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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愿!”帝弘将手中的弧形光标抛入空中,双手同样交叉贴于胸前,口中吟唱起古老的歌谣。只见那光标骤然定于帝弘头顶之上,伴随着帝弘的吟唱,弧形的两个端点开始延伸,最终连接在一起化作了一张巨大的金色光盘。
下一刻,金色光盘开始逐层增长,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繁杂纹路。
这是一座金色的祭台!
一座高达十九丈三的祭台!
这还没完,只见祭台脚下开始浮现出一道道隐约的身影。
那些身影虽然看不清,却能够看出他们跪拜在地,垂着头颅吟唱着同样古老的歌谣。
这是在祭拜!
这是在祈祷!
这是在信仰!
随着歌谣越来越高昂,一缕缕紫色的气旋从东方飘荡而来,最终停留在祭台上。
紫气东来!
这就是统治天界数十万年的紫金帝氏的依仗。
信仰祭台!
天族始终视自身为天之使者,而紫金帝氏则自允距天最近的氏族。
他们传颂着天之高伟,他们颂扬着天之无限。
他们到处修建金色的祭台,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吟唱天之歌谣。
正是这一座座祭台,吸纳着天界生灵的信仰,化作一抹抹东来的紫气。
他们认为,那是天赐予的力量。
这种紫色的力量,能够熔炼万物,进而变化万千。
就恰如此刻,帝弘头顶的祭台上,凝练出了一柄巨大的紫色神弓!
弓身之上,还能看清星落二字!
准帝器星落弓。
紫金帝氏上一任族长,星落大帝炼制的准帝器!
被帝弘熔炼至神府之中。
下一瞬,神弓微弯,好似有人拉弦,无尽的紫气再度从东而来,凝聚成一支充斥着天地杀机的箭矢!
萧陨等萧氏弟子早已昏厥在地,就连那些银狼也都昏死在地面上。
这一次,不需要他们祈祷,那座祭台早已抽走了他们的信仰。
远处的邢莽双眼空洞,他不是天的信徒,他也从不祷告,但此刻却依然如同傀儡一般,好似被抽走了信仰。
这还是邢莽。
他身后的天权弟子,有的早已跪倒在地,虽然从未听闻过那古老的歌谣,但他们依然能从口中梵唱而出。
至于最后方那些归元城天骄,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匍匐跪拜,脸都贴在了地面上。
崔铭赤红着双眼,周身一缕缕杀气缭绕,在死命抵抗着信仰的征召。
他身后的百骑摇光军,则要比那些天权子弟强得多,他们虽已坠落马下,却没有一个人在跪拜。
虽然个人战力不如天权子弟,但这些摇光军身上的戾气和骄傲,没有人能够小觑。
“信仰祭台!先天至宝果然名不虚传,其演化出的神府都能让人产生信仰的幻觉,进而抽取信仰之力。就连相距如此之遥的我,都能感受到信仰的征召。当真是可怕至极。”
“而你,还会继续创造奇迹吗?”
苻柔深处远方,随时准备着出手救下林予。
而林予此刻凝望着金色的祭台,他距离最近自然感受也最为直接。
他能够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纠缠着自己,试图让自己跪服在祂的脚下,歌颂古老的歌谣,做祂的信徒,做祂的走狗。
那股力量,他遇见过,只不过当时相见之时,祂十分愤怒,化作了一柄刀。
没错,祂就是天。
林予并不陌生,因为他逆过天!
而此时的天似乎没有认出这位成功逆过祂的蝼蚁,依然在林予的耳边婆娑,婉转。
所以这不是真正的天!
这是管天,借的力量。
以所谓的信仰之力作为桥梁,将众生的信仰献祭,借来短暂的天的力量!
