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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小镇不大,但修的工整漂亮,地面上铺着石砖长着绿色的青苔,入眼可见的,都是青砖绿瓦的石头房子。“孩子们都下来吧,我们到了。”清虚子道长说,“记得把自己的东西拿下来,可别落在马车上了。”
庄行抱起了自己的木箱子,和芸苓排着队,下了马车。
抵达小镇后,有道士过来,牵走了马匹。
镇口的位置就是马厩,那里有很多马,甚至还有繁育出来的小马驹。
道士们把草料叉到石槽里,走了一路的马儿们低下头,咀嚼起来。
庄行跟着队伍到了村口的一间客栈,这间客栈似乎是专为道士们准备的,来来往往的都是道士和道姑。
许多人和清虚子道长打招呼,称呼他为师叔或者师傅。
“灵微,你先带孩子们去房间里歇息,我们明早再上山。”
“是。”
灵微道长招呼着孩子们去房间里歇息,男孩和女孩分开,去了不同的房间。
这个流程庄行已经很熟悉了,每回到了村子里歇脚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睡在大通铺里。
但今天睡的房间不一样,相比村子里那样临时清理出来的歇脚地,今天他们一个房间里只住四个人,每个人有一张单独的竹床。
有一位陌生的道长进屋,用绳尺给他们每个人量了身高和腰长。
“你就是庄行?”轮到庄行的时候,道长轻声问。
“是的。”庄行点头。
“祝禾...是你娘亲?”道长低声问道。
庄行抬头端详,这位道长看起来和庄行的爹爹差不多大,头戴一顶发冠,腰间佩剑,身穿一身灰色道袍,他的剑柄上系着一根赤色剑穗,和煮饭的胖道长是一个级别。
庄行本以为是自己天赋超群的消息被透露了出去,道长才特地来问问他,没想到道长居然说出了他娘亲的名字。
“道长认识我娘亲?”庄行问道。
“你娘亲以前在食堂里帮忙打饭,有时在院子里扫地,一来二去,我就和她认识了...”
道长说话的时候,眼神里出现怀念之色,微微叹了一口气。
庄行心说娘亲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这也正常,娘亲就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自然会有人暗恋她。
那个时候,娘亲和这位道长应该只有十岁出头吧,不过是少年没有结果的青涩感情。
只是,这位道长说是认识,但庄行觉得他和娘亲,大概根本没说过几句话。
这些年,庄行基本上没听娘亲和他说过山上的事情,就是临走前,娘亲嘱托庄行的时候,也只说有事可以去找清虚子道长,没提过她在山上还有一位故人。
不过道长好像还把当年那个给他打饭的女孩记在心里,他摸了摸庄行的头,问道:“祝禾她...过的可好?”
“娘亲她过的很好,我走之前,爹爹和娘亲还说要再给我生一个弟弟妹妹呢。”庄行用孩童的语气说。
道长听到庄行的话,愣了一下,释然地笑了一声。
“也好。”
道长接着给庄行量身高,他看起来倒也没有那么多的遗憾,毕竟是十几年的事情了,大抵只是听说那个女孩连孩子都有了,所以来看一眼。
他怀念的可能并不是娘亲,只是那一段流逝在他生命里的片刻美好。
兴许十几年前的某个黄昏,他被师傅罚的不许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名叫祝禾的女孩给他留了一个饼。
他吃着那个饼,看着女孩认真洗碗,认真扫地的背影,一天的郁闷也就一扫而尽了。
“我名灵慧。”道长忽然说,“你娘亲和我是旧识,若是你在山上有什么困难,也可来找我。”
“好的,灵慧道长。”庄行应下。
道长最后又摸了摸庄行的头,出门去了。
一路奔波,庄行虽然只是坐在马车上,但也觉得很累。
郊外的路本来就不平,马车颠簸下来,觉得屁股都不是自己的,好似被颠成了八瓣。
他把东西放好后,就趴在了床上歇息。
道长说要晚些时候才有热水,到时候会安排他们去洗澡。
傍晚,灵慧道长喊他们出去吃饭。
每一个袖口上系着白穗的孩子,都领到了两套新衣服。
是素白色的练功服,难怪刚才要给他们量身高,就是为了挑选合适的衣服。
除了练功服以外,他们还分到了一柄木剑。
和爹爹用木头削出来的木剑不一样,这木剑虽然是木头做的,但入手却十分有分量,庄行估摸着只比铁剑轻一点点。
厚重的剑身上有种油亮的光泽,似乎用特别的手法处理过,虽然没开剑锋,但用来做练手的武器,很合适了。
不能砍人,也能当棍子砸人,或许可以当棒球棍使。
庄行把剑穗取下来,系在了剑柄那里留出来的孔里。
芸苓拿着剑也觉得十分高兴,她很开心地到庄行身边来,舞了几下。
“虽然只是练习用的剑,但你们还是要好好珍惜。”灵慧道长说,“若是不小心把木剑弄丢了,山上的师傅们就会罚你们不许吃饭,还要抄写道经。”
“装束也要得体,山上只许穿练功服,不得私自着装。”
“庄行,你过来一下。”灵慧道长对着庄行招手。
“好的。”庄行点头,来到了灵慧道长身边。
灵慧道长以庄行为示范,展示了衣服的着装方式和标准规范。
“明早上山的时候,你们就要按这个标准来穿衣戴冠,明白了吗?”
“明白了。”白穗弟子们齐声答道。
那些没能当成弟子的孩子,在一旁羡慕地看着。
“上山之前,要沐浴洗漱,热水已经烧好了,你们快些去吧。”灵慧道长说。
庄行迫不及待地拿上衣物,去澡堂子里洗澡。
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按照灵慧道长教的,换上了那身练功服。
他接了一碗水,放在桌上,趁着天没黑,把水面当成镜子,拿着剑,看着自己的英姿,觉得很有剑仙的味道。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金装,换一身衣服感觉一下子就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芸苓也沐浴完毕,走了出来,她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肩上搭着毛巾,湿漉漉的头发落在毛巾上。
她扭扭捏捏地看着庄行,问看起来怎么样。
“很合身!”庄行竖起大拇指。
他让芸苓到他身边来,配合他摆了一个姿势。
碗里的水倒映出他们的脸,不过是两个稚气未脱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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