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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海面，丝毫没有了任何血战的迹象。微光透过轻薄的云层，懒洋洋地洒落在鱼鳞般的海面上，映衬出绚烂的色彩。
和风卷着淡淡的腥咸气息，吹洒在这片宁静的海域，吹拂着如同雕像一般的人鱼族及水曜将士，都已残破的躯体。
双方相加，总共十多万的将士，都如同石像一样，伫立在海面上。
就连轻风，都无法吹起他们的衣衫。
半神的威压，强大如斯。
林予暗红色的长发，随着轻风缓缓地舞动，略带疑惑地盯着对面那位白衣少年，似乎想要看穿对方的心思。
转念之间，林予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枚玉符之上，“就靠你手中那枚玉牌吗，我能感受到一丝空间的力量。”
“你很聪明。”白衣少年也是疑惑地说道，不解手中虽然是大陆上品质最高的御兽牌，但你这个刀主也不至于不认识吧，“这御兽牌中，可是圈养了一种只存在于我人鱼族最古老记载中的生灵。”
白衣少年顿了顿，目光略显炙热地说道，“幻海蝶。”
“幻海蝶？”林予重复了一遍，搜罗了一下记忆，显然并没有听闻过这种生灵，不过一声猥琐的破锣嗓子爆发出一阵尖叫。
“幻海蝶！真的有幻海蝶？？？这特么真的是低等位面吗？雪灵珠...四象神殿...”融合了第二块镜片，镜爷显然不用再沉睡了，而且精神头十足，照比之前显得更加猥琐。
“幻海蝶是什么？”林予用意念问道。
“幻海蝶，真的是一种只存在于记载中的生灵。传闻，这种生灵的身躯由梦幻般的光彩揉合而成，并没有实质性的身躯。”
“幻海蝶破茧之时，必须要寻找到可以让它甘心认主的魂海，否则便会化作一片光影，消散于世间，这可能也是从来未曾有人见过幻海蝶的缘故，至少本爷在上古时期，也没见过。”
“所以，上古时期，便没有幻海蝶。”
镜爷有神棍般地补充一句。
“说重点！”林予一脑门黑线地嚷道。
“幻海蝶，这种神秘的生灵，有一个作用，就是能够助灵魂大圆满者凝聚元神！”镜爷骂了一句接着说道，“而且不止如此，幻海蝶会寄生在宿主的元神旁，不仅可以继续温养元神，还可以吞服一些元神类的天材地宝而慢慢成长。”
“据说，幻海蝶，最后会成长为天目蝶，一对翅膀伸展开来便有数十里，蝶翼之上各有一枚如同眼眸般的图案，轻轻舞动，天塌地陷，日月颠倒，空灵教的记载中最后有这样一句。”
“幻海生天目，敢问仙人路。”
仙人路！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仙？
林予心中震撼不已，不光是震惊于幻海蝶的神秘，更是惊讶，芒的世界，究竟存在着怎样的秘密，竟然连这种有可能问仙的生灵都诞生其中。
再加上那一枚恐怖的蚕茧，一刀七剑，四象神殿，以及说不尽的天材地宝，还有几个连芒这个世界意志都不敢踏足的秘境遗址。
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秘密，真的只因为是双子位面的缘故？
如果那真的是幻海蝶，如果幻海蝶真的如镜爷所说，那么无论什么方式，林予都要弄到手。
“我为什么要跟你交易？”林予虽然心中激荡不已，但面色却依然平静，“不管你信不信，你不是我的对手。”
“该死的昊家，将你的消息封锁在大陆之上，否则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挑起这场战争。可笑的是，原本我还计划直接登陆北上。”白衣少年恨恨地说道，“如果知道刀主已经临世，我们只会退避三舍，事实证明，你确实有这个资格和实力。”
“我承认，生死一搏，我的生机几乎为零，但请你也要相信，死之前我有无数种方法将这枚御兽牌摧毁。”
林予微眯着双眼，似乎在计较着从白衣少年手中夺下玉牌的可能性，片刻之后，林予才开口说道，“还需要我做什么？”
“我族，”白衣少年竟然叹了口气，略显落寞地看向一望无际的深海，“只想要个栖息地，希望刀主成全。另外，最好能救回我族的小丫头。”
“好，我同意。”林予沉默几息点头说道。
