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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战场上,有三种斗法。一种被称作,打鱼。其实,是一种游击战。双方于前线对峙了数万年,总会经常发生这样的局部战斗。
一伙人摸入对方军营之中,搞突然袭击,幸运的能捞点战利品,所以被称为打鱼。
第二种,则是刚刚的叫阵。
一方出一阵,叫骂嘲讽,总之先来一通致命的言语攻击,直到对方出阵。
双方人数不能有太大出入之下,叫阵后的战斗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需要讲究战略战术,只追求胜利。
叫阵这种打法,更多的是提升己方气势。往往多次叫阵后,便会发生第三种斗法。
对垒!
双方真刀真枪,一兵一卒地对垒,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讲求行军布局,讲求战术纪律,讲求运筹帷幄,每一个兵士甚至是每一只妖兽,都是双方主帅手中的棋子。
而主帅的目的,就是不能让对方的棋子过河!
一旦让天族之人闯过了前线,让其深入元界腹地,后果不敢想象!
一个大圆满,就有可能毁灭众多神迹之地!
而当这样的棋子在元界游荡杀戮后又逍遥地返回了对岸,这对于元界的士气将是沉重的打击!
大军对垒,就是为了找机会让棋子过河!
即便是元界中有人过河,也会在天界挑起一阵腥风血雨。
过往的战斗中,不乏有这般闪光存在。如今这些人,都已坐上了摇光军的高位之上!
三种战斗,一环扣着一环,一层绕着一层,但实际上双方主帅都清楚,像十万年前那种毁天灭地的大战,是不会再轻易打响。
毕竟那一战,天界靠的是出其不意。
真当元界站稳跟脚之后,更多的是不相上下的你来我往。
就像如今这般,前线已被摇光军打造成一尊堡垒,想要飞过一只苍蝇都很难。
所以往日里更多的是打鱼和叫阵。
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天界会大军压境,却只是单纯的叫阵。
透过碎石间隙,能够看清江水对岸,同样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不打了?”林予在碎石中负手而立,发现等了半天也再没人影,便收回了视线,转身掠向最上方的那艘船。
帅帐!
帅帐周围,是不苟言笑的摇光军,即便他们久经战场,但面对这位,谈笑间便摧毁天族叫阵的逆天之人,虽然不曾退步,不过每个人的喉咙都在忍不住地吞着口水。
如果说摇光军只知道杀戮的话,那么这位爷刚刚则是将杀戮,当做了游戏。
“让他进来!”终于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帅帐中传来,这些将士心中长舒口气,向后退去让开了一条路。
林予带着五位二步准帝迈入了帅帐之中,一步准帝还有一众大圆满都先回到了楼船上。
至于昊天尊,如今的他就爱装孤独,大仇得报之后就像个失去了志向的公子哥。
林予曾问,是不是因为陆婷还没有出关,却看见了那一条冥河。
林予迈入帐中,眼前只有寥寥几道身影。
下方身披血色大氅的共有十人。
四位二步六位一步!
这就是摇光宫,除了宫主之外的全部准帝!
一宫便有十位!不知道开阳和天权的准帝数量究竟有多少。
毕竟,这几道身影中,便各有一位身着灰色和银色大氅的老者。
开阳二步天权二步!
两座宫殿各派一位二步准帝!
虽然没有派遣神主,但这两位二步准帝,抵得过上万神主!
林予扫了一眼后,望向首座之人。
没有第二种人选,此人便是摇光军大帅,摇光宫宫主,崔冶。
三步巅峰准帝!
在林予的现有认知中,此人应是那座山第六位三步!
老神棍和元师不用多说,必然都是三步。
浮空之战,天权宫主开阳宫主亲临,而岁月老人过后曾言,虚域之外,还有第三位三步!
再加上眼前的中年男子,三步之数便已有六!
这还没算上天玑宫玉衡宫两位宫主!
高端战力,一直是林予这一方的弱势。
幸好四象大帝给林予的遗泽,将迅速地弥补这一点。
林予发现,那位中年男子也在观察着自己。
只见他同样一身血色大氅将魁梧的身形遮掩,暗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双眼之中,或许是沉醉在杀戮中无法自拔,竟是泛着淡淡的血光。
一柄丈许长刀,横架在他身后的墙壁上,长刀上满是无法擦净的血渍。
长刀两侧,还立着两道身影。
其中一位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血色大氅下是一道诱人的曼妙曲线。半边面具,更是将一身气质衬托得高贵清冷,一道妖冶的眼线勾人地上挑,一双迷艳的唇妆,总想让人一品方泽。
摇光郡主,练红妆!
两年不见,林予的心再度加速跳动。
这是一位让他不能自已的女子,也是他珍爱一生的爱人。
另一边则是一位青年,只不过站在这里好像有些不合群。血色大氅应该改为一袭白衫,因为他更像是一位书生而不是军人!
“这是本座的义子,崔冷,”摇光宫主顺着林予的视线开口说道,“冷儿一直爱慕郡主,可惜红妆早已有心爱之人。”
“本座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郡主,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逆天之人!”
摇光宫主说完,林予余光特意撇了一眼那位书生模样的青年。自然便是摇光宫少宫主,神主大圆满,崔冷!
他的人同姓名和身份都不相称,摇光宫主当众的一句话也就结束了他对于练红妆的所有臆想。可即便如此,林予发现那位青年也只是略微腼腆地笑笑。
要么是人畜无害,要么是扮猪吃虎!
