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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情开口道:“皇上,臣妾之前被惜文所害,名誉受损,如今宫中不少人对臣妾误解,以为臣妾心中只图荣华富贵,对您无半点真心。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不解。
怎么又提起这档子事?
不是已经允了她建设“南山苑”了吗?
皇上面上不露声色,只是温和地问道:“既是如此,依你之见,朕应该如何做,才能让你不再为此事烦忧?”
邬情瞥了一眼秦厉学,见他还是跟一根木头一样在底下杵着,就笑着道:“皇上,臣妾昨日去了内务府的库房,见那里珍藏着许多奇珍异宝。”
“臣妾不求多,东珠耳饰点翠头面珊瑚手串碧玉扳指金元宝掐丝珐琅耳炉,皇上只需从中挑选一件,赐予臣妾作为赔礼足矣。”邬情很大方地说。
……吉贵人这是在报菜名呢?皇上哑然失笑。
她故意在秦厉学面前说这些,就是要炫耀他的宠爱。
既然如此,他给她又何妨?
“怎么不要些文人字迹?莫不是库房里的,你都看不上?”皇上问她。
【当然不行,秦厉学也爱送这些。皇上您得和他区分开来,用您的财力狠狠打他的脸啊。】
邬情说:“臣妾是俗人,对文人字迹虽也欣赏,但心中所爱,始终是这些金银珠宝。皇上,您意下如何,是给还是不给嘛~~”
她开始原地撒娇,一副“皇上若是不应允,臣妾恐怕就要闹了”的样子。
“你说得对,朕未曾考虑到你的喜好,是朕的不是。”
皇上长叹一声,仿佛真的懊悔了。
他放下手中的御笔,转而望向邬情开口道:“这样吧,一会儿你自行去内务府挑你喜欢的,也莫叫旁人以为,朕因此事对你有所不满。”
……随便挑?!
“皇上,您金口玉言,可不能欺骗臣妾啊!”
邬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把抱紧皇上的手臂,眼冒金光。
此时此刻的皇上,不再是那个喜欢对她的企划案逼逼赖赖的领导,而是一尊要被供奉起来的财神爷。
皇上:“……朕骗你做什么?有本事,你就把朕的库房搬空了去。”
说完这句话,皇上就后悔了。
等一下,吉贵人能挥动破邪剑。那把他的库房搬空,好像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给皇上反悔的时间,邬情立马松开他的手。
她双膝轻触地面,深深地行了一个庄重而恭敬的大礼。
“多谢皇上隆恩!臣妾谢过皇上,皇上对臣妾最好了!”邬情虔诚又感激地说,“臣妾在家中清贫度日,幸亏皇上疼臣妾,臣妾才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她声音娇滴滴地仿佛能掐出水。
皇上忍了又忍,才没在秦厉学面前直接说她。
没办法,骂了吉贵人,以后听她心声受折磨的还是自己。
既然吉贵人不仁,也就别怪他不义了,大不了他们互相恶心对方。
皇上轻轻拍拍邬情的手,也无比深情地说:“你懂朕的心意就好。朕知你以前过得不好,但你现在是朕的贵人,朕绝不会亏待你。”
“稀世珍宝、古玩字画,凡是朕有的,你都可拿去。”
【……皇上这是抽了什么风?看我的眼神比大皇子看到肉还深情?】邬情瞳孔地震。
【我演戏就罢了,他怎么也演上了?】
【不过他这么一演,更显得我是祸乱朝纲的红颜祸水了,也不错。】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皇上已经对邬情的性格有了深刻的了解。
你要是顺着她,她就会在心里说许多有关你的好话,甚至会在不经意间透露一些未来可能降临的危机。
靠着这个,皇上已经避过几次刺杀。
但你要是不慎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
——那么大概,就会和此时的秦厉学一样难堪吧。
【现在秦厉学心里应该很不平衡吧?前女友变漂亮了,还有钱了。】
【噫……看这小子的表情哈哈哈,咬碎了牙还得往肚子里咽,不敢在皇上面前露出一丝怨怼。】
【秦厉学奉母之命结婚,他和他老婆感情淡薄,每天都相敬如宾。而今看到我与皇上如此情深意浓,想必他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确实,邬情和皇上“蜜里调油”、旁若无人的样子,着实让秦厉学不好受。
尤其是听到皇上愿意打开内务府的库房,让邬情随意挑选宝物的时候。
这一切,对秦厉学来说,无疑是一种深深的刺激。
他惊讶于皇上对邬情的宠爱之深,更对邬情那讨好皇上的姿态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不齿。
当年那个会与他共谈诗词歌赋的情儿,终究是变了。
只是不齿的背后,秦厉学心底隐隐有些难堪。
内心深处好像有个微弱的声音在不断地回荡,指出他的无力——他不如皇上,给不了邬情向往的生活。
你且看她的笑容,是否比当年要明艳许多?
长久以来,秦厉学一直抱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想法。他想,邬情应当是与他一样,还念着对方的。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邬情根本没有后悔进宫。
仅看她在皇上边上如鱼得水的样子,那笑容,那神采,哪有一分对他的绮念?
与此同时,邬情忽地发出一声惊异的“啊”,好像才真切地觉察到秦厉学的存在。
“秦大人,妾身真是失礼了。”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臣妾只顾着与皇上畅谈,竟忘了您还在此等候,还请您多多包涵。”
邬情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稍显敷衍的礼。
皇上也好似才注意到他,淡淡地说:“朕与吉贵人相谈甚欢,竟让秦爱卿久候了。”
秦厉学面不改色地拱手道:“皇上言重了。”
“吉贵人,”皇上转向邬情,吩咐道,“关于小测之事,就由你与秦卿详谈吧。”
“臣妾遵旨。”邬情带着几分残留的笑意转身。
她凝视着秦厉学,在短暂的停留后,突然开始干呕。
“呕……呕!”
【我去,怎么回事?】
邬情懵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恶心。
方才她没有细看秦厉学,但一旦目光触及他的面容,原身的情感就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全部投射进她的脑海。
厌恶、憎恨、悲哀……种种滋味交织在心头,邬情看秦厉学,就好像看到一只能行走的蛆。
见她身体明显不适,皇上马上紧张了起来,“速传太医!”
邬情面色苍白地说:“皇上,妾身无大碍,只是有些控制不住。呕——”
【可恶啊,好不舒服。】
【为什么有病的人是秦厉学,受伤的却是我?不行,我要让他也受伤一下。】
邬情灵机一动,又想出一个让秦厉学难受的法子。
“皇上,臣妾上回侍寝……是什么时候来着?”她佯装无力,柔弱地靠在皇上的肩上。
邬情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秦厉学表情骤变。
难道说……她怀孕了?
皇上:“……”
这让他怎么配合着演戏?
侍寝当晚做了什么,你自个儿心里没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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