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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陆鸣都没去看顾川,一方面她还在努力找突破口,另一方面自从知道易见山对自己不一般的心思后,她一直在想应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如果顾川这件事真和这个她一直视为弟弟的人有关,那肯定能从易见山卧室中找出点什么。
而易见山则趁着这段时间,去监狱探视了顾川。
顾川在第一眼看到易见山时,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易见山所为。
这双眼睛,没了小孩所有的单纯和天真,只剩下浓郁的黑,让顾川忍不住一阵胆寒。
“是你。”顾川说出这两个字。
而易见山只是浅浅一笑,他不可能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只是用表情表达。
“学校那件事也是吧。”顾川说着,他知道易见山不可能回答他,所以自言自语般继续说下去,“其实我早该察觉的,只是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如此能力,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让我猜猜,曾经在小区花园里出现的那个男的,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
“那应该是了,只是我想不通,你伤害我就等于伤害陆鸣,你很看重陆鸣,为什么还要做?”
提到陆鸣,易见山终于开口了,“姐姐前两天去医院了。”
听到这句话的顾川脸色煞白,他自嘲地笑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会好好照顾陆鸣,你不用担心。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而你不能给她的,我也能给。”
易见山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探视时间还没结束,玻璃窗那边只剩下顾川一人。
直到警察进来要带走他,他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焦急地朝着警察喊道:“我要见律师!让我见律师!”
易见山去见顾川只有一个目的,想看看这个人现在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他很开心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人变成现在如今这个模样,这一切都是自己策划发生的,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让他再次感到十分满足。
顾川支撑不了多久了,只要他一直在监狱里,总有一天陆鸣会放弃这个人。
于是当他抱着十分愉悦的心情回到家时,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陆鸣想往常那边坐在沙发上休息,易见山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姐姐今晚想吃什么?我记得冰箱里还有肉,要不要做……”
“你今天去哪了?”
听到陆鸣与以往不同的声音,易见山脚下一顿,“今天去市图书馆看书,看得有些入迷所以回家迟了,怎么了姐姐?”
“监狱那边联系我,你下午去看顾川了?”
易见山本来就觉得这件事瞒不住陆鸣,他走到沙发前,一副小孩认错的态度,“姐姐……我……我就是看你最近很不好,所以去看看顾川哥,想看看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陆鸣对上易见山的眼神,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眼神看着如此陌生,也是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怕。
她很想保持镇定,可一开口声音依旧颤抖的不行,“顾川到底能不能出来,你应该最清楚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顾川哥能不能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陆鸣心里一阵难过,为什么……事情会什么变成这样……
“那先把顾川这件事放一边,我今天心血来潮打扫卫生,在一些地方发现了这种东西。”陆鸣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东西放在茶几上,“小山……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易见山凑过去看,“姐姐这是什么……”他说着拿起其中一个端详一番,“看着好像……摄像……”他说着脸色一变,“姐姐!这……这是从你房间里找到的吗?!”
见陆鸣不说话,他继续说道:“一定是顾川放的!姐姐,这些一定都是顾川放的!”
陆鸣起身,她猛地发现不知道何时易见山竟然都比她高出半个头,那个曾经需要她弯腰保护摸头的人,现在需要微微仰视才可以看了。
“小山,顾川不可能放这些东西。”
“怎么不可能是他!姐姐,你究竟还要护着他到什么时候,铁证如山,那些照片和视频都能证明顾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你怎么爱上这种人!”
啪的一声响起。
陆鸣喘着粗气,打完巴掌的手停在空中还在颤抖,“小山……”她声音已经染上哭腔,“小山,我……我一直都把你当弟弟的啊……顾川也是,他那么关心你,那么想和你成为一家人……”
一声冷笑打断陆鸣说的话,待易见山转过头,他已经没有刚才那副小孩一般的生气愤怒模样。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静到极致,眼神里只弥漫着黑暗和疯狂。
易见山伸出手捧住陆鸣的脸,“姐姐,为什么一定要有别人加入呢,只有我们两个不可以吗,我想和姐姐一直待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只有我和姐姐的家,没有其他人。”
陆鸣挣脱开往后退,“小山……你到底在说什么……”
易见山疯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姐姐你在装什么糊涂,那天晚上,你没有睡着吧。”陆鸣面色立刻变得煞白,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尤其是在浴室找到摄像头的时候,还有在易见山卧室翻出的那些照片。
照片上全是自己,不同角度,不同时刻,不同地点。
易见山一步一步走向陆鸣,“姐姐,你发现这种事为什么没有立刻拆穿我,难道说,姐姐其实……”
“你闭嘴!”陆鸣大吼道:“你……你竟然……”
易见山将陆鸣逼到墙角,附身向下,唇擦着陆鸣耳边一字一句说道:“姐姐,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陆鸣一把推开易见山,“你这个变态!!!”
易见山眼神一冷,“姐姐……你说我是什么?”
“变……变态……易见山,你是个变态!!!”陆鸣缩着身体不住地发抖,“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去伤害无辜的人……”
谁知易见山听到这句话反而没有生气而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变态……哈哈哈哈我确实是个变态。”他凑上去贪婪地嗅着,“自从我知道自己喜欢上姐姐的那一刻……”
“姐姐,我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姐姐,要怪就怪你对我太好了,你让我离不开你。”
“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啊!”
