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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宁察觉到宋星河的动作，她曲着膝盖制止宋星河的动作。宋星河狠下心来。
不管路子宁拒绝与否，他都要继续。
嘴角却冰凉一片。
冷冰冰的，连他的身体都被冻僵了。
宋星河撑着身子，看到路子宁满脸泪水，无声啜泣得像个孩子。
身体里沸腾的血液瞬间就平静下来。
“路子宁，是个男人都可以是你的入幕之宾，为什么就我不行！”宋星河怒吼着问。
路子宁无声地哭着。
泪水将鬓角的头发都打湿了。
宋星河心头火气更甚，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所有人都知道你爱我，知道你爱我爱得要死。都说你没有我会活不下去，可你躺在我的床上，心里想着的男人是谁？你嘴上喊着的男人又是谁？”
从小他就知道路子宁和宋南北相处得更好，两个人年龄相仿，有共同爱好也有话题聊。
但所有人都说路子宁为了嫁给他，几次闹进医院里，可谁又知道，路子宁两次进医院，第一次是宋南北出国，第二次是知道宋南北在国外有了女朋友。
她爱他吗？
不爱。
只是装作爱他，装着装着就连路子宁自己都忘记了。
他见过路子宁爱宋南北时是什么样子，所以他知道路子宁不爱他，从来都没爱过！
每每看到路子宁在他面前淡然得像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即便看着他身边女人不断，仍旧没有反应的时候，他近乎癫狂，恨不得将路子宁表面淡然的面具给撕掉。
他要的是活生生的老婆，不是一个大度到容忍他外面女人不断的妻子！
路子宁蜷缩在座位上，脸色惨白，身体遏制不住的颤抖。
一双澄澈又干净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车顶，空洞又孤寂。
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宋星河见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破碎感，心头泛起阵阵怜惜，可刚伸出去的手，还未触碰到路子宁，就被她惶恐躲开，那副惊恐的样子，似是畏惧又似是不安。
他喉结上下滑动，攥紧拳头愤懑坐在一边。
司机上车，将挡板放下来，脖子都不敢多转一下。
“宋少，回老宅吗？”司机询问着。
宋星河应了声。
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似是如梦初醒，她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就连牙关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不要。”
她晶亮的眼睛里此刻毫无光芒，灰蒙蒙一片，仿若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了眷恋。嗓音更是嘶哑到将要失声，她嘴唇哆嗦着：“求你，不要回去。”
破碎的言语勉强拼成一句话。
宋星河静静凝望着她，身体有些发麻。
这些年来，他很少在路子宁的身上看到这样神伤的模样。路子宁父母去世那一阵子，路子宁刚刚被接到宋家，她安静得厉害，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后来她从失去父母的痛苦中走出来，脸上也多了笑容。
再后来宋南北出国那晚，路子宁近乎癫狂……
“回响水湾。”
宋星河终究是心软，低声吩咐着。
路子宁紧绷着的情绪舒缓片刻，可仍旧紧绷，她蜷缩在座位上，双手抱着膝盖，小小的一只，却执拗地挺着背脊，像是永不服输的小草。
响水湾。
路子宁缩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却暖不热冰冷的心。
她冷得牙齿在颤抖。
闭上眼睛是那一晚，对她而言如同梦魇的一晚。
是时隔多年，仅是想起就浑身颤抖，几近精神崩溃的……
手腕痛的厉害。
腿也痛得厉害。
似是刀子割进血肉中，大力撕扯开伤口，在伤口上涂抹着盐巴，然后放在阳光下暴晒。伤口结痂，再撕开，重复着千百次。
眼睛盯着手腕上的腕表，这块表她戴了四年。
即便是洗澡都不曾摘下。
是因时时刻刻都不愿看到腕表下丑陋的疤痕……
“叩叩叩！”
浴室门被敲响，令路子宁从思绪中回归到现实。
“你还想霸占浴室多久？”
冷冰冰的声音准确无误传入她的耳朵。
路子宁垂眼，应了声从浴缸里爬出来。
或许是泡了太久的缘故，她刚撑着身体出来。
眼前发黑，不受控制地跌回去。
摔进浴缸里，她闷哼了声。
“路子宁！”
门外听着动静的宋星河破门而入，将小小的她从浴缸里捞出来。
浴缸里的水早已经冷却。
她身体也泛着凉意，却不自知。
宋星河眉头紧紧皱着，环着路子宁的手不由得紧了些。
“摔到哪儿？”宋星河将她放在床上，低声问着。
路子宁头晕的厉害，却也觉得浑身发烫，她环着宋星河的脖子，像是每晚梦到的那般。
一双漆黑又深情的眼睛正关切地凝望着她。
此刻这双眼睛里只装得下她一个人，装不下任何人。
还是梦里好。
醒着的时候，宋星河从没有这样深情地望着她，那双满是深情的眼只会给其他女人。
“星河。”
她低声呢喃了句，嗓音里夹杂着令人动容的委屈和不甘。
宋星河以为她摔得厉害，推开她的手就要去找医生。
却被路子宁环着死死。
“别走。”
路子宁环着他的脖颈，整个人都贴过去，主动送上红唇，笨拙地描绘着宋星河的唇。
光滑的胳膊环着他，扑鼻而来的香气充斥在鼻尖。
她不着寸缕，仅是低头就能一览无余。
宋星河浑身一震。
震惊又复杂。
路子宁从未对他主动，就连亲吻也是在他霸道之下，路子宁躲躲闪闪。
为何突然对他主动？
是不是又把他错认他人……
她的唇很软，呼吸很香。
可，此刻她亲吻他的时候，心里想着的人是他吗？
宋星河并未推开她，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声音嘶哑：“路子宁，你看清楚我是谁。”
只要她喊得出他的名字。
只要她清楚她亲的人是谁。
只要她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他会不顾一切就此沉沦……
路子宁有片刻的晃神。
梦怎么变得清晰了？
宋星河薄唇紧抿着，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强迫着四目而视。
他腹部紧绷厉害，却一再克制着。
喑哑问着：“回答我，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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