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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徐四毕竟身怀先天异术,缺少门派内系统的修行,有些情况自然瞧不清楚。可在余下几人的眼中,木屋内陈设的各种变化,足够称得上用诡异来形容了。
木桌木床,乃至于小屋的轮廓都笼罩在颗粒状的细小尘埃当中,事物的具体模样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像烟雾一样缥缈不定。
可下一秒,纷飞四散的雾气又重新凝聚,构建出的物体再度清晰,屋内有虚影闪动,似乎是人,又似乎是雕像,看不真切。
这景象,同秘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窦乐瞧不明白,有出马功夫的高廉瞧不明白,佛门出身的肖自在,以及全真伍柳派的二壮,全都瞧不明白。
只有冯宝宝大致可以说出来一种感觉,这幅场景,就如同屋内的事物不断分解,又重新组合在了一起,然后又分解,再次凝聚,循环不止。
“各位风尘仆仆来此群灵山,总得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啪!
颜欢打个响指,木屋地板缝隙生出花藤,编织成一个个小板凳,摆放在木桌周围。
他扫视屋内,这周围事物的稳定性,因为刚刚的修行被破坏掉了,暂时无法彻底安稳下来,不过应该对人体无害。
“来来来,窦叔高总,辈儿大的先请。”颜欢伸手欢迎。
“啊不不不不不!”两人慌忙拒绝,说话结巴的和卡带了一样。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就是对未知的恐惧,就屋内这种复杂诡异的情况,人进去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万一进去蒸发了怎么办?
虽然知道颜欢不是全性那种邪魔歪道,可窦乐和高廉见了,心中就是说不出的怪异和难受。
互相拉扯了一番,两人就听见“啪嗒”一声,颜欢怀中的两本藏书落地了。
一本《人体分子与细胞》,一本《人体结构构造学》。
“小欢你···研究起人体学了啊···”窦乐捡起书,拂去了上面沾染的灰尘。
“巫士嘛,也得与时俱进,多掌握一点人体奥秘不是坏事。”颜欢接过书,继续往怀里塞去。
书毕竟比不得精灵,不好藏。
啪嗒!
又有两本掉了出来。
一本《物种起源》,一本《遗传信息和基因调控》。
“连生物学也有所涉猎了?”窦乐百感交集,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小欢呐,你是不是在研究什么有悖天理人伦的事情?”
颜欢摇摇头,“窦叔你不要害怕,众所周知,我是一名巫士,最敬重天地自然之理了。”
“不过是最近得了一点化生手段,确实需要辅助书籍来增进理解。”
“哦哦哦···”窦乐连声应道。
这时,一旁思索良久的冯宝宝忽然猛地拍手,“我晓得咯!”
她走进屋内,捧着弥散不定的一团黄雾跳了出来,“将东西全部打散,然后用相同的物质构造,就可以变成其他东西。”
“就比如现在是一块木板,只要我进行揉捏,就可以变成一个乒乓球拍···”
砰!
冯宝宝手中木板断裂,从手掌滑落,成了一块块细碎木屑。
“诶?”冯宝宝一脸疑惑,又捧起木屑摆弄了起来。
“行了宝宝,别试了。”徐三说道,“哪有人可以随便改变物质的形状,你当这是修仙呢?”
颜欢苦涩一笑,这改变非生命体的形状,五行加身之后,他就可以心随意动,释放自如了。
不过现在,他研究的是另一种术法应用,这种术不背天理,但确实有失人伦。
“徐总说得对,随意捏造万物,实在太过异想天开了。这个给你拿去玩,就别闹腾了,冯宝宝。”
颜欢随手甩了一个物件过去。
冯宝宝牢牢接住,举远了细细打量,那是一抓耳挠腮的泼猴木雕。
盯着木雕看了好几分钟,冯宝宝又凝视碎了一地的木板碎屑,学着猴子抓抓脑袋,将木雕塞进了口袋中。
经历了一番闹剧,窦乐一行人这才把目的说了出来。
颜欢闻声点点头,公司会传唤这点他早就想到了,意料之外的是,赵方旭居然整出了这么一个“心意满满”的阵仗。
三个大区的负责人出面相邀,诚意到了,是为“礼”,出动三个临时工,看样子也做好了先礼后兵的准备。
当然这一行人除了华北,几乎都是熟人了,“礼”的程度要远远大于“兵”。
颜欢深想下去,倒是也好理解,毕竟自己同赵方旭仅仅有几个照面,单单凭借圈里的事迹传言,就想取得这位异人界中最为位高权重者的信任,确实差了点事情。
“就是不知道公司对王家持有什么态度了。”颜欢心想道,又偷瞄了一眼高廉和二壮。
都说四大家之一的高家默默无闻,势力衰落,可在颜欢看来,这几个大家族,可没有哪一家比得上早早进了编制的高家聪明。
“就这事情啊,打个电话就行了,还犯得着各位专门跑一趟啊?”颜欢笑道。
“这不凸显了公司对你的重视嘛!”窦乐拍了拍颜欢的肩膀,又扭头对徐三徐四说道,“华北是你们的地段,回头场子你们摆哈。”
“论玩儿这事,找我就对了,回头肯定给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徐四高高扬起了头,将香烟叼在了嘴中。
闻言,颜欢立刻摆明了态度,“事先声明,我不和冯宝宝喝酒。”
虽说入肚的酒水可以用水精罔象逼出来,可凭借冯宝宝的海量,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喝多少。
铺张浪费,不正之风,实在没必要。
“没事,我们也不敢和宝宝喝。”徐四靠了过来,“那咱现在就出发,不过这王并嘛···打成这样,人都废了,不如转手给公司,后续的事情看高层意见,再做处理。”
颜欢伸手一勾,巨树藤蔓拖着王并靠了过来。
“收人收尸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在这里挂久了无非也是给我的树上上肥料,你想要就带走吧。”
束缚在王并四肢的藤蔓收回枝干,苟延残喘的王并咳嗽几声,眼前沾了一层翳,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颜欢想了想,将右手放在了王并额头上方,“滴答”一声,一抹青紫色的黏稠浓浆滑落在王并脑门,化作肉丝蜿蜒四散,沿着伤口钻进了血肉。
“你干了什么?”颇为谨慎的徐三开口问道。
“王并一死,事情总归有点不可挽回,这估计也不是公司乐意看见的局面,我度过了一丝炁,护住他的心脉,让他一口气不至于真的咽下去。”颜欢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谢过了。”徐三凝视王并面目全非的脸,还有那湿漉漉的粘液。
这世间上有这么浓稠粘湿的炁吗?
疑惑之际,一抹阴气又落在了王并身上。
徐三徐四一同朝颜欢望去。
“心脉护住了,灵魂也得稳住,我是巫士,当然得打双重保险。”颜欢理所当然道。
一份操纵人心智的肉芽儿,一抹黄家的咒杀,顺便掺杂了一点螣蛇的注视。
王蔼要是真的有手段,就由他烦心去解决吧。
“好!有劳了。那这边请,外出的车辆已经备好。”徐三挥手示意道。
“车实在坐不习惯,不如由我先去公司总部等候。”颜欢说完,变作一游隼掠空而去。
剩下的几个大区负责人在群灵山的寒风中凌乱。
“不是,那我们……算了,坐车去吧。”窦乐无奈耸肩。
这时候,山外的毒草屏障后,传来了一阵哭咧咧的声音。
“哎哟,王并少爷,我们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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