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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礼刚平静下来的心,因为昭和帝的到来,再次沉了下去。他自然不会跟他们的猜测一样,认为裴清序也跟着死了。
他猜测的是:裴清序没有过来,是不是因为要带沈青筠的尸体回府?
待昭和帝坐上高位后,赫连馨不顾赫连祈的阻拦,开口问道:“圣上,沈青筠死了吗?裴国公在哪里?”
昭和帝的面色有些不悦,似是很不满赫连馨的行为。
他道:“十公主是希望裴沈氏活着还是死了呢?”
赫连馨想也没想,便道:“自然是希望她活着。”
“哦?为何?你不是喜欢裴国公么?”昭和帝问道。
赫连馨总不能说她怕裴清序报仇,将她也杀了吧,她说道:“我虽然想嫁给裴国公,但我也不愿看见沈青筠因为我,而被圣上处决了,如果结果是如此,那我便不嫁给裴国公了。”
“十公主是当天宁是你们西凉了么?说出来的话可以随意收回。”昭和帝厉声道。
“馨儿不敢。”赫连馨说道。
昭和帝“哼”了一声,目光转向沈墨礼。
沈墨礼见昭和帝向他看了过去,瞬间起了一个激灵,完了,琼琼不会真的死了吧?
但很快,他的疑问就有了答案。
昭和帝说道:“沈将军,你认为朕是怎样的一个帝王?”
沈墨礼现在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他回道:“圣上是治国有方、英明神武、善用人材、法纪严肃、内政修明的帝王。”
“这是沈将军的真心话么?”昭和帝的脸上,是看不出来的情绪。
“当然不是。”沈墨礼在心里说道。
但面上,他还是说道:“是,臣不敢欺瞒圣上。”
昭和帝大笑了一声,像是因为被沈墨礼夸赞了一番,而高兴了起来。
他说道:“朕要杀你亲妹妹,你却还能这么想朕,看来,朕的做法是值得的。”
昭和帝的最后一句话,瞬间让众人精神了起来。
昭和帝这话的意思是……
他没有杀沈青筠?!
沈墨礼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他问道:“臣愚笨,不懂圣上的意思。”
昭和帝意味深长道:“沈将军不懂没关系,皇后,你来跟沈将军说。”
皇后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轻言细语道:“圣上对裴国公,向来情深意重,视若手足,这份情谊自然也延伸至裴夫人身上,爱屋及乌,尽显圣恩。然而,十公主的一片痴情,执意要许配于裴国公,此事却让圣上颇为棘手。于是,圣上妙计横生,意图以一场考验,来验证裴夫人对裴国公的真心实意。”
“倘若二人果真是情深似海,裴夫人甘愿为这段情缘,许下生死之诺,圣上便应允裴国公,让他此生永不纳妾,以示成全。裴夫人,她以行动诠释了这份深情,当张公公将绳索递至,她毅然决然地踢开了脚下的凳子,愿以生命为代价,守护二人之间的承诺。此情此景,怎能让圣上再忍心拆散这对苦命鸳鸯,让他们在世间阴阳相隔呢?”
“十公主,”皇后看向赫连馨,语重心长道,“你也听到了本宫的话,圣上也为你去验证了一番,十公主你若真嫁过去,怕是要郁郁寡欢一辈子,终生不得幸福。为了十公主今后的幸福考虑,十公主你另择他婿吧。”
赫连馨闻言,懵了好一会儿,才从中反应过来。
所以,这是昭和帝对沈青筠的考验?
为的就是看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
那为何不见他们人呢?
赫连馨也问了出来,她道:“那敢问圣上和娘娘,为何不见裴国公和裴夫人呢?”
“几近生死离别,圣上体恤,故已恩准他们先行回府,以慰惊魂。”皇后回道。
皇后的话,让大家瞬间对昭和帝的行为鼓起了掌。
纷纷道“圣上英明”。
但心里,却是不这样想。
皇后美曰其名说是为了成全裴清序和沈青筠,所以才给他们出了这么个考验,但实际,却只是为了保全昭和帝的颜面,顺带着给昭和帝争一个美名。
昭和帝是真真动了要威胁裴清序的心,现在之所以两个人都相安无事,只能说裴清序确实实力很高强,让昭和帝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就是裴清序将昭和帝想要的东西,给了昭和帝。
唯有这两个原因,才能使这件事以好结局结束。
听到沈青筠没死,赫连柔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沈青筠这个贱人还真是命大啊!这都没弄死她!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办法,她一定会解决掉这个贱人,重新夺回清序哥哥的!
沈墨礼平复好情绪,对着昭和帝说道:“臣想回府看看家妹,还请圣上准臣提前离席!”
“沈将军急着去看裴沈氏,是怕朕骗你么?”昭和帝问道。
“臣不敢,圣上的话自然是真话,只是臣是跟着裴国公府内的马车来的,他们回去了,臣没马车回去。”沈墨礼找了个借口,说道。
昭和帝闻言,目光微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缓缓道:“沈将军一直住在国公府?”
沈墨礼的额头微微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释然:“陛下明鉴,自臣归京以来,实则未曾踏足沈府半步。家父沈侍郎已与臣决裂,父子之情已断,臣孑然一身,幸得国公府收留,得以栖身。”
昭和帝心中自是对此事了如指掌,只是他未曾料想沈墨礼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相告,此举之大胆,近乎不顾颜面。
昭和帝算盘落空,他只好道:“沈将军,长久寄居终非长久之计,还望早日觅得新居,安顿妥当。去吧。”
“是,多谢圣上!”沈墨礼行完最后一个礼,步履平稳地跨过门槛,随后连走带跑地往宫门口行去。
*
马车上,沈青筠几次掀开车帘,往宫门内看去。
“按理来说,兄长得知我们的消息后,会寻借口出来,怎么现在还不见兄长?不会被昭和帝留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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