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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邬情怀里的林贵妃:“……”

    无需回头,她已经能想到其他妃嫔的眼神了。

    从旁人的角度,贵妃侧脸贴在邬情前胸,只露出了一个尖俏小巧的下巴。她白皙如玉的耳朵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宛如一位羞涩的少女。

    若是在平时,这确实是一番美景。

    可是……

    抱着贵妃的是邬贵人啊!

    这画面……太奇怪了。

    体魄过于强壮的邬情大跨步走到凉亭外,将林贵妃稳稳放下,担忧道:“娘娘,您的脚还好吗?”

    邬情第一个出发,原本已领先众人许多。但在中途得知林贵妃不慎扭伤脚踝后,她毫不犹豫地折返。

    林贵妃拒绝:“本宫无恙,你自去前行,不必顾及我。”

    以为林贵妃是嫌弃她体型单薄,邬情马上说:“娘娘放心,我臂力超绝,即便是扛起皇上也不在话下。”

    没等贵妃拒绝,话音未落,邬贵人已将林贵妃轻轻抱起,仿佛抱起一片羽毛般轻松。

    林贵妃惊慌失措,连忙叫下人来解救她。

    但谁知道,邬情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贵妃的奴才们全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贵妃抱起后往山上飞速冲刺。

    而此时此刻的凉亭之外,林贵妃无奈道:“本宫能正常走路,你何必一惊一乍,非要把本宫抱上来。”

    凉亭里的嫔妃们也缓过神来,进入宫斗状态。

    孙嫔狠狠喝了口水,阴阳怪气道:“是啊,我们都是走上山来的,难道贵妃娘娘就娇贵到这种地步?”

    琪常在直接道:“孙嫔姐姐此言差矣。邬贵人是出于对贵妃娘娘的关心,才自愿为娘娘充当肩舆的。”

    她看似在为邬贵人解围,实则在暗嘲邬贵人谄媚至极。

    琪常在和邬贵人同届入宫,两人自入宫之初便有了交情。对邬情,琪常在并不陌生。

    凌梅苑与她的寝宫相邻,每当她漫步于宫中,总能瞧见那盛开的梅花。

    而原本的邬情就和凌梅苑中的花一样,很快就凋谢了。

    在琪常在的眼中,邬情只是宫中众多嫔妃中普通的一员,乖巧而怯懦。她从未真正将她视为对手。

    如今邬贵人却抱上贵妃这桩大树,琪常在难以否认自己心底的嫉妒之情。

    “邬贵人为贵妃考虑,抱贵妃上山,这本是一件善举,只是在旁人眼里,这般动作太过轻浮。”

    “佛寺圣地,这样轻浮的动作还是不要出现为好。”琪常在轻启朱唇,笑意盈盈地说道。

    邬贵人突然晋位,少不了有人对她生出恶意。

    琪常在出言挑衅,也属正常之举。

    然而,未等邬贵人开口辩解,林贵妃已抢先一步,对琪常在冷嘲热讽一番。

    “看不惯,你就自己戳瞎自个的眼睛,本宫又没让人逼着你看。”林贵妃淡淡道。

    “娘娘……?”

    琪常在错愕,被林贵妃的突然反击打得措手不及。

    她原本以为林贵妃会置身事外,没想到她竟会出面为邬贵人辩护。

    李贵人和穆常在原也在贵妃的阵营,却从来未得到贵妃的青眼,贵妃也从未为她们解围过。

    琪常在从座位上起来一福身,额上沁出一滴冷汗。

    她迅速解释道:“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妾并无此意。”

    “别喊本宫,本宫觉得晦气。”

    林贵妃蹙眉,不悦道,“一个小小的常在,也有和本宫说话的份?”

    “本宫脚受伤了,邬贵人能轻松抱起本宫,你又有什么用处?用嘴指点江山吗?”

    琪常在咬了咬嘴唇。

    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甘地退后两步,低声道:“是臣妾的错。”

    宁嫔叹了口气,出面打圆场:“娘娘所言极是。一个常在而已,何必和她计较呢?”

    淑妃和月嫔赞同地点头。

    林贵妃和琪常在的身份悬殊,确实犯不着为了些小事而与她斤斤计较。

    邬情一拍大腿,心声迟迟响起:【我记起来这是谁了,嗨呀,原来是琪常在啊!不是书里一开始最烦人的反派嘛!】

    【贵妃的话还可以再狠一点,哪能这么简单就放过琪常在。】

    【琪常在是原文前期最讨人厌的小反派。她听从李贵人的吩咐,对女主实施了肆无忌惮的欺凌。】

    【她手段狡猾且卑劣,包括但不限于,在女主的舞鞋里放针,害得女主跳舞后双脚都是血。】

    【她在女主的舞衣上偷偷划开微小破洞,想让女主在宫宴上颜面尽失。最过分的是,她还招女主到宫里来,让女主在太监的面前跳脱衣舞。】

    【明明看起来娇媚可爱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心肠呢?】

    贵妃、淑妃等人捕捉到邬情的心声,面面相觑。

    她这是……在说琪常在?

    琪常平日里大大咧咧,说话无拘无束,一张嘴从来不把门,在皇上面前总是装得率直可爱。

    没想到这看似无心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蛇蝎般的心肠。

    那琪常在方才话里话外刻意针对邬贵人,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间流露出的本性?

    淑妃和月嫔发觉了某种异样。

    她们开始重新审视琪常在,那曾经被视为大大咧咧的性格,如今却让她们感到了一丝不安。

    而琪常在还在思考设计邬贵人的法子,没注意到这一点。

    正当众人情绪涌动之际,张贵人开口了。

    她仍旧惦记着肩舆之事,对贵妃娘娘道:“娘娘,您腿脚不便,何不乘坐肩舆上山?”

    张贵人说:“嫔妾听说少了一座贵人规格的肩舆,但您也看到了,邬贵人身体康健,您就让她自个走上去罢。”

    琪常在马上应和。

    张贵人原以为淑妃会出面相助,却不料淑妃竟轻轻摇头,率先起身。

    “本宫歇够了,先行一步。”淑妃说。

    淑妃在预感到肩舆损害一事背后恐有隐情之后,她就不愿再掺和此事。

    此言一出,张贵人已到嘴边的话语,只得生生咽下。

    方才淑妃说好要为她开口,怎的突然反悔了?

    张贵人满心不解。

    月嫔也顺水推舟地附和道:“是啊,臣妾也觉得精神好多了。再晚些,恐怕就赶不上护国寺的晚膳了。”

    嫔妃们自然以贵妃和淑妃为尊,转眼间,凉亭里就只剩下了张贵人和琪常在。

    张贵人幽幽一叹,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分量,只好认命起身。

    琪常在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一行人终于来到护国寺的大门前。

    护国寺外型庄重而神秘,古老的石阶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位长得过于俊朗的住持从寺庙深处踱步而来。他的面容清秀,双眸炯炯有神。

    他双手合十,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向众人行礼道:“见过诸位娘子。”

    这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和尚,便是护国寺的同光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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