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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封元年,大汉长安城的繁荣更上了一层台阶。原因也很简单,年初开春时节,大汉铁骑数万西出黄河直捣河西。
匈奴河西十几个小王不是被杀就是遁逃,最强二王休屠王浑邪王则是一死一降,河西千里之地就此尽数被大汉占领。
而这一战的结果就是,大汉向西扩张了上千里,驱逐匈奴威胁关中的势力,同时还将大汉的前进基地推进到了匈奴右贤王肘腋之地。
更为关键的是,大汉第一次直接接触到了西域,来自西域以及更远地方的商旅终于不用再被匈奴盘剥阻拦,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大汉。
“十七岁封侯拜将,是矣闻名天下也!”
“去病,两战打通河西,叩开西域大门,不负陛下所望,更为我争光啊!”
元封元年秋,长安卫府。
携大胜归来的霍去病已经被封为冠军侯,随同他一起参加战斗的不少将校也各自封赏。
当然,骊山讲武堂的一众同学们也在这两场作战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并且踏足大汉军界。
皇帝得到了土地、将校得到了爵位、士兵得到了赏赐,所有人都皆大欢喜只有匈奴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过匈奴人根本来不及伤心,因为河西一战逃走的匈奴人将汉军的变化通通上报。
此时的漠北草原,匈奴伊稚斜单于恐怕已经在准备跑路了。
“舅父,为什么先生不愿留在长安?”
而今获爵冠军侯,名震长安乃至关东甚至整个天下的霍去病,却没有卫青预料中的欣喜。
听到他这话,卫青一时语塞,半晌后叹了口气。
“太师他生性淡泊名利,先前在牢里的时候你最清楚,其所求甚大,但心中明了世事。”
“按理来说,太师为大汉造福颇多,理应享受高位尊崇,荣华富贵。”
“可太师却在此时激流勇退,莫说是你了,就连我起初都不明所以。”
“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正是因为太师聪慧,才不愿居高位享富贵,归隐山林于他而言,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卫青向着南方远眺,似乎能够看到高阳在南山竹林之中纵情高歌的画面,不禁悠然长叹。
霍去病聆听许久,心中五味杂陈。
他蓦的想起高阳曾说过的一句话,“谈什么报答之恩,日后你惹出祸来,不要把为师说出来就行了”。
先生,学生不仅没有惹祸,反而立功了,而且还是大功!
元封二年,漠北匈奴王庭。
因为上一年没有闪,被大汉一个偷袭丢了河西的单于伊稚斜籍由此事狠狠整治了一番内部。
接着就在元封二年的春夏大举收缩,营造出一副惧怕汉军的假象。
当然,这个假象只是伊稚斜以为的,而那些从河西逃回漠北的匈奴则深知,以汉军现在的骁勇,不管玩什么招数,都无法在短期内扭转局势。
没办法,谁让汉军有高达呢?
长安。
“匈奴人这是怕了?”
大汉天子刘彻带着一帮心腹大臣面对地图,分析着张汤的情报,不禁疑惑起来。
“陛下,匈奴素来狡诈,不可不防!”
“臣以为也是如此,春夏以来数个月,出动好几路大军搜寻,甚至深入草原近千里,然而始终没有发现匈奴主力。”
“以臣之见,匈奴很有可能在谋划着什么大动作!”
大将军卫青板着一张脸,神情严肃。
即使去年河西打的极为漂亮,也是大汉自建国以来对匈奴的最大战绩,但他仍不敢轻视匈奴。
“匈奴人谋划大动作,朕难道就没有吗?”刘彻眼神一凛,重重捶在地图上。
“今年秋天,匈奴必然报河西之仇!”
“他们要打那便打,一战打疼他们,让这帮戎狄知道什么叫怕!”
“这总好过匈奴东躲西藏,跟朕耗来耗去的强。”
听到刘彻这话,在座的群臣纷纷瞪大了眼睛,陛下这就要跟匈奴决战了吗?
文臣等人是半喜半忧的,而武将们也有些担忧,一是他们还拿不准现在到没到决战的时机,二是害怕万一真把匈奴给打没了,今后去哪里寻战功?
当年秋天,河西、关中、河东、燕地,皆有匈奴敌情而至。
往年这个时候,地里的粮食有些还没收完,匈奴来就能打点草谷,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刚收了粮食的土地需要犁开,否则一旦天寒地冻就没法干了。
再等到来年开春犁地的话,就会误了农时,这可是头等大事。
只不过,这次伊稚斜倾巢而出,却没有如他所愿。
“什么?汉人竟然把地都犁好了?这怎么可能!”
