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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陈孺子下车。”秦国夫人对淑容行礼,淑容伸出手,楚嬷嬷扶着淑容下车,淑容走进宫室,在这里,要重新换上衣服。“陈孺子请!”蔡嬷嬷捧过衣服,太子的妃妾,所穿的命服自然很华丽,淑容任由众人服侍,换上了衣衫,就又被人领着出了屋子,在偏殿等候,而另一位孺子,也被领了进来,二人一东一西,穿着都是一样的,都要在这里等待,等着颂宁的到来。
若是在平常人家,一天之内进三个妾室,是不会有这样的礼仪,但在皇家,这样的礼仪必不可少。
淑容想到了楚蔡两位嬷嬷说过的,皇家的妾,和平民百姓之家的妾是不一样的,她们有品级,是高贵的。
二人并没有交谈,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也没有人说话,只能等待,等待车驾到来,等颂宁的车驾到来,她们迎接了颂宁,接着,就要在颂宁的带领下,前去拜见太子,再行赐宴,至于领宴完毕,今晚由谁侍寝,那是由太子决定的。
颂宁抬头看向这位孺子,记得她似乎姓朱,至于是哪家的女儿,颂宁也不知道,京城之中那么多的人,颂宁能知道的,就是,从此之后,自己和这位姑娘,还有颂宁一起,都是太子的妃妾,如无意外,她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外面传来鼓乐声,淑容知道,这会儿就是颂宁到来了,于是淑容站起身,众人簇拥着淑容和朱孺子走出去。
颂宁的车驾已经能看到,按照礼仪,淑容和朱孺子带着众人跪下行礼,迎接秦良娣的到来。
车驾没有停下,有太监过来扶起了淑容和朱孺子,接着,二人就往殿内行去,同样也要更换衣衫,接着就有宫女出来,请二人进去。
颂宁已经换好了衣衫,看到二人,颂宁对她们浅浅一笑:“从此之后,我们就要在这东宫之中……”
颂宁没有说下去,她身后的宫女轻咳一声,颂宁笑了:“我们就在这东宫之中,携手相伴了。”
“妾等知道!”淑容和朱孺子齐声说着,颂宁又笑了,请她们二人坐下,略说了几句话,颂宁就对淑容道:“上回见到陈孺子,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良娣和陈孺子认得?”朱孺子语气诧异地问,在三人之中,她是年纪最轻的一个,一双眼很好看,颂宁点头:“我们两家,是姻亲。”
“我在京城之中,竟然连熟人都没有。”朱孺子语气活泼,看来她的父亲来京城不久,这也不稀奇,京城之中,人来人往,有人来,自然就有人走。
“时辰到了。”秦国夫人走了进来,对颂宁点头。
这是该去拜见太子,她们的丈夫,也是她们以后的依靠,淑容心中生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但这股奇异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颂宁带着二人走出殿内,这里离正殿不远,三人也无需乘车过去,踏上地毡的时候,淑容突然想起丫鬟们说过,说陈觉蓉的房里,有厚厚的地毡,现在,这地毡就在这里,而淑容也再不用没有衣衫穿了。
太子今年三十来岁,生得很威严,他身后还站了两个女子,那是东宫原来的妃妾。听说,太子的宠妾去世的时候,曾经说都是东宫的妃妾诅咒她,于是太子立誓不和这些女子相处,皇后不得已才要为太子另择妃子入宫。
看到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对自己行礼,太子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赏赐了下去,又令众人去了宴席。
至于另外两个女子,太子并没有让颂宁她们拜见这两个女子,而从她们身上的服饰来判断,一个是良娣,另一个是孺子。
淑容心中暗忖,就和众人一起入席。
太子高居主位,颂宁和另一位女子各自坐在他身边,至于剩下的人,依次而坐。
“今日,东宫之中又添了几位妹妹,我和苏孺子十分欢喜。”那一位良娣已经对太子笑着说。太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对这良娣道:“我晓得你心中在想什么,到了今日,你还不肯离开东宫。”
要她们离开东宫,她们自然不能去再嫁人,而是从此青灯古佛,过这一生。淑容的神色不由微微变了变,而颂宁垂下眼帘,至于朱孺子,她的眼睛圆溜溜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殿下!”这良娣的神色苍白了下,接着就叫了太子一声:“妾等……”
“等她们对这东宫熟悉了,你们,也该离开了。”太子似乎并不愿意和她多说话,只匆匆说了这么一句。
这女子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而坐在淑容身边的另一个孺子也只是端起酒杯喝酒,仿佛不去管这宴席上的事儿。
“殿下!”颂宁被这沉默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你们进入东宫,可要记得,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太子重重地说了这么一句,颂宁立即站起身,离开宴席,对着太子行礼:“妾谨遵殿下教诲。”
淑容和朱孺子也站起身离开,跟着颂宁一起行礼下去。
见到三人如此乖巧,太子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一些:“明日,本宫会有一场宴席,宴请众位弟兄,也是为你们三人贺喜。”
按说,她们该入宫去拜见帝后的,但太子没有说,颂宁也不敢问,于是颂宁再次行礼:“妾知道了。”
“散了吧。”太子说着起身离开,众人再次行礼下去。
“伍姐姐!”另一个孺子这才走上前,扶住伍良娣。伍良娣的泪落下:“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杀人,也没有诅咒,但太子怎么会听,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为自己辩白,那自己早就被赶出了东宫,去伴青灯古佛,但现在,和没有被赶出东宫,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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