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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话间,书房门被敲了敲。周乘正:“什么事?”
隔着门,传来管家的声音:“乘正,老爷刚刚打来电话,有点事要跟你说。”
“等我下,你可以随便看。”周乘正对陈清词说了句,然后走了出去。
书房门被轻轻合上,但没关,周乘正和管家就站在门口,两人说了几句后,又往旁边走了一些。
陈清词也没在意,他打量了一下书房,然后走到窗边,窗子对着后花园,还能看到周乘正种的那棵杉树。
陈清词看着那棵杉树,想到周老爷子说的话,心里微微叹了下,十三岁没有了妈妈,是什么感受?
一阵风迎面吹过,吹进书房,陈清词将窗户关小了些,转回身,一转身,透过没完全合上的门扫到周乘正,不由微怔了下。
管家不知道轻声跟周乘正说着什么,只见周乘正眼睫淡漠地垂着,神色极冷,陈清词恍惚觉得这跟他平日看到的周乘正完全不一样,此刻的周乘正,沾满了萧瑟和戾气。
这时,周乘正朝门内看了一眼,陈清词同他的视线猝不及防对上了一瞬,然后周乘正收回视线,侧了下身,陈清词就看不到他的神情了。
陈清词很难说清楚刚才在周乘正的眼底看到了什么情绪,只觉得自己心里像被人拧了一下。
周乘正那副神色,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他也没心情再去书架上看周乘正都看些什么书了,他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好像又没熟到能过问太多的地步。
周乘正侧过身,就是不想让他看到的意思,陈清词想了想,往旁边走了走,走到他看不到周乘正,周乘正也看不到他的位置。
过了会,他听到管家离开的声音了,不由朝门那边看了下,但没看到周乘正进来。
周乘正也离开了?还是在处理什么事情吗?
陈清词犹豫了下,朝门口走去,推开门,看到周乘正站在书房不远处的窗边,手指捻着烟头在抽烟。
听到动静,周乘正看了过来,看到陈清词,他抿了抿唇,将手里的烟直接按在窗台上,熄灭。
“抱歉,突然烟瘾犯了,没忍住抽一根。”周乘正朝他笑了笑。
陈清词看着他的笑,微怔了下。
如果不是刚才瞥见他的神色,他觉得自己这会是真的会看不出周乘正有心事。
周乘正走了过来:“我今天晚上有点事要处理,晚饭可能就不能吃了,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陈清词见他并不想说,于是没问,“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你处理你的事情。”
周乘正垂了下眼睫,再抬起,看着他:“让我送你吧,我想送。”
这句话,莫名有点示弱的意思,又隐隐还有其他意味,陈清词一时品不出来,只是心中微动,不由道,“我都可以。”
两人到了楼下,坐上车,车子缓缓驶出大门,刚一出去没一会,迎面开过来一辆银色轿车。
两辆车交错而过,周乘正从头到尾没有朝那辆车子看一眼。
陈清词本以为只是正好经过的车子,但眼睛扫过后视镜,看到那辆车进了他们刚刚出来的那扇大门。
很直觉性的,他感觉那辆车跟周乘正说的事有关,也跟他刚才那副神情有关。但周乘正似乎不想跟他说,他垂了下眼睫,装作没看到,没有去问周乘正。
两人在路上闲聊了一会其他的,一个半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日色还没完全暗下去之前,车子到了小区楼下。
临下车前,陈清词很随意地问道:“你还要回去吗?还是回市区的房子?”
周乘正:“还要回去。”
陈清词:“嗯。”
陈清词下了车,走了两步,又转回身,弯下身看他。
周乘正手臂压在车窗上,身体前倾:“怎么了?”
陈清词:“你如果想找人说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周乘正眸光微顿,旋即一笑:“你在担心我吗?”
陈清词如实道:“嗯,你好像不太开心。”
周乘正:“为什么?”
陈清词:“什么为什么?”
周乘正:“为什么担心我?”
陈清词愣了下:“我们不算朋友吗?”