“不……小山……我对你就像弟弟一样……你是我的弟弟……你怎么能……”
易见山一把抱住眼前的人,仿佛要把人嵌入自己体内,“姐姐,现在没有顾川了,从今往后只有我们好不好,好不好……姐姐……”
陆鸣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小山,你得去自首,你不能这样伤害一个人。”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自首?”
他慢慢松开看着怀里的人,“姐姐,谁都不能伤害你,谁也不能拥有你,只要有这样的人出现,我会让他们全部消失。”
陆鸣颤抖着回抱住易见山,“小山,听姐姐的话好不好,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那姐姐能答应和我一直在一起吗,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人,这个家,只能有我们两个人。”
陆鸣手上稍稍用力,易见山察觉到,他有些激动地看向对方,“姐姐,你是在回应我吗。”
感受到更加用力的力度,易见山再次紧紧回抱住眼前的人。
许久之后。
“小山……”
“姐姐怎么了?”
陆鸣退出怀抱,“小山,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让顾川出来,他是无辜的,他不应该卷入这件事里。”
易见山猛地松开手,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起来,“姐姐,你是为了救顾川再骗我吧。”
“小山,无论怎么样,他都没做那样的事,背上这样的罪责,他的人生……已经毁了。”
“他的人生怎么样和我没关系,姐姐,我只想要你,就让顾川在监狱里待着吧,不好吗?”
陆鸣轻咬嘴唇,她有点太心急了,本以为易见山能答应,看来还需要时间,不过幸好也还有时间,距离审判开始还有时间,只要这段时间安抚好易见山,从他那么拿到能证明顾川无罪的证据。
只要这样……
一切都会结束了。
可现在,她必须强忍心中的恐惧、恶心以及种种,和面前和这个,已经不能叫做弟弟的人开始周旋。
也更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和顾川的孩子。
她不能放弃,哪怕要面对如此可怕的事。
“好,姐姐只和小山待一起。”
易见山轻轻在陆鸣额头上留下一吻,“姐姐饿了吧,我去给姐姐做饭。”
陆鸣笑着回道说好。
这个家里似乎没发生什么改变,易见山在厨房忙着做饭,而陆鸣做坐在沙发上休息。
陆鸣朝厨房张望了好几次见易见山没注意自己这边,这才偷偷掏出光脑,悄悄给宋渊发去消息。
这件事她一个人完不成,必须得有人帮忙。
而现在能帮她的人,只有早就看穿易见山真面目的宋渊。
在厨房做饭的易见山一心一意做好三菜一汤端到餐桌上,招呼陆鸣来吃饭。
两人之间像往常那样一起吃饭,饭后又一起看电影。
只是到了睡觉时间时,易见山却推开了陆鸣的门。
陆鸣慌乱地将光脑塞到枕头地下,调整好面部表情,“小山,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脸上表情有多僵硬。
易见山径直上了床躺在另一边,“好久没和姐姐一起睡了,今晚我们一起睡好吗?”
“好……好啊……”
枕头底下光脑响个不停,易见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实验室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陆鸣立刻接着话头说下去,“实验室那边一直催我回去上班,之前一直……”她差点说出顾川两个字,急忙把这两个字吞回嗓子眼,“是时候回实验室继续工作了。”
“姐姐,要不干脆把实验室那边辞了吧。”
陆鸣一怔,“为……为什么?”
“姐姐要好好养身体啊,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到时候肯定不方便做实验。”易见山理所当然的说道,“万一实验途中发生什么意外,导致流产一类的事,我想姐姐应该会很伤心吧。”“嗯……可是……”
“姐姐难道在担心钱吗?放心吧,我这边有,等孩子生下来,肯定也需要妈妈更多时间的陪伴,到时候姐姐就在家带孩子,我每天放学回来也会帮姐姐一起带,钱的事姐姐不用担心,我这边有很多。”
陆鸣本想问钱从哪里来,可内心却被更大的恐惧占据。
易见山在拿孩子的事威胁自己,他甚至变相想把自己软禁在家里。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这样的事……
恐惧和无奈纷纷涌上心头,可她现在必须沉住气,为了救出顾川,她必须这样做。
“小山,真的长大了。”陆鸣欣慰地说道。
易见山从床上坐起来,想之前那样俯下身,陆鸣本以为他又要吻自己额头,却没想到这一吻停留在嘴角。
“姐姐,晚安。”
陆鸣本想回话,可却说不出一句话。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实在睡不着,黑暗中,耳边是易见山清浅的呼吸声。
对方有没有睡着她不知道,可她暂时不想面对易见山,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包括下午接到律师电话时,对方只说了一句话。
“顾川终于联系我了,他让我转告你,祝你今后幸福。”
律师说完话就把电话挂断了,陆鸣急了,她又把电话打回去逼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方叹了口气,“顾川现在态度很消极,他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导致案件进展会很困难。不过我私下打听了下,今天下午他见了什么人,好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具体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见完之后,他似乎比之前更颓废了……”
是易见山……他到底给顾川说了什么……
这一晚,只有易见山美美睡了一觉。
而顾川和陆鸣,都因为太过于为对方而着想,错过了能够拯救彼此的机会。
这便是易见山的可怕之处,他让顾川形成误解,让对方以为只要自己消失,陆鸣便能好好活着。
而陆鸣,则以为她能找到最终的证据。
一夜后,监狱传来消息。
顾川自杀身亡。
而陆鸣,被软禁在家,连葬礼都无法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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