但这神府也太强大了,金色祭台金光照耀之处,众生皆为蝼蚁,只能卑微地祈祷,献祭自己的信仰。
林予扫了一眼早已昏死过去的萧氏子弟,再看向跪倒一片的天权子弟,以及苦苦挣扎的摇光军,就能明白这神府的强大之处。
虽然不会被天的力量蒙蔽神智剥夺信仰,但那一柄紫色的神弓以及那一支凝聚着无垠杀机的箭矢,则是实打实地威胁着林予的生命。
这绝对是帝弘的绝招,神府的力量只能靠神府对轰!
嗡!
一座血色的城池出现在虚空之中。
城池高十六丈!
“呵呵,仅有这种高度吗?那就死吧!”帝弘高声喝道,双臂做出弯弓射箭的动作。
与此同时,崩的一声响彻天地,那一支紫色的箭矢离弦而出。
箭矢所过之处,虚空都随之震颤。
飞掠之时,箭身的紫色更加浓郁,好似要滴出液体一般。
那是浓郁至极的天地杀机!
紫金帝氏,天之使者,名不虚传!
然而,不光林予对祂的力量不陌生,就连血色城池中,那两条巨龙也对祂十分熟悉。
尤其是血龙。
在看到那金色的祭台和紫色的气旋,似乎勾起了沉睡多年的怒火。
只见血龙仰天咆哮,纠缠着青龙向着紫色箭矢撕咬而去。
“两种龙族血脉?有点东西!”帝弘双臂依然保持着弯弓射箭的姿势,但神情上已然再度风轻云淡。
他对于自己的神府有着极度的信心。
哪怕对自己没信心,也要相信天,因为那是天的力量,不是么?
不过下一刻,这种该死的风轻云淡再度风卷残云。
因为,随着双龙翱翔,更多驳杂的力量从那血色城池中飞舞而出。
雪花的冰冷。
梅花的妖异。
空间的撕裂。
血海的沉浮。
青天的霹雳。
入魔的狰狞。
神符的勾勒。
元神的共鸣。
多种不同的力量,缠绕着双龙,如同一道旋风,最终化作了一把刀。
一把充斥着无数法则之力的刀。
滔天的刀意如同耀眼的昊日,洒落一丝丝锋锐无比的刀气。
这把刀,停留在血城之上,斩向紫色箭矢。
不管你是借的还是真的,只要是天的力量,我便斩之!
因为,这天,也困不住我!
“啊啊啊!”林予一声声嘶吼,双手虚握向前劈去,而血城上空的刀也随之挥舞而出。
轰!
残暴的能量随着碰撞肆意奔射。
如死狗一般的银狼萧氏被这股残余的能量席卷,有的甚至直接失去了性命。
邢莽则是被这剧烈的爆炸惊醒!
瞬间看了眼双手中的东西,第一时间后退而去。
崔铭双眼中的赤红有所退去,当即下令百骑撤撤撤!
这种战斗已经逼近了第一梯队,就连战斗的余波都能给他们带来伤害。
虽然到了天王巅峰,神府之间的差距只有尺许甚至是寸许。
但十九丈之上,哪怕相差一尺,都是沟壑。
十九丈五之上,哪怕相差一寸,都是天堑。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双方竟然将神府对轰!
血色城池撞向金色祭台!
一声轰鸣,更像是神府的哀鸣。
“噗!”
“噗!”
这一次的碰撞,二人齐齐喷了一口口老血。
神府的对轰跟肉搏没什么两样。
那么,就肉搏吧!
只见帝弘残缺的金色铠甲生出尖锐的利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林予撞去!
紫金帝氏,另一大依仗,便是常年受紫气洗礼的身躯!
林予右手虚握,雪痕刀凭空出现。
近战?久违了!
林予不退反进,单手持刀化作一道血光,撞击而去。
轰轰轰轰!
双方的碰撞犹如流星坠地,发出滔天巨响。
每一次碰撞,都喷洒出不要钱的鲜血,还升腾着热气的鲜血。
每一次碰撞,都让醒转过来的萧陨怀疑人生。
竟然有人能将帝弘逼到这个境地?
是帝弘水平的问题?
