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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令叫张婶在外面候着,带九天进病房。王地主的大女儿、大女婿和二女婿拦住门大吵。
“八弟,你想做什么?咱爹身份尊贵,你从外面叫郎中也罢了,竟然叫这么个小毛孩子?你开什么玩笑?”
王县令说:“爹的病情危重,那么多郎中都束手无策,现在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试试。”
“就算试试,你也不能叫个毛孩子侮辱咱爹吧?这传出去,咱爹还不被人笑话死?”
大女婿指着九天,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他想的更多,这小娃子不会是王县令的私生子,来床前讨遗产的吧?
虽然眼下,王地主的家产,他们做女儿女婿的没份,可是王县令身子弱,至今还没儿女,如果他生不出来孩子,王地主的家产就是他们这些女儿女婿瓜分。
总不能便宜了王县令的妻子胡氏。
王地主的大女儿和大女婿有四个儿子,都等着说亲造房子,王地主的家产,都馋得很。
王县令叫王粲,是王地主的幺儿,小妾生的,上面七个姐姐,有嫡有庶,谁也不如他这个小苗苗受宠。
只可惜,身子骨不咋地。
纵然考中进士,做了县令,山珍海味地养着,也没养好。
结婚五六年了,至今也没个骨血留下。
王县令心里门清,本来他也不大相信九天,觉得是胡闹,但是大姐夫、二姐夫和大姐他们一闹,王县令反而下定决心,就叫九天给王地主治一治。
王县令脸色一沉,对大姐夫道:“让开!”
王地主的大女婿脸色阴沉地说:“八弟,咱们丑话说前头,要是这个小儿把咱爹治死了,他别想活着出这个院子。咱爹的名声更重要,你在外地做官,我们要在本地做人,脸皮过不去。”
王县令说:“你威胁我?”
“不敢,爹不是你一个人的爹,再说你姐还是嫡姐,长姐如母,你是不是也该遵守一下嫡庶尊卑?”
“走开,谁耽误爹的病情,别怪我不讲情面。”
“王粲,我也告诉你,谁拿咱爹的命儿戏,也别我不客气!”
大姐夫是隔壁村的里正,还是马家的家主,马家在本地可是一霸。
一个王县令他还不放在眼里。
王县令笑了:“姐夫,你要不,试试不客气给我看看?”
马家主大不过县太爷,让开了位置,发狠道:“只要咱爹有什么不好,小骗子别想活着出王家的门。”
王县令心下不忍,看看九天,说:“你现在还可以后悔。”
九天摇头:“不要再拖了,王地主快要不行了。”
王县令听她一句一个王地主,抽抽嘴角。
想着一个小孩子出门给人治病,也难得,姑且叫他一试吧。
当真是死马当活马医。
病榻前也有其他郎中,其中就有王县令从府城请来的名医,也有马家主从外面请来跳大神的巫婆神汉。
九天进来,先看病房,告诉王县令:“床头的花瓶、旁边的屏风都搬出去。”
王县令叫人搬,马家主没说什么,倒是大姐很不高兴。
坐在王地主旁边的圈椅上说:“这是我叫人摆的,父亲喜欢遮挡一下阳光,你凭什么搬出去?”
九天说:“这花瓶和屏风都被人做了法,阻滞王地主生机,再不搬走,最后一丝生机也被阻滞了。”
王县令:“搬!”
马上进来几个下人搬屏风,王大姐不准,一拍桌子要打九天,说她挑拨家族不宁。
王县令哪里不懂,只吩咐道:“请大姐出去,不要妨碍小师父。”
王大姐被请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气急败坏地骂九天“小杂种”。
九天心中烦躁,一个隐形符箓丢出去,王大姐张口结舌,一个字再也说不出来。
哑巴了。
九天走到王地主跟前,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急急如律令!”
王地主本来如烈火烹油,心中难受,神魂溃散之际,忽然春风习习,山泉潺潺,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醍醐灌顶。
便看见那山边百花盛开,绿树繁荫。
呼吸渐渐平稳。
九天又念了几声咒语,王地主眼睛缓缓睁开。
王县令急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哽咽道:“爹……”
王地主嗓子干哑,看着王粲的红眼圈,顿时心疼,哑哑地说道:“粲儿勿忧,爹没事……”
九天对王县令说:“给我倒一碗温水来。”
王县令急忙喊在外间默默流泪的妻子胡氏:“快给爹倒点水来。”
胡氏慌慌张张,王地主的几个小妾都在院子里不敢进来,因为王大姐王二姐,这些嫡女在,他们不敢进来。
王县令急忙喊胡氏,胡氏倒了一碗温开水。
王大姐、王二姐,还有两个女婿听到王地主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都冲进来,差点把九天的半碗温水给冲倒。
“爹,你醒了?”