得到这一消息的伊稚斜刚要发怒,四面八方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这声音,要比他们匈奴的骑兵来的震撼的多!
“这,这是?!”
匆匆上马过后,伊稚斜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旌旗招展,人马俱披甲的大汉铁骑足足有数千,此刻正打头阵以势不可挡之势朝自己冲来。
而在这些具装骑兵的后方,则是数以万计的汉军骑兵,这个规模,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元封二年,阴山之南六十里,四万大汉骑兵并六万大汉劲卒将匈奴单于伊稚斜部八万团团围困。
是日,血战半日,匈奴败退,随后汉军追击八百里,沿途匈奴伏尸绵延不断。
匈奴右贤王率众来援,被阵战,匈奴左贤王按兵不动,观战三日后勒马东回。
当汉军一路追到漠北之时,匈奴单于伊稚斜已身负重伤,身边不过百余亲骑。
“将军,弟兄们快撑不住了!”
漠北草原,一队汉军骑兵紧紧咬住匈奴单于,而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正是年岁十八,风华正茂的冠军侯霍去病!
“若违军令,当即斩也。”
霍去病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接着就眯上眼睛小寐起来。
阴山一战后,已经过了十余日了,现在不仅是匈奴单于身边没有多少兵马,追击的汉军也没多少了。
当霍去病率领这支汉军再度逼近匈奴单于的队伍时,对方忽然停了下来。
“真要将我们逼到绝路吗?”
“就算杀了我,匈奴也不会就此灭亡,草原上的仇恨只会越积越多,直到一方彻底消亡为止!”
霍去病立于马上,静静看着伊稚斜。
他本不想废话,都追到这一步了,不杀你怎么回去交代?
但霍去病忽然想到高阳说过的话,再联想到这一战的战果虽然丰厚,但大汉的损失也是极大。
匈奴此战若不灭,日后还要消耗大汉多少国力?
“我给你指一个好地方,你带着族人去哪里定居,比留在这里好。”
霍去病缓缓抬起手,指向西方。
伊稚斜脸上透着一抹茫然。
现在去哪都行,当他亲眼见到大汉铁骑的骁勇,大汉对匈奴的作战决心后,伊稚斜很清楚,跟大汉死磕多久匈奴都讨不到好处!
“我们走!”
....
元封三年,匈奴一分为三,漠南匈奴愿为大汉效劳,因此负责拱卫长城。
漠北匈奴则分化成两部,一部分跟随伊稚斜单于向西迁徙,另一部分则向东融入东胡等部。
一时间草原为之一空,而大汉,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
西域三十六国闻讯尽皆归附,大汉疆域一下扩张到了极西数千里之地。
就连一向不老实的卫氏朝鲜,在听闻匈奴覆灭后,也乖乖就范,帮着大汉把半岛南边打下来之后,上表内附。
至于早已归附大汉的南越国,更是加倍供奉,同时派出太子前往长安,商量何时正式回归大汉。
只是这些都没能让霍去病提起兴趣,他穿着布衣走在长安的街头巷尾,试图找回曾经纨绔子弟的快活时光。
然而始终寻而不得。
“先生,学生们等的好苦啊!”
“是啊是啊,今天是不是该讲中山靖王之后的事了?”
“先生我要听张大胡子!”
行到一处街角,霍去病忽然停了下来。
待他朝声音的来处望去,不由得虎躯一震。
“呵呵,今日不讲这些,某给你们讲讲一代名将霍去病的故事。”
看到那个坐在草垛上的肆意身影,霍去病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先生,我也想听。”
“哦?你和冠军侯长得很像嘛。”
霍去病咧嘴笑道:“也许吧,刚好我也姓霍,若是能攀个亲戚,定然不会忘了先生。”
“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冬日暖阳下,高阳坐在草垛上悠悠讲起了霍去病的故事。
周围是稚童小儿争相围观,而在不远处也有行人驻足惊疑。
高阳讲了半晌,末了看向最后的这个来人。
“小郑啊,以后出门在外就别打霍家的旗号了,太扎眼。”
“你看,外面都是人,你这不就暴露了吗?”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霍去病挠挠头嘿嘿一笑:“学生知道了。”
是年,元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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