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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王语吃完早餐过后,就准备出门让卢多维科送他去外面玩。一大早切利尼娜就在客厅的座机旁边接了几个电话,等王语飞到门口的时候,少女忽然叫住了他:
“查拉图,你今天准备去哪里?”
王语停在大门前方,回过头来,眨眨眼。
他还没决定好今天要去哪。
不过看起来今天天气很好,不出门转一转肯定是不行的。
切利尼娜也没指望王语能够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她看着门口的乌鸦,说:
“如果你今天要去西面的话,可以帮我去那边的贫民区找一下诺威齐吗?”
诺威齐?
切利尼娜口中的名字引起了王语的兴趣,他有几天没见到那位性格开朗的花花公子了。
他怎么了?
见王语望向自己,切利尼娜便道:“昨天我不是接了马尔科先生的一个委托吗?我想要妥善完成这件事,不过最近文森佐要物色新成员,应该腾不出手。”
“所以我打算让诺威齐去解决。”
“不过,刚才我没联系上他,据他的手下说,诺威齐时不时就会自己去贫民区一趟,还不让别人跟随。”
听到这里,王语歪了歪脑袋。
这听起来貌似是比较重要的问题啊,怎么切利尼娜的语气这么轻巧?
切利尼娜似乎知道王语的疑惑,她很快补充道:
“这个委托不是什么特别着急的事,如果你今天能见到诺威齐的话,就看看他在干什么,然后提醒他一下,我找他有事。”
王语眨眨眼:“好吧。”
他点了点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既然切利尼娜的语气没有太过严肃,那么王语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
不过他已经决定了今天要去哪里:
就去西边的贫民区看一看吧。
……
今天那不勒斯上空的云彩很多,当王语飞翔在天际时,远端的海平面与布满云层的天空融汇在视界的尽头,阳光从白色棉团的缝隙中洒下,被海雾与幻想层层虚化,就像包裹住整个港口的金色羽翼。
城内光影交杂,横竖笔直的街道上车流静止或流动着,高空的风吹过王语的翅膀,与此同时,他便想起“高悠悠”、“桶滚”之类的空战名词。
不过王语应该是不会去使用那些飞行技巧的,这不只是因为不会突然窜出一只老鹰和自己空战,还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为一只鸟,去反过来模仿飞机简直是倒反天罡。
卢多维科今天还是在港口办事,他把王语放下来之后,王语一如既往地自己在码头附近练了一下飞,便往西边的贫民区飞去。
他对这条航道还是非常熟悉的:
肯特家族的人杀害威尔逊的那一天,王语就是顺着这条路线一路跟踪他们的副首领,到达了充满着低矮棚户和危房的贫民区,那里也是青年帮派的地盘。
下方的街景逐渐变得破旧,越来越窄的道路上的行人也开始变少时,王语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他停在一处二层的小楼楼顶,稍作休憩的同时向下望去,只见仅容三四人并排通过的街道两旁都堆放着杂物,空无一人,建筑物的外墙颜色以灰黄居多,泛着一种被氧化的暗淡光泽。
贫民区里的人,想要生活的话,在这样的上午里都是要出去工作或者找工作的。
他们或者去城郊的工厂,要么去码头。
在这个时间里还在街道上徘徊的,只有终日赌博的闲汉、瘾君子和还没有醒酒的酒鬼。
下方二楼的小阳台上高高挂着晾衣杆,上面晾着的工装长裤和破旧的男士内裤还滴着水。
王语注意到有一只小麻雀停在晾衣杆上,这只浑身棕灰色间杂的小圆球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想从下方湿哒哒的衣服中找到什么食物,亦或者获取水分。
忽然,麻雀一抬头,注意到了楼顶上方正无声地盯着他的王语。
麻雀:“?!”
王语第一次能用“勃然变色”来形容一只鸟的表情。
在几乎王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麻雀猛地拍打翅膀,忙不迭地飞走了,在半空中还留下它在恐慌地奔离时所发出的叫声。
“唧!”
王语竟然听懂了,那是“救命!”的意思。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翅膀拍打声响起——
“唧!唧!”
“唧!”
王语所在的位置看不到的楼下的视野盲区突然飞出好多只麻雀,它们每一只都发出相同的叫声,身影则穿过街道,越过楼房,往不同的方向快速地飞走了。
王语:“……”
王语忽然感觉有点尴尬。
乌鸦不是一般不吃麻雀吗,为啥反应这么大?
……
王语在贫民区里逛了一会儿。
当然,他没有找到诺威齐的踪迹。
王语也是进了贫民区才意识到这件事情:
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找到诺威齐。
伦戴尔家族在贫民区里是没有势力的,家族里的消息也说明了诺威齐进入贫民区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也难怪切利尼娜根本就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原来是因为她其实也不认为王语能够找到诺威齐,所以才只是随口嘱咐了一下!
“……诺威齐这家伙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王语这么想着,心中也有点好奇。
不带手下自己一个人进入贫民区这种地方,实在是有点可疑了。
想到这里,王语便立刻想起,在家族里面百分之百有一个安比奥家族的内应这件事情。
于是,他的心情变得稍微沉重。
不过虽然内应是能接触到资料的高层的概率比较大,但无论如何,王语还是不相信跟他一起完成过刺杀行动的诺威齐会是间谍。
而就在王语在贫民区中开始漫无目的地飞行的时候,他忽然有些好奇之前那栋三层小楼的情况。
之前那里一楼的酒吧是肯特家族的总部,而当肯特家族被文森佐带着人覆灭之后,那块地方也应该被空置了吧?
也不知道后来谁去清理了尸体……大概还是可怜的那不勒斯警署。
于是,王语便往记忆中的方向飞去。
当那栋熟悉的三层小楼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时候,王语也同时看见了那栋小楼入口的情况:
在门前地砖和水泥的缝隙里,依稀能看见一些暗红。
让王语有些意外的是,一楼那家酒吧外面的牌匾虽然已经换了个名字,里面却依旧是那些桌椅,那些布置。
模糊得积了灰的窗户里,依稀能看到一些影子。
那是王语不认识,但是同样年轻的青年面孔。
他们纹身或者身着廉价西装,在里面谈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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