周乘正像是猜到他会这样说,垂眸轻笑:“当然算。”
他说着,想了想,又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我早就处理习惯了。”
陈清词听他这样说,不知道该不该信:“反正你要是想找人聊天,可以找我。”
周乘正:“好。”
陈清词上了楼,周乘正驱车又回了郊外别墅。
后面三天两人没怎么联系,直到假期最后一天晚上,周乘正给他发消息,问他要不要电话聊天,然后两人打了电话。
聊的东西很日常,看了什么吃了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什么值得吐槽的事情,聊了半个多小时,看时间不早,周乘正主动道:“不早了,睡吧。”
陈清词已经窝在了被窝里,他“嗯”了一声,“晚安。”
“晚安。”
次日就开始上班了,后面一周的时间,周乘正似乎特别忙,两人第一次没有周末约见面。
但每隔两天,会打一次电话,每次打电话的时间都差不多是十点,周乘正最开始会问他方不方便,后面陈清词说可以直接打,于是仿佛成了习惯,每隔两天,周乘正都会在十点钟打电话过来,聊半个小时,然后说晚安。
中间陈清词问过他上次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周乘正说差不多处理好了,于是陈清词也就放下心来。
就这样到了第二周周三,陈清词正在忙着工作,傅叶发来夺命连环微信。
傅叶:[你恋爱了?]
傅叶:[你恋爱了不跟我们说?]
傅叶:[我居然是通过我妈知道你恋爱了!]
傅叶:[这段友谊算是走到尽头了]
傅叶:[除非你马上带出来给我见见]
傅叶:[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陈清词:……
五分钟后,远在另一座城市的发小张凌也发来了夺命连环微信,内容虽然不同,但中心思想和傅叶同出一辙。
陈清词:……
不用想也知道,是傅叶告诉张凌的。
他没跟傅叶和张凌说他恋爱了,是想着这毕竟假恋爱,少个人知道少点事。至于为什么不告诉这两人他是假恋爱,当然是因为怕他们说漏嘴,被赵女士知道了。
陈清词点开三人小群,试图蒙混过关。
开运大吉:[还在谈呢,还不稳定]
开运大吉:[想着等稳定了再跟你们说的]
傅叶:[等什么稳定,万一没稳定就分手了呢]
开运大吉:[?]
傅叶:[第一个一般不会成]
傅叶:[不过没关系,我看看是何方人物,这样以后你分手了我按这个标准给你找]
开运大吉:[现在都这样聊天的吗?]
张凌:[我也要去看看[推眼镜.jpg]]
张凌:[买票ing]
开运大吉:[?]
于是当天晚上,陈清词跟周乘正打电话,说到了这件事。
陈清词:“事情就是这样,你想见吗?不想见也没关系。”
周乘正:“可以啊,这周末正好空下来了,你们定时间。”
最后定在了周六一起去迪士尼,傅叶会带她男朋友一起,至于张凌,悲催打工人因为被单位安排出差,不得不退了票。
在周六见面之前,陈清词特意戳了傅叶。
开运大吉:[我跟他还不稳定,还没到他知道我私下情况的那一步,懂?]
傅叶:[懂]
傅叶:[什么私下情况,跟我说这么隐晦,不就是藏了各种小漫画和涩周边的狗窝嘛]
开运大吉:[拎起来扔马桶冲走.jpg]
说得好像他屋子里就只有这些东西一样!