在别人看来，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人族与人鱼族的恩怨，连绵了数万年，绝无任何缓解的可能。
但这种不可能，是安放在一种平衡的维度上。
一旦平衡被打破，这种不可能或许会换一种可能。
比如当下，面对刀主，人鱼族半神老祖，极其明智地选择了退让。
白衣少年很清楚，哪怕是拼死也不会是刀主的对手。
那一青一红两条巨龙，已经让他感受到了颤栗。
而且，对方如今只是小成圣王！
林予在闭关期间，吞服了一枚琉璃圣果晋升到了圣王。
一直让林予担忧的心火劫，也比较顺利地度过。
或许是因为在万阵塔中的困境中，度过数十载的缘故吧。
所以，白衣少年选择了退让，并且拱手让出本来能够让人鱼族再度诞生一位半神的希望。
因为对方是刀主，那把刀，可是他的。
一旦让他收回了那把刀，这个世界，还有谁会是对手？
白衣少年能想到这一点，昊家老祖必然也会想到。
所以昊远山必然不只是安排了这场海战，在那遥远的血城，必然会有更加强横的后手。
对面的刀主，也定然知晓。
而且白衣少年一上来便道破了昊远山二层神力的底牌，为的就是要促成这桩交易。
“如果，人鱼族今后不再登陆，我可以接受你的要求。”林予开口说道，白衣少年想到的，他自然也都能想到。
这场海战，仅仅是个开始。
昊远山定然有十足的准备，而且就在今天。
水木两位半神老祖没有在九十九连角的海战中出现，便是很好的解释。
但林予相信，这一对夫妇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么，这一方算上自己便有三位半神。
如今，再加上人鱼老祖。
虽然同人鱼族合作定会招来无尽的非议，但林予不在乎。
他毕竟不是这个大陆的人，而且最关键的是，林予假假也是个劳什子刀主，这个身份应该能唬一阵。
即便唬不住，林予也不在乎。
哪怕千夫所指，我亦独自前行。
而算起来，昊家一方，两位半神存在，而且昊远山是拥有两层神力的大陆第一人。
至于昊天尊，林予不相信他会走在自己的后面。
当日一战，那座桥，实在是太恐怖。
那种摄人心神步入轮回的力量，林予每每想起都会心有余悸。
随着昊天尊实力的恢复，那座桥的威力必然会随之提高。
所以昊家如今，便有三尊半神。
再加上炎家和厉家，如果再有什么意外的话，哪怕林予再自信，也不能全身而退。
所以，林予需要凝聚元神！
而且，凝聚元神之后，元神可以再次进入四象神殿。
最主要的，不知道那把刀，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就这样吧。”白衣少年叹了口气点头应道，“这里还需要一场戏，下手可别太重！”
“如你所愿！”林予说罢一指点出，一条血色的长龙撕裂虚空，张牙舞爪地撕咬向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能够深深地感受到血脉和灵魂深处的颤抖，一身实力竟然被禁锢了一成！
“臭小子，是要给我个威慑！”白衣少年心中暗骂，一拳轰出，竟用出了七成力量！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传遍整片海域，双方将士突然感到浑身一轻，那股恐怖的威压竟然消失散去，纷纷仰天望去。
便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喷出一口血向着远方退去，与此同时一道玉牌化作一道流光，飞入黑衫青年的手中。
“撤退！”消失在天际的白衣少年传回命令，人鱼族不敢怠慢，匆匆潜入海中，仅仅是片刻便悉数消失在海面之上。
“这...”洛如夜恢复了自由，怔怔地望着虚空中那道黑色身影，“万古第一妖孽！”
“大将军，你们先退回南疆吧。”林予的声音传来，“我要去中州了。”
说完，林予便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天空之中。
然而不等林予飞出多远，便听见一道清丽的声音。
“刀主，请留步。”
这道声音之下，虚空中好似都泛起了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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