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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易伸出手,将她细腕箍住。云筝本想要挣开。却反被塞进了一手暖炉。
“汤婆子。我出来时就发觉凉,你受惊一场,身体尚未恢复,还劳烦你亲自见我一面,心里憋着气,我明白……”
陆行易眼帘低垂,面露愧色,“是我不该撩拨你,让你误会,这是我欠你的,我答应你,帮你离开这里,还你自由。”
“你……”
夜色渐浓,晚风带着些许凉意,但手中的汤婆子却如同一个小小的暖炉,让人在寒夜中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与安宁。
那原本紧紧缠住云筝的双手,此刻已悄然松开。
陆行易不失为君子,还会对他以示歉意。
“那就……有劳二少爷了。”
云筝垂了垂眼帘,与陆行易道别离去。
陆行易站在错落有致的假山前,目光追随着那条蜿蜒远去的小路,直至那一主一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点点星光闪烁眼眸,他竟也看不透自己了。
几次看成了她,可又动了真心,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也是教她读诗经……
似乎也记不清公主的那张脸,再去使劲想,也都换成了云筝。
陆行易摇了摇头,眉间痛苦深了几分,离开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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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二少爷后,主子的心就飘了……”
小桃在一旁,故意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云筝闻言,立刻收敛了心神,正色道:“我和二少爷是万万不可能的,你莫要说这些,省得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奴婢知道的。”
小桃点下头,这才正经起来。
云筝心中却仍在想着离府的计划。
她已经错过了花灯节那样的好时机,如今要等到何时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呢?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手中不自觉地摩挲着暖炉。
回到倚梅园后,依旧心不在焉。
小桃见状,也不再打扰她,只是默默地为她梳洗完毕,然后退下。
云筝想了好一阵也想不出,索性不去再想。
刚准备躺下休息,耳边便传来了窗户边细微的响动。
她心中一凛,以为是夜猫或是老鼠在作祟,起身望去,却是三少爷陆行舟。
陆行舟熟练地关上窗户,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向云筝。
见她一头青丝如瀑般披散在背后,身上那件白色的纱衣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心下一动,下意识朝她伸出手。
云筝躲开,问:“三少爷近日很闲?”
“爷已经查明了真相,八姨娘不过是被人推出来顶罪的替死鬼。真正想要加害于你的人,是赵明月。”
说着,他在榻边坐下,习惯性想将她揽入怀中。
云筝却抵在了他的胸膛推开:“三少爷查清真凶应该告诉老爷,何必同我说?”
陆行舟沉默了一瞬,道,“此事,父亲应该知晓。”
闻言,云筝锁紧眉心,心下自嘲。
原来如此。
侯爷既然知道八姨娘是被冤枉的,却还让大夫人动刑,八姨娘的死就这么轻飘飘地遮掩了赵明月所做的恶事。
她忽的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只得拼命压下酸水,强牵扯出嘴角:“那也不该同我说,我知道真相,未必能被冤死的八姨娘申冤,更无法能为自己报仇,真相又有什么重要的,无非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你若愿意,爷可以帮你撑腰。”
撑腰?
未免可笑了些,云筝哪一次受委屈不是因他而起,哪一次被陷害妥善处理过。
而她从头至尾一个无辜之人,却要受这些栽赃和陷害,尝受被人屈辱的滋味。
陆行舟却口口声声说为她撑腰?
她心中苦味更甚,憋在心里说:“三少爷还是约束一下三少奶奶,只要她不再加害于人,妾身便感激不尽,阿弥陀佛了。”
“你这是怨我?”
陆行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刚想发作,又想到云筝遭受的委屈,薄唇微启,“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她不再敢伤害你。”
“三少爷为何不明白?那妾身便与你挑明了,您如今是有妻室的人,妾身与您不能像从前那样了,三少爷如若可以规范言行,夫妻和气,妾身便也不会再受三少奶奶的欺辱。”
“你就算敲打一次,两次,她也会把恨意记到妾身的头上,妾身难道要一直与你纠缠下去,次次都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过下去?”
“这样的关系能持续多久,您想过吗?”
云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愠怒,几分无奈。
陆行舟眉头紧蹙,说道:“那你想要什么?名分?夫妻之实都给你了,小娘怎么还如此贪心?”
云筝气得胸口一鼓一鼓的,上气不接下气,涨红了脸:“摊开讲,我与你名不正言不顺,本就是错的,你既有正妻就不该和妾身纠缠下去,妾身醒悟想要一刀两断,你又不愿意,说要等到腻味了……”
“你何时腻味,妾身就要等到那时?还是觉得妾身和三少爷的关系能一直藏下去,不被人知晓?妾身福薄命浅,恐怕还没到那时就已经下了地狱见阎王了。”
陆行舟眼中泛起焰色,火气正上涌。
云筝见状,心中一阵冷笑:“难不成三少爷是喜欢妾身了?情根深种才找了个腻味的借口,想要与妾身继续不见天日的,维系这荒诞的关系?”
被问住的陆行舟愣在原地,目光紧锁着云筝,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开口。
半晌,他哑然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陆行舟离去的背影,云筝心中愤怒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自嘲。
她扯了扯唇角,喃喃自语:“不过是场逢场作戏的游戏,被一语道破,便逃之夭夭了。”
逃就逃吧,她本就没有那份福气去享受三少爷那所谓的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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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已经找到潜伏在侯府的北狄暗线了,现已将她送去了刑部审问。方才来报,密探招了,是北狄逍遥王幕后操盘,他野心勃勃,有意进犯我国。此次他派来的暗线,并非只有一人……”
书房内,陆行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回荡在静谧的空气里。
勇威候的眼神微微一凝,似是在沉思:“我自病重以来,已经多日未曾上朝,无法为他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何以会被北狄盯上?”
陆行简沉声道:“我会继续深入排查,务必要找出那另一位暗线,将侯府内的隐患彻底清除。”
“不止如此,看来此次病愈之后,入宫觐见之事还需再作拖延。”
勇威候想到下药一事,忽而抬眸,“你说北狄密探会不会是想要从本候这挖到军机?”
陆行简沉默,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朝堂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如今又是多事之秋,你也小心为妙,下去吧!”
勇威候端坐在堂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陆行简上前一步,想要再探问些什么,但勇威候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陆行简心中生疑,但看到勇威候那严肃而坚定的眼神,知道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于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勇威候在陆行简走后,推动书架,“咔嚓”一声机关响起,书架轴转霎时出现了一道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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