“爹,您哪里不舒服?”
“爹,我们都担心死了,呜呜呜……”
九天无语地看着他们,很诧异,他们哭什么呢?
看他们的面相,都是不孝顺的。
九天徒手画了一道隐形符箓,手里掐诀,往那水里一指,拍拍小手,说:“好啦,快给他喝下温水。”
王县令把王大姐和王二姐喊一边去,扶着王地主把那温水喝了。
王地主忽然双手捂着胸口,面色大变。
王大姐担心地喊道:“爹,爹您怎么啦?”
“呕~”
王地主喷出两口鲜血,王县令手里的碗“啪”一下摔地上摔得粉碎。
“好你个骗子,把我爹治得吐血了!我打死你个杂种!”
大女婿马家主冲上来就打九天,王县令因为扶着王地主,也抽不过手来阻拦。
胡氏急忙过来挡住,马家主的耳光“啪”打在胡氏的脸颊上。
顿时,胡氏脸上肿起来五根指痕。
“你……”胡氏眼含泪水,她被打得太狠了,牙齿都差点打掉,“你这样的狠手,打在孩子身上,孩子都没命了!”
王县令也喝道:“不准打人,不管怎么说,爹是这孩子救活的。”
可王地主喝了温水就大口喷血,这也太吓人了。
九天气坏了,伸手掐诀,画了一道隐形倒霉符,对着马家主、王大姐、王二姐丢过去。
大声说道:“我用符箓把他救活,现在是把他身体里的慢性毒都给逼出来了,他现在真的好了。”
王县令大喜,问王地主:“爹,你觉得怎么样?”
王地主从刚才的昏迷中完全清醒过来,觉得身体里的阻滞感都消失了,兴奋地说:“我觉得身轻如燕。神医,小神医啊!”
九天傲娇地说:“刚才救活你,是给你生机,这次给你喝的水,是拔除体内的慢性毒素。所以现在你是彻底好了。”
她小手掐掐,说:“你还能活二十年。”
王地主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再活二十年,他就成了这远近闻名的寿星了。
眼下能活八十岁的可不多。
王地主立即对几个虎视眈眈的女儿和女婿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不孝顺我,也别想着拿刨子刨我!这家里的一切,都是你们八弟的,谁也别惦记。”
王大姐冷笑着说:“爹说的什么话?我们隔三岔五来照顾您,都是我们毛病了?是想您财产了?”
“想没想你们心里清楚,大家还是留一点面子吧,撕破脸没意思!”王地主不客气地说,“孙管家,送小姐和姑爷都走吧!”
大女婿气得要死,哼了一声,甩手就出门,嘴里说:“您可别后悔!”
话音未落,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一脚踩在门口的锄头上了。
锄头的木柄“梆”一声狠狠地敲在他的脑门上,敲得他眼冒金花。
一脚踢出去:“谁瞎了眼,把锄头放在这里?”
这下子可好了,他踢的方向正是锄头的铲子刀刃。
“啊~”五个脚趾头,被直接切了四根,对剖的那种。
大女婿疼得大声嚎叫,王地主被吵得心烦,喊管家“快点把人送走”。
王大姐恨王地主心狠:“他脚都伤了,不叫郎中给看看?还赶走?我母亲要是活着,你敢这样待我?”
“滚滚滚!”王地主气愤地说。
王大姐气得边走边骂,嘴里小声诅咒王地主和九天,上牛车的时候就脚下踩空了。
人往前一磕,刚好脸摔在车辕上,两颗门牙摔掉。
嘴唇裂开,满脸都是血。
王二姐和二女婿都赶紧去扶人。
王地主只喊着叫他们快滚,王县令也不说话,只给自己的父亲照顾着。
他从小受这几个姐姐的气,数都数不清。
几个姐妹出了王家还没回到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过村里一个池塘,地基原本是有些松,但是还不至于塌……
但是,今天塌了!
几个姐妹连同牛车一起滚到沤肥料的池塘里去了。
那池塘里面,除了到处都是人粪尿、牛粪、鸡粪、羊粪,还有乌黑的烂泥,沼气。
胡氏的丫鬟从他们在院子被锄头铲伤,就跟着看热闹。此时幸灾乐祸地看他们在沤肥池互相踩着、互骂、被沼气熏得呕吐。
心里使劲地喊了个“活该”。
匆匆回去告诉了胡氏,胡氏本来郁闷至极的心,纾解了许多。
胡氏想着九天的不凡,总觉得这几个人倒霉一定与九天有关。
她走到九天跟前,柔柔地说:“小神医,听说道家善破天机,你能治好父亲,定然本事非凡。不知道小神医会不会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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