到了周六,周乘正来接的陈清词,陈清词周五跟他打完电话,就早早睡了,因此今天醒来,神采奕奕,下楼的时候步子都是欢快的。
周乘正坐在车内,看着陈清词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人今天好像格外开心,他看着,也不由跟着笑了下。
这会已经临近十一月,天气转凉,陈清词穿的长袖卫衣和牛仔裤,他坐上车,周乘正笑道:“心情这么好。”
陈清词:“昨晚睡得香。”
“我还担心你起不来,给你带了咖啡和早餐。”周乘正说着,将保温盒跟咖啡递给他。
陈清词接过:“我刚还想说等下路过咖啡店,停一下呢,谢谢。”
车子朝迪士尼开去,傅叶跟他们差不多时间到,远远的,陈清词看到傅叶,就朝她招了招手,待走近,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下。
“我朋友傅叶,这是她男朋友赵一阳。”陈清词说着,顿了下,“这是我男朋友,周乘正。”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周乘正男朋友,周乘正听着,唇角勾了下。
别看傅叶在线上跟陈清词说的那么嗨,但真到了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根本没那么放得开,而且这个人还是周乘正,看着就不太敢跟他乱开玩笑,于是斯斯文文、规规矩矩跟周乘正打了招呼。
但在周乘正看不到的地方,傅叶对着陈清词比了个大拇指。
陈清词:……
他们四人买了礼宾服务,直接进了园区,进去后自然是先玩了热门项目,其中飞跃地平线陈清词拉着周乘正玩了两趟。
玩到了中午,四人去吃饭,周乘正和赵一阳去买餐,傅叶和陈清词就坐在位置上等。
趁着周乘正和赵一阳都不在,傅叶开始口出狂言,她拉着陈清词,满眼写着兴奋,压低声音,“我就知道你喜欢身材好的,卧槽,身材好绝啊,你摸过没?”
陈清词正咬着吸管喝饮料,闻言呛了下,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摸什么?”
“腹肌人鱼线啊!”傅叶说着,“哦豁”了一声,笑看着陈清词,“你以为我说摸什么?”
陈清词本来真的没想,这会被她这样一说,脑子里就浮现了某个部位,不由耳根发热。
他低声,加重语气:“我没以为你说摸什么!”
傅叶拍拍他:“你跟我害羞什么,都成年人了,摸了就摸了呗。”
陈清词抓狂:“没摸!”
傅叶:“行行,那没摸,腹肌总摸了吧,你不是最喜欢收腹肌人鱼线画的好的谷子嘛,怎么样,看到实物亲手摸到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陈清词就差拍桌了:“没摸,都没摸,你不要瞎脑补!”
傅叶闻言,用如他刚才那般质疑的眼神看他:“哪都没摸?”
陈清词严肃:“没摸!”
傅叶:“也没亲?”
陈清词再次呛了下,耳朵都红了:“没。”
傅叶抿唇,身体微微后退了几寸,露出愈发质疑的眼神:“你男朋友……会不会不行啊?”
陈清词:“?”
陈清词:“傅叶,你不要造谣!”
正说着,周乘正和赵一阳过来了。
他们一走近,两个刚刚似乎还在热烈交谈的人,立马就没说了。
周乘正:?
赵一阳:?
周乘正在陈清词旁边坐下,眸光略略在他微红的耳朵上一扫,将刚重新买的一杯饮料戳开,推到陈清词跟前,“在聊什么?”
陈清词捏着吸管的手抖了下,镇定道:“聊刚刚玩的项目。”
傅叶看着周乘正这个很随意,好像做习惯了一样的递饮料的举动,又是嗑到了,又是心情复杂。
这么久了,没摸过,没亲过,她能不怀疑这位大帅哥中看不中用吗!
周乘正察觉到傅叶的视线,朝傅叶投去一眼,然后接收到傅叶复杂中仿佛略带叹息的视线。
周乘正:……?
吃过午饭,傅叶拉着赵一阳去买了米奇帽子和发箍,然后去了城堡那里拍照。
周乘正和陈清词在城堡附近走走逛逛,偶尔拍一张,比较随意,正走着,周乘正漫不经心说问了句:“你刚才在餐厅,耳朵好红。”
陈清词脚步微微一顿,又立即面不改色:“有吗?可能过敏了,我耳朵比较敏感。”
周乘正余光扫了下他耳朵,唇角极轻微地扬了下,悠悠道:“看来是挺敏感的。”
陈清词闻言,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周乘正又加了句:“我还以为你们在聊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清词:“!”
陈清词:“怎么会!”