不不不,绝不可能!
那九丈九的神君神府是做不得假的!
那是大帝之资。
这样就只能说明,帝弘的对手,那个无名小子,同样具备大帝之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但萧陨根本就没去多想。
那就是超越了大帝之资!
一声声的对轰,在邢莽的耳中竟如此刺耳。
刚刚被残暴能量震醒之时,他还撇了一眼另一处的崔铭。
他发现崔铭,虽然在狼狈挣扎,却根本没有如他一般坠入信仰的幻觉之中。自己甚至奉献出了微弱的信仰之力。
邢莽感受着体内残留的能量,心中的妒火却不曾衰弱!
该死该死该死!
你们都该死!
崔铭的双眼依然赤红,但已然清醒。
之前的战斗他并没有精力去关注,但眼下那一拳一脚的对碰,当真是敲打在他的心头。
他认为若是自己的话,坚持不到二十招!
这还是那两位已经战斗已久的状态下。
“居然把帝弘逼到如此境地...”苻柔双眼朦胧,望着远处抿着嘴,完全是靠本能在战斗的林予。
从战斗最开始,苻柔就感觉到了林予的决心。
那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夺下魂天珠!
那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那是绝处逢生的态度。
为了她吗?
为了口中的爱人妻子吗?
真的会有男人,为了心爱的女子,去得罪权势和力量都已滔天的帝弘吗?
哪怕他成功了,还会承受天权宫和开阳宫的无尽追杀。
如果他一不小心杀了帝弘,那么紫金帝氏也不会放过他。虽然隔着一层壁垒,但大帝的手段谁敢揣度呢?
这些他都不在乎吗?
不,他当然在乎。
不过,如果没有她,或许他的世界就不会再有颜色,那么这些在乎还有什么意义?
苻柔都不知道,眼角流出来一滴叫做眼泪的液体。
这是她第一次流泪,哪怕当初听闻那纸婚约,她都没有流泪。
但当下,望着那早已皮开肉绽疲惫不堪的身影,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也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这个麻木如刍狗的世界,真的会有叫做爱情的东西。
原来,在这个世界,女人不仅仅是工具,真的会有女子,被一个男人深深地眷恋。
“呼呼呼!”帝弘和林予分立于两道山丘之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真的该死啊!”望着残破的铠甲以及无数道伤口,帝弘怒吼着。
从入世开始,他从没有这般狼狈过。
“呵呵!”林予拄着雪痕,咳血地笑道,“还有什么手段赶紧用出来。没有的话,老子就闪了,今天就留你一条狗命!”
“哈哈哈哈哈!”
盯着远处两道虚弱的身影,邢莽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已经衰弱到极点。
如果,此时...
两柄巨锤再度出现在手中,虽然被吸走了信仰,但邢莽相信此刻出手应该能将那小子拿下。
滑天下之大稽!
天权宫三少爷,此刻若是趁火打劫竟然不是去斩杀天族帝弘,而是要去偷袭另一位来自元界的无名小卒。
天元对立,万年世仇,原来在顶层权力的眼中,竟如此不堪。
原来这些观念,只是给山下人洗脑用的。
原来,仇恨远不如利益来得宝贵。
不过邢莽依然没有挪动步子,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锋锐的杀意锁定了自己。
崔铭!
邢莽转头望去,眼中带着愤怒和斥责!
崔铭只是撇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声白痴。
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哈哈哈哈!”帝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仰头大笑,“真的想知道你叫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敢说!”
“没什么不敢说的,”林予直起腰干,“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姬天笑是也!”
“......”所有人。
“不管你是谁,我也不在乎你是谁,能将我逼到如今的地步,你也应该能够泉下有知了。”帝弘说着,双手开始捏诀,这一次终于没有梵唱,而是沉吟低语,“我族侍天,天命所归,天不灭,世长存。”
“请,侍天炉!”
