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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之身形一顿，他凉凉地说道：“梦还没醒？别太自以为是了。”是啊，顾行之怎么可能那么温柔？
如果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是一场关于权利的博弈。
那么顾行之，一直都是那个处在高位的人。
方梨自嘲，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才会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问出那样的问题。
顾行之起身，下巴轻点，吩咐李叔。
“等下你送她去上班，免得她半路晕倒了，我没法和她妈交代。”
李叔有些不解，“少爷你等下不去公司吗？”
顾行之接手顾氏这几年，从来没有过因为个人私事而不去公司。
更多时候，他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哪怕前一天通宵加班，第二天早上他必定会准时出现在公司。
“我还有事，你送完她再回来接我。”
李叔看着顾行之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是顾行之身边的老人了，但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他家少爷了？
他试着开口帮顾行之说话：“方梨小姐，其实少爷他很关心你的，他也是……”
方梨拿过李叔带来的早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自顾自地问：“李叔，你吃早饭了吗？”
“我吃过了。”李叔还想继续，“方梨小姐，其实……”
方梨打断，“这粥不错，闻着就香，哪里买的？”
李叔：“……”
现在的年轻人，是他不懂了。
方梨喝完粥，起身去办出院手续。
“要好好注意身体，三餐规律，别熬夜，不然以后你这样怀孕也很危险。还有，最近别穿高跟鞋，别做剧烈运动，不然你的脚踝好不了。”
医生对她再三叮嘱，“小姑娘，要爱惜自己。”
方梨心虚点点头。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没怀孕就好。
不然她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舍不得离开顾行之。
过道里。
有两个护士正在低声交谈。
“诶，昨天1188号VIP病房的半夜又犯病了，一个电话让欧阳医生半夜赶来动手术。”
“他什么身份？能让欧阳医生半夜赶来给他做手术。”
小护士竖起食指，嘴角往下努，“听说是那位未来的老丈人。”
“怪不得。”
“那位昨晚大半夜都在这里守着，看样子很担心，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
小护士浑然不知她们这段对话被方梨听了进去。
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方秋菊的声音：
“阿梨啊，听行之说你病了在医院？他说他在医院，我就让他帮我去看看你，你见到他没？”
“见到了。”方梨顿了顿，“妈，我没事，我现在急着上班。”
方秋菊在那头乐呵呵的，“我知道你没事，就是打电话想提醒你，你弟弟明天生日，你记得回来帮他过生日。不说了，我得送你弟去学校去了。”
没等方梨说话，电话就已经被挂断。
方梨看着黑掉的屏幕，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
有人从过道匆匆走过，“让一下让一下。”
方梨没留意，手机没拿稳，猛地被撞飞，掉在了地上。
她连忙伸手去捡，起身却透过玻璃，看见病房里的人。
顾行之坐在病床旁边，他身旁是孟婉。
她正低垂着头，看样子像是顾行之在安慰她。
方梨收回视线，余光扫过门上的号码牌：1187号vip。
呵。
看来顾行之没有骗她，能值得顾行之那么温柔对待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
果然是魔怔了。
方梨拍拍自己的脸，温柔的母亲是梦，体贴的顾行之也是梦。
什么情情爱爱都是虚的。
她该醒一醒，赶紧回到现实！
方梨收起手机往外走，李叔还在车上等着她。
……
会诊室。
顾行之伸手，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怎么样？”
“你未来老丈人？”欧阳丞往后伸了个懒腰，“唉呀，就那样，他这病没法根治。
年纪在这了，再加上他已经动过多次手术，他全身的器官都处于衰竭状态。就算这次挺过去了，以后也得定期回来化疗。”
顾行之沉默了一会儿，“是不是还两说。”
欧阳丞手肘撑着下巴，半个身子都向前倾，一副洗耳恭听准备听八卦的样子。
“怎么？看不上孟家？还是看不上孟婉？”
顾行之语气淡淡的，“不是。”
“嘶，那你这是？”欧阳丞坐直身子。
他的眼神上下不住地在顾行之身上来回扫，最终落在某处：“啧，你这年纪不应该啊。”
顾行之和方梨之间的关系，知道的只有李叔。
顾行之从来不是花花公子，这么些年来更是忙着工作，没有女人，没有绯闻。
说是洁身自好也不为过。
孟婉是第一个以女人的身份公开出现在顾行之身边的人。
顾行之看着欧阳丞意味深长的目光，他一个眼刀冷冷扫过去，“你想什么呢？”
欧阳丞一脸惊讶，“不是吧？这什么年代了，这么纯情？你和孟婉不是奔着结婚去的吗？难道你们是奔着柏拉图恋爱去的？”
顾行之的沉默，让欧阳丞完全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半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和平日里展现出来的天才医生形象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会吧，哥，你别告诉我，你这么些年一直都开的是手动挡？”他看顾行之的表情和看怪物差不多：“还是你对她没那方面的欲望？”
欧阳丞回想着孟婉。
他自顾自地分析起来，“孟婉也没那么差吧？她身材不错，对你很热情，昨天晚上她爸都那样了，她还有心思勾你去酒店呢。”
顾行之直接拿起桌上的资料盖了他一脸，“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和她没睡过，以后也不会睡。”
欧阳丞摇摇头，把头上的资料都抖下来，“孟婉嘛，是漂亮，不过也就普通漂亮。”
他一点儿也不恼，笑眯眯地弯腰把掉落的资料捡起来。
突然，他想起什么。
“诶，我刚刚看见一个，超级大美女，巨漂亮！那气质又纯又媚，我急着上班打卡，还不小心把人给撞了。可惜，没留个联系方式。”
顾行之没心思听这些。
欧阳丞比他小两岁，在他面前性格跳脱，穿着医生制服才能压制住八卦活泼的灵魂，看起来沉稳靠谱些。
每次聚会，欧阳丞都嚷嚷着，大好青春不应该奉献给医学，应该奉献给美女。
可从来没见他主动过，倒是嚷嚷得挺大声。
顾行之起身，“走了。”
欧阳丞还在身后朝他喊，“哥，你要是那方面不行，不要一个人憋着。你和我说，我是医生！我不会歧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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