
可数字还在翻动。
发达了!
蒋庆之狂喜。
282……
282.5……
数字还在翻动。
282.84.
最终数字定格在了282.84。
两年!
竟然收获了两年国祚。
蒋庆之恨不能欢呼一声。
但随即就冷静了下来。
这两年应当是剿灭白莲教谋反和击败敌军的奖励总和。
对大明来说,白莲教是祸害,应当奖励最多。
俺答!
若是彻底剿灭了俺答,会有多少国祚入账?
蒋庆之心潮澎湃。
恨不能马上提大军杀向草原。
脑海中多了个虚影。
大鼎的奖励来了!
两年国祚会奖励什么东西?
蒋庆之屏住呼吸……
虚影渐渐凝实。
“一次性注射器,鼎爷,你这是玩我呢?”
蒋庆之大怒。
可一次性注射器的边上有两个小瓶子,那是什么东西?
“青霉素?稀释液?这玩意……卧槽!”
蒋庆之猛地一个激灵。
赚了!
赚大发了!
若说在这个世界最令蒋庆之担心的是什么,那一定是小命。
古代孩童夭折率居高不下,人均寿命短暂。除去各种生活上的因素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消炎的手段。
一个小小的炎症就能断送一条生命。
在青霉素被发明出来之前,人类面对各种感染和炎症束手无策。当青霉素出现后,在没有抗药性的时代,几乎横扫一切炎症。
神药!
在大明这个时代,一支青霉素就意味着一条命!
我的天!
“鼎爷,你今天喝多了?”
蒋庆之觉得至少要十年国祚才能获得这等奖励。
可没想到两年就来了。
他第一个想到自己的肺疾。
但随即叹息,熄灭了这个念头。
母亲生他时难产,在娘胎里待的太久,导致孩子缺氧,导致肺腑出了问题。
若是出生就能消炎,想来此刻的蒋庆之早已恢复了健康。但经过多年发展后,这个毛病变成了慢性病。
打不打?
多名御医说了,他这个肺疾需要的是调养,也就是等着身体自愈。
蒋庆之在心中天人交战许久,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如果鼎爷给的是两支,他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来一针。
可就这么一针啊!
天知道他在以后的岁月中会遭遇什么炎症或是感染。
留着救命吧!
而且没有皮试的机会,若是一针下去出了事儿……还是留到救命的时候用吧!
蒋庆之问道:“鼎爷,我一说躺平不干了,这奖励就丰厚许多,这难道是歉意和补偿?”
肃杀的气息突然冒出来,蒋庆之急忙说道:“我就一说,一说……”
肃杀的气息消散。
“从未见过这等小气的神器。”蒋庆之眼馋的看着那个小瓶子。
随即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神器在手,他怕个鸟。
蒋庆之睁开眼睛,嗅到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一看,身侧的孙重楼正冲着窦珈蓝瞪眼,浑身都是血痂。
正好道路边上有小河,蒋庆之拍了孙重楼一巴掌,“去河里洗干净。”
孙重楼欢呼一声,冲着河边跑去。
“卸甲!”孙不同喊道。
只见孙重楼浑身猛地一挣,啪啪啪声不断,接着甲衣的系带纷纷断裂。他随手就把甲衣扒拉丢弃,顺手脱了衣裳,就穿着裤子,一头扎进了河里。
甲衣的系带可不是简单就能弄断的,孙不同惊叹道:“石头神力。”
蒋庆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个错误。
“老胡,回头提醒我给石头弄个兵器。”蒋庆之说道。
胡宗宪笑道:“要不,弄一对铁锏?”
“狼牙棍应当更好些。”
想想自己走到哪,身后就跟着一个魁梧少年,肩头扛着一根硕大的狼牙棍,那场面……
见将士们都有些蠢蠢欲动,蒋庆之说道:“留下人马警戒,其余人……下河。”
“多谢伯爷!”
欢呼声中,将士们奔向了小河。
窦珈蓝背身而立,蒋庆之笑道:“以后你还是留在京城吧!”
“多谢伯爷。”窦珈蓝摇头,“我既然跟了伯爷,伯爷到哪我去哪。”
“男澡堂也去?”蒋庆之随口取笑,然后觉得有些轻浮了,刚想解释,窦珈蓝却认真点头,“是。”
大同城。
城门外的长亭中。
廖江准备回京了。
十余大同豪强来送行。
“侯爷到了京城后还请禀告陛下,那蒋庆之在太原乱杀无辜,搅乱地方,若是俺答大军乘势来攻打,西北危矣。”
“是啊!数百士子被打断手脚,更是被他削了学籍,此等事前所未有。”
“我等的联名书在此,还请侯爷转交朝中。”
一个德高望重的的老人双手递上太原豪强和士大夫们的联名书。
廖江看了一眼,联名书中历数了蒋庆之在太原的种种‘暴行’,最后落款处很长,竟然有百余人。
他和陈灿交换了个暗喜的眼神。
这下回去能交差了,顺带还能阴蒋庆之一把。
“闪开!”
沉闷马蹄声中,有人厉喝。
“闪开!”城头军士也在厉喝。
道左,那些豪强们纷纷避开,叫骂不休。
“什么人,竟敢在我等面前疾驰!”
“狗东西,回头定然要他好看!”
十余骑疾驰而来。
竟然是官兵。
为首那人背插小旗,高呼:
“捷报!”
众人一怔,心想哪来的捷报?
“白莲教妖人与俺答勾结,俺答麾下万户伊思得率军来袭,长威伯大破敌军,大捷……”
“大捷!”
廖江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脱口而出,“他镇压白莲教是幌子,目的是引来俺答大军!”
陈灿面色惨白,“侯爷,此事怕是不成了。”
廖江看着联名书,“还有这个东西。”
那些豪强看着报捷的陈堡等人冲进了城中,面面相觑。
老人回身。
“侯爷。”
“何事?”廖江此刻满脑子都是妒火。
他知道自己被蒋庆之耍了,所有人都被蒋庆之耍了。
而他自诩饱读兵书,却没发现蒋庆之的谋划,堪称是一败涂地。
什么镇压白莲教,那不过是蒋庆之用来钓鱼的诱饵,而鱼儿便是俺答。
老人过来,行礼。
“那联名书……”
廖江还没反应过来,老人一把抢过联名书,回身道:“走,回去,赶紧回去。”
“今日老夫没来过,走,赶紧走!”
一群地方豪强撒腿就跑。
他们害怕蒋庆之挟大捷之势归来,把他们当做是出头鸟给镇压了。
瞬间,廖江身前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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