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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几个下人抬着一个担架就冲进了小厅。这担架上躺着个血淋淋的男人,担架有点短,男人高大的身子蜷曲在上头,脸上是肿着的,除了能分清男女,根本看不清模样更辨不出年纪。
老夫人被这血人唬了一跳,惊得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秦云翘更是看都不敢看,‘哎呀’一声就躲到了老夫人身后。
“别怕别怕。”老夫人连声安慰,转头就对着宋三爷骂了起来,“宋青峰,你是要我这个老婆子死吗!”
宋三爷满头的汗,随手一抹道:“娘,您别生气,人命关天,等会儿我再与您详细解释。”
老夫人哼了一声,挡在秦云翘面前看向已经蹲在血人面前的孙女。
素白的一张脸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诊脉查伤,明明还是那个孙女,可此刻眼前的少女却耀眼得像天上的艳阳。
宋三爷也在看宋微澜。
见她检查完了,立刻出声问道:“怎么样?人还能救活吗?”
非烟十分有眼色,提前就端了温水上来。
宋微澜将手放进铜盆,一边搓洗手上的血,一边回答三叔的话:“能救活,看着严重,其实没有内伤,不要紧的。”
宋三爷松了一口气。
宋微澜转身去写了药方交给三叔,顺口问了一句:“此人是谁?能叫三叔这么紧张。”
宋三爷眸光一闪,说道:“是我的好友,一个时辰前被人套麻袋打了,医馆都关门了,又正好离府上很近,所以带回来让你给他看看。”
“狐朋狗友!弄得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快将人送走!”老夫人脸上全是不喜。
宋三爷吩咐下人将人抬走。
一路抬出了国公府,便见旁边的巷子里头走出来两道焦急的身影,正是杨柳和顾郁。
“青峰,我哥他没事吧?”
杨柳眼眶通红,明显是大哭过。
顾郁也红着眼,巴巴望着宋三爷。
宋三爷拍拍杨柳的肩膀,又摸摸顾郁的脑袋,柔声道:“没事没事,澜儿说只是看着伤的重,没伤到要害处,吃点药,养一养就好了。”
这会儿担架上血淋淋的男人终于清醒过来,朝宋三爷道谢:“多,多谢宋三爷,多谢宋小姐。”
“唉,杨大哥,今日打你之人像是寻仇的,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杨守则愣了愣,忽然苦笑:“定是白老八的人,我带着我的商队退出白老八的商会,被他报复了。”
杨柳不解:“我听说你这些年都是跟着这个白老八做事的,做的好好的,为何忽然闹翻了?”
杨守则脸上露出复杂之色,“药材被垄断,药材的价格成了索命的鬼,我不想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杨柳一愣,忽然明白为何这闹翻正好在此时了。
嫁给顾程以后,爹便生病走了,大哥为了让她日子过得好一些,拼了命的挣银子,养着整个顾家。
这么些年大哥为了挣钱连婚姻大事都没时间顾上,四十多岁的人还在打光棍。
如今是青峰帮她摆脱了顾家,大哥肩上的担子松了,这才敢离开这份自己厌恶的行当。
杨家兄妹离开以后,宋三爷转身,却被身后静静站着的身影吓得直拍胸口。
“哎呦!澜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
宋微澜调侃:“三叔是想问我看没看见杨婶婶吧?”
宋三爷脸色一白:“你果然听见了。”
看三叔模样,宋微澜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他的顾虑。
如今的杨柳祖母并不喜欢,只是看在顾郁这个‘亲孙子’的面儿上才答应让杨柳做个妾,若是杨柳麻烦事儿太多,祖母怕是这妾室之位都不会答应。
“三叔放心,我嘴巴很紧,不会告诉祖母。”
宋三爷松了一口气:“还是澜儿懂事。”
宋微澜趁机问道:“我刚才听见你们说古老八,还有商队,杨婶婶的大哥是什么人啊?”
“是商队长,手底下有个商队,专门收购药材,一直跟在白老八手底下办事儿,据说很得白老八重用,怎么了?澜儿为何会对经商之事感兴趣?”
宋微澜眸光微闪,心里一件重要的事儿有了方向。
商队长,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明日便让钱管事上门一趟,将人请过来。
而这一晚谈到药材垄断的,除了宋微澜还有一人。
摄政王府,书房。
林文站在秦不辞的面前回话。
“您将户部尚书一职给了我们自己的人刘锦添,原本他今日便要上任,可今早他出门却被人打了,伤的很重,暂时没办法上任,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他上任。”
秦不辞慵懒地靠着椅背,脸色冷凝:“这种敏感时候,李乾绝不会亲自出手,他的爪牙是谁?”
“是白老八。”
“白老八……垄断药材那个?”
“是。”
秦不辞冷笑:“李乾简直无恶不作,药材垄断害死了多少人,白老八竟是他的人。”
察觉到男人周身勃发的怒意,林文低头不敢说话。
半晌,秦不辞的声音响起。
“李乾是要帮周辕拿回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向他示好,拉拢他,若李乾亲自送刘锦添上任,这两人必彻底闹翻,再不会有和好的可能。”
“啊?这事儿就是李乾干的,他怎么可能亲自送刘锦添上任?”
秦不辞思索片刻,低声道:“他儿子得了天花,只有一人可救,用此事威胁,看他如何抉择。”
“虎毒不食子,他定会妥协!”林文面露喜色,又转成疑惑,“那可治天花之人是谁?”
“宋微澜。”
次日清晨。
宋微澜和祖母吃完了早饭,心里想着杨守则的事儿,出门往妙手堂去。
结果刚从国公府出来,就看见一辆黑色马车缓缓停在面前。
熟悉的奢华,她一眼认出来是秦不辞的马车。
随即车帘被扇子轻轻挑开,里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上来。”
宋微澜思索,这么一大早寻过来,一定是大事。
让国公府的车夫先回去,她抬脚上了秦不辞的马车。
在对面坐下,便见他一身月白衣袍,素淡的打扮褪去眉眼的凌厉,模样瞧着竟有几分儒雅。
只是他一抬眼,桃花眸底的寒气便将这儒雅逼退,寒霜霎时笼罩下来。
宋微澜靠着马车问道:“王爷寻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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