帝弘虔诚高亢的声音在天地间飘荡。
一道赤红的流光从他眉间掠出,随风膨胀,化作一尊高丈许的四脚丹炉。
根本看不出丹炉是用什么材质炼成,远远看去就好像是最粗糙的粘土捏合而成。
炉身上也没有什么纹路,一只炉脚甚至已经有些残缺。
但即便如此,这尊丹炉静静地停在那里,连动荡的虚空都安静了。
然而仅仅一瞬间,虚空便再度沸腾开来,银蛇和阴风再度席卷天际。
这里的空间,已经无法承载丹炉的能量。
一片片的空间坍塌,又愈合,然而丹炉如同亘古不变的皓月,观摩世间冷暖。
“侍天炉!居然把侍天都给了他!”今日发生的一切已经让银狼萧氏第二神子彻底丧失了信念,“这可是,真正的帝器啊!”
“帝器侍天炉...”苻柔满眼不解地盯着那虽然残破,却能够横亘寰宇的丹炉,“紫金帝氏竟然敢把一尊帝器放在一位神王的手中?还是说要为魂天珠再加上一层保险?”
“侍天炉?”四象神殿中器魂老者问道,怡然自得观战已久的两位老神棍,就差两把竹椅两碗盖茶了。
“是天界一位悠久的大帝所创,自称侍天大帝,天之侍从。”黑衣老者回答。
“嗯,确实有些久远,这尊帝器的器魂已经被磨灭了。”器魂对于同类的感应还是比较敏感的。
“那就更没问题了。”黑衣老者放心地说道。
“哦?”
“如果帝氏这小子不拿出侍天炉,林小子对他还真没什么办法。但若是仰仗这尊丹炉的话,尤其是它已经失去了器魂,或许,帝氏小子的命数该绝。”
帝弘立于山头之上,手诀猛然变幻,只见毫无生气的丹炉底部,悄然燃烧起紫色的火焰。
随着火焰蒸腾,炉盖微微翘起,一缕缕浓郁的紫气从东方而来,涌入丹炉之中。
同时,翘起的炉盖上还撒下两道紫光。
一道将帝弘笼罩,而他的身形随着紫光收拢而上升。
“哈哈哈,小子,侍天炉就是你的坟墓,”帝弘摊开双手,肉眼可见,他的伤痕,他的金甲,甚至是紫色披风,都在迅速愈合,“只可惜没有人能够见证,这场伟大又普通的胜利。”
任凭林予如何抵抗,都无法阻止笼罩在身上的紫光将自己拽到空中,朝着炉口吞去。
抬眼望去,微翘的炉盖露出忽明忽暗的紫光,对于林予来说,那里好像就是地狱。
然而,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何况林予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反抗。
虽然苻柔给了他一枚丹药,相信天玑宫的品质应该能让他迅速恢复至少五成实力。
但,这枚丹药是最后的希望。
而现在,还没到最后!
要用那把刀吗?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想用它。
但,就这样被吸入丹炉中?
对方的气息在迅速恢复,即便吸入丹炉之中,还是要用血炼啊。
暴露就暴露吧,还是命重要。
“只可惜没有人能够见证,这场伟大又普通的胜利。”
钻入丹炉的前一刻,帝弘的这句话传进林予耳中。
没有人见证?
在这破炉里,外面看不见?
林予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周围一片朦胧的紫色弥漫。
帝弘的身影从紫气中显现出来,只见他浑身完好无损,哪里还有激战后的疲态。
“欢迎来到侍天炉的世界,”帝弘像主人一样张开手臂微笑地说道,“在侍天炉中,我族能够迅速修复伤势回复神元。这里就是我族的战场,请问你,无名的小子,接下来拿什么跟我斗?”