“晚辈林予,见过摇光宫主,见过几位摇光前辈,见过崔兄!”林予抱拳不卑不亢地一一见礼,却唯独没有带上开阳天权两位二步。
真的抱歉,我能忍住不杀了你们都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
“阵前无视军纪,擅自出战,你可知罪?”两位二步何时受过这般待遇,开口嗤问道。
“擅自出战?”林予瞥向开口的天权二步,“请问刚刚天界是否在叫阵?难道,在天权宫看来,天界叫阵,元界就只能挨着?抱歉,我可没有那么贱,听不得别人骂我。”
“噗!”面对林予,冷艳郡主人设必然坍塌的练红妆,再度没有忍住。
“你说什么?”天权二步起身,一股毁灭气息弥漫开来,“此战前,若不是你到浮空城撒野动摇军心,元界何至于如此被动?”
“动摇军心?”林予浑不在意地说道,“好大一顶帽子啊,我就动摇了,你能怎么样?”
“你!”天权二步本想扣顶大帽子,想着能惹急摇光宫主,把这小子直接拿下,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蔑视神宫权威!
“邢殇我都敢杀,区区二步,就不要在此狂吠了。”林予轻蔑地说着,天权威严?对不起,在这就是个屁!
“你就不怕我宫兵发妖域?”
“你可以试试!”林予的眼神变得危险,心中却偷乐,你们快去啊,千万别等我。
“好...”天权二步刚要再说些狠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手死死地攥住,甚至被拎了起来。
“管好你的嘴!”摇光宫主低头品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似乎什么都没做的样子,“本座不管你们邢家在元界如何,但这里是碎星战场。”
“这里只看战绩,不看出身!”
“这里,本座说了算。”
“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本座直接将你斩了,邢夺也不会说什么,你信不信?”
哐当!
天权二步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回了座位上,不停地咳嗽,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焰。
死亡的阴影笼罩之下,他才发现在这里,他一位二步准帝什么都不是。
不说摇光宫主,就说那死小子身后的五位二步,单拿出来自己都没有胜算。
该死该死!
摇光宫主虽然霸道,但他不相信对方敢在前线斩了自己,毕竟自己此次代表的是天权,是邢家。
但那小子,就像他说的,他连少宫主都敢杀,何况自己呢?
若不是摇光宫主坐镇,自己或许已经死了。
摇光宫主看似在威胁自己,实际上是在救自己!
想到此,天权二步终于想明白缘由,垂首不再出言,但眼中的狠厉却没有丝毫散去。
“你们都出去,”摇光宫主缓缓起身,仅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却像是一座山峦震动,“我要跟林予说说话,红妆也留下。”
林予刚要转身,又挑了挑眉,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练红妆,才发现她的面容嫣红,美得不可方物。
林予回头跟几位老家伙示意,他们也放心走出了帅帐。
没什么不放心的,因为这艘船的瞭望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银发老者。
他旁边的军官只距他一尺,却还是无法发现。
“坐!”待到众人退去,摇光宫主走到一旁的几案边盘膝而坐,几案上放着一个棋盘。
林予也自然地坐了下来,开玩笑,岁月老人就在头顶怕什么。
于是,林予掀起衣袖,手指捏起一粒白子,落了下去。
这一子落下,竟让摇光宫主眼前一亮,赶紧示意练红妆煮茶。
双方你来我往对弈之间,摇光宫主才缓缓开口,“你让岁月前辈坐那么高,是在防我?”
摇光宫主也不再用本座自称。
“前辈见谅,”林予手中棋子顿了片刻,讪讪地说道,“只是晚辈胆小而已。”
练红妆瞪了林予一眼,侧着身要给林予倒茶。
林予赶紧扶住茶杯,小指则轻佻地蹭了蹭练红妆冰凉细腻的玉手,惹来了一阵白眼。
“在老丈人眼前调戏,可不是胆小之辈能干出的事啊。”摇光宫主再落一子说道。
“两年未见红妆,甚是想念,”林予竟然起身,净重地向摇光宫主鞠躬拜道,“这次来前线一是要上阵杀敌,再就是晚辈,想向前辈求婚!”
求婚!
练红妆手中的茶壶都随之一抖。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吗?
“摇光郡主的嫁妆,可不能轻易带过啊。”摇光宫主摆了摆手,示意林予坐下。
“不知,”林予单手一翻,一枚弥漫着云朵的丹药出现在手中,“一枚舒云丹,还有天界三位一步的头颅,可够?”
“舒云丹?”摇光宫主眼神微缩,转念便想明白了林予和云族间的缘由,“由此丹可见你之心性,老夫也就放心了。收起来吧。”
摇光宫主的自称又从我变作了老夫,很明显已经将林予看做了自家晚辈。
甚至连嫁妆都不要了。
也是。
试问全天下,能够用一枚舒云丹做嫁妆的,除了林予还能有谁?
摇光宫主要知道林予当年为了另一位女子舍弃了一尊帝器,不知道会不会改口骂他败家。
“不可不可,”林予将丹药放在摇光宫主身前,郑重说道,“前辈可以不要,但晚辈绝不可收回。”
“因为,”林予转身望向练红妆,这一次大方地拉起她的手,“这也是晚辈,对红妆的交待。”
“堂堂摇光郡主出嫁,必须要有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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