“虽然依靠一尊帝器不算太光荣,外界还无法看到听到丹炉内部发生的一切,而且我还会为此虚弱一段时间,多少让这场胜利,有些阴影。”
“不过,能够斩了你这样的对手,这些阴影都不值一提。”
“接下来,便享受最后的盛宴吧。”帝弘兴奋地说着,金色的祭台再度浮现于紫气之中,无数道身影匍匐在祭台脚下,只不过这一次的歌谣更加嘹亮。
好像这里,真的能够接触到天。
那柄紫色的神弓也更加纯粹,紫色的箭矢弥漫着更加浓郁的天地杀机。
正如帝弘所说,侍天炉中,紫金帝氏当真能够主宰一切。
“外界真的看不见这里?”林予的右手微张,手指轻轻弹动,淡淡地说道,没有一丝惊慌。
“怎么?无人见证的死亡对你有些遗憾?”帝弘双臂张开,做起弯弓搭箭的姿态。
“那真的要谢谢你啊,”林予抖了抖右臂,一缕缕血色的丝线从右臂上流淌而下,一条血龙印记隐约浮现,“若不是在这里,我还真不敢用这把刀。”
“不用这把刀,我还真的,宰不了你。”林予嘴角咧开,右拳虚握,一柄没有刀尖还有些锈迹的长刀,静静地出现在林予的手中。
长刀一出,一股浓郁的刀意席卷而来,就连林予身边的紫气都有些溃散。
刀意冲天,却无法推开炉盖,只能无奈地下压,好似一层阴云笼罩在林予的头顶。
刀意之中,还充斥着无尽的恨意和不甘。
“这是什么刀?”感受着这股不应该出现在神王阶段的刀意,云淡风轻的帝弘终于惊慌起来。
这股刀意,足以威胁到他!
“刀名血炼,十万年前曾饱饮天族血。十万年后,就以你,天族第一天骄,来祭奠,这十万年的沉浮和过往!”
“血炼?没听过,不过朋友,魂天珠请拿走,你我之间就此别过如何?”帝弘惊慌的神情慢慢平复,再度露出迷人的微笑,“就连这尊丹炉,我都可以让给你。”
“我倒是没什么。”林予淡淡地说道。
“很好!”帝弘舒了口气,果然没什么背景,面对宝物是禁不住诱惑的。只要留下这条命,怎么都好说。
血炼?这样的刀,族内竟然没有任何传说。
“不过,我的刀不答应啊,我的血,也不答应。”说完,林予一刀劈下。
一道血色的刀芒,化作一条狰狞地血龙,划过十万年的岁月,再度斩向那座让它愤怒的金色祭台。
“你!”帝弘连忙射出箭矢,然而即便身处能够增幅实力的侍天炉中,面对近乎超出神王范畴的刀意,一切都是徒劳的。
滔天的紫气闪耀着无尽的血色,以及十万年的怒火。
刀意昂然,在丹炉内部好似一声声龙啸。
“啪嗒!”
林予跪倒在地,右臂已然可见骸骨,浑身上下都是撕裂的伤口。
奇怪的是,伤口中竟然没有血液流出。因为他的血,都被血炼吸走了。
林予此刻,就像一具干尸。但一想起,魂天珠已经到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粉身碎骨都是值得的,何况现在身骨还算完好。
艰难地掏出苻柔送给的丹药,入口即化。
浓郁的生命气息以丹药为中心发散至林予全身,周身无数道伤口竟然已经开始愈合,干涸的血管和枯竭的神府都在缓缓地恢复。
神药啊!
林予眼前一亮,天玑宫果然名不虚传!
林予撑着雪痕勉强站了起来,要是让雪宗那帮老家伙知道,宗门重宝被人拿来当拐杖估计会气死。
“那么,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呢?”林予抬头望着,除了紫色却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突然间,漫天的紫气骤然聚集!
数不尽的气体倒灌着旋转着聚集在一起,气旋的下方滴出一滴滴晶莹的紫色液体。
一滴一滴,无数滴!
紫色的气体,化作一片紫色的海洋!
看不见的外部炉底,不知何故,紫色的火焰猛然增强,滔滔烈焰烘烤着丹炉。
丹炉内部,紫色海洋轰然翻滚,就像沸腾的开水,不停地升腾,又低落。
林予在紫色海洋中沉浮,不断升高的温度,让林予已经难以承受。
这是要...炖了自己?
我靠,难道自己最后要像只鸡一样被炖了?
“不愧是帝器,即便器魂磨灭,也依然存在可怕的灵性。”即便外面的林予已经像退了皮的鸡一般,黑衣老者依然轻松地说着。
“呵呵,看来这尊丹炉认那帝弘为主,也是要将其炼化,取其元神,重新塑造器魂。只不过那小子从来没用过它,第一次用,还被林予杀了。”器魂老者看出了丹炉的意图,没想到磨灭了器魂的帝器,竟然还有意志要重新塑造器魂!
“只不过,”器魂老者又将视线落在黑衣老者的身上,略有思索地说道,“像帝弘这般拥有大帝之资的妖孽,为什么那个什么天界之主没有为他种下一缕元神?”
黑衣老者听闻双眸骤然一缩!
没错!
虽然种下一缕元神,会让本尊的元神虚弱一段时日,他当日摘出这缕元神之时,也是恢复了许久。
即便是准帝巅峰,也不能轻易为他人种下元神。
但这是帝弘,是天界数万年以来唯一拥有大帝之资的绝世妖孽,那为什么天帝没有为其种下保命元神?
舍不得?还是有其他原因?
“前辈是不是该出手了?”黑衣老者看着头发都烧着的林予,示意先别想那些了,还是先救人吧。
“是该出手了!”器魂往前踏了一步,刚要抬手,“哦?”
像只鸡仔一般的林予,也没有想到,此刻自己的神府竟然自行出现。
血色的城池横空而立,似乎在俯视着下方的紫海。
突然间,血城颤动,好像有一丝看不见的能量在不停地震颤。
“嘶嘶嘶嘶!”好像感受到了天敌一般,紫海之中突然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然而任凭紫海如何反抗如何呐喊,无尽的紫气再度蒸腾而出。
只不过这一次,这些紫气就真如海水一般蒸发不见。
血城的颤动愈发猛烈,紫色的海洋则愈发收缩,凝练。
漫天的紫色,也逐渐黯淡。
丹炉内壁也随之显现。
嘶鸣声缓缓衰弱,直至消失,唯独留下一颗好似泛着青色的液滴。
血城再次颤动,这颗液滴便飞入血城中,消失不见。
血城好像打了饱嗝一般,回到了林予体内。
嗡!
一瞬间,林予便感受到充盈的力量再度占据体内。
所有的伤势迅速复原,不仅如此,神府竟然再度提升,直至十七丈!
上位天王!
就连气血和元神都随增长。
是那股力量的原因?
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在逆天成功之时,林予便感受到了那一股无形的力量出现在神府之中。
无论如何寻找,林予都无法发现那股力量的所在,但林予能够感到,那股力量的原始和纯粹。
不管怎么样,都跟天有关。
因为,这些紫气,按理来说也是天的力量,天借给帝氏的力量。
然后被自己的神府淬炼了一下,将那些紫气筛除,留下了一颗泛着一丝青色的液体。
应该就是这样了。
不管是什么,不管怎么样,目前来说,神府中的那股力量对自己还是有利的。
正是因为它,才让自己拥有着不逊于帝弘这般十九丈三的神府。
“呼!”
结束了,林予长舒一口气,这一次王位战场,收获良多,不仅将修为提升至上位天王,还寻到了镜爷第三枚碎片。
按照帝弘所说,天族那里拥有一枚碎片,只不过最后一枚镜片,还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帝弘为什么也不认识血炼?
若说在元界,血龙的一切都被刻意地抹除的话,那为什么天界也没有他的记载?
如果有记载,以帝弘的身份是不可能接触不到的。
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想那些遥远的事了。
这一次最大的收获,就是魂天珠。
林予的嘴角翘起。
芮儿,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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