在傅叶那边拍完照后,四人又汇合,一直玩到了天黑,最后一个项目自然是看烟花表演,四人坐在位置上,看着烟花升空,炸开在城堡上方。
临近十一月的天气是有些凉的,陈清词穿的长袖卫衣到了晚上有点不够,他仰头看着烟花,风吹过,轻轻瑟缩了一下。
很轻微的动作,过了一会,旁边传来衣料窸窣的声音,陈清词投去一眼,就看到周乘正将外面的薄款冲锋衣脱了,递给他。
“你套上。”
周乘正外面是冲锋衣,里面是短袖,陈清词立马拒绝:“不要,你就一件短袖,小心感冒了。”
周乘正看着他,抿唇,像在想怎么说服他,下一秒,周乘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觉得我冷吗?”
周乘正的手温度很高,跟陈清词的比起来,简直像是燥热。
两人也不是没有过肢体接触,而且上次在周乘正家别墅,两人可是实打实牵过的,但这会,陈清词被他手包着,还是呼吸屏住了下。
绚丽的蓝色烟花升空,炸开,映照着周乘正的眉眼,漆黑沉静又像蛰伏着什么。
陈清词只觉心上一烫,就好像周乘正手上的温度,传导到了他心口。
周乘正握了一下后,就松开,将衣服塞给他:“手这么凉,你下次出门多穿点,套上吧,我要是冷了会跟你说的。”
陈清词也就没推脱:“那谢谢。”
他默默穿上周乘正的外套,周乘正的外套比他要大些,穿在身上很是宽松,外套上似乎还带着周乘正的体温,以及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是松木的味道,又比松木多了几分烈性。
陈清词缩了缩脑袋,埋头,在冲锋衣上闻了下,觉得很好闻。
周乘正跟陈清词肩膀微微靠着,余光轻扫,扫见陈清词下半张脸埋进自己外套,鼻子跟他外套拉链碰着。
眸色几乎是瞬间深了深。
这时陈清词凑了过来,在看烟花的人群中,附在他耳边低声问:“你用了什么香水吗?衣服上好好闻。”
周乘正感觉被他凑近说话的耳朵,有点痒,眼睫不由轻轻动了下。
“没用香水。”
“那是洗衣液吗?”
周乘正感受着他过近的呼吸和声音,垂了下眼睫,他缓缓呼吸了下,声音在烟花和夜色下低沉喑哑。
“可能是吧,我回去看看。”
陈清词又移了回去,正要继续看烟花表演,被傅叶一拉。
陈清词警觉看傅叶,傅叶小声道:“他对你还蛮好的,不错。”
陈清词在心里点头:“嗯,人很好的。”
傅叶:“但你还是要检验一下好不好用。”
陈清词:“……闭嘴。”
傅叶:“不摸白不摸。”
陈清词:“……再说我喊赵一阳了。”
傅叶:“……”,闭麦退下。
看罢晚上的烟花表演后,已经很晚了,两组人各自开车往回去。
他们晚上吃的早,也不算多,开到中途,陈清词肚子叫了两声。
寂静的夜里,声音很是明显。
陈清词战略性看窗外:“……”
周乘正侧目看他:“饿了?”
陈清词移回视线:“有点。”
周乘正:“旁边吃点东西?”
陈清词:“好。”
这个点开着的餐馆并不多,两人往前开了点,路过一家烧烤店,店面挺大,环境看上去还可以,于是将车子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进了烧烤店。
点了一些烤串,要了两瓶豆奶,烤串上来,陈清词吃了一口,道:“还是你推荐的那家大排档好吃。”
“我也觉得,这周找个时间去吃?”
“好啊。”
两人正吃着,突然外面轰隆一声,闷闷雷鸣传来,不多时,就下起了雨。
雷暴雨,雨势极大,且越下越猛,等两人吃完,那雨下的感觉出去站两秒就要湿一身。
这家店门口没有停车的地方,车子停在了大约两百米外的地方,两百米很短,但对于这倾盆大雨来说,就有点太长了。
店内客人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去问店家买伞,店家也没那么多。
两人站在门口,陈清词看看天:“我们等等?”
周乘正将手机给他看了下,上面是天气预报页面,“起码还要下一个多小时。”
陈清词:“……”
周乘正侧眸看他,询问道:“跑过去?”
陈清词犹豫了下。
“下一个多小时也只是概率,说不定会下更久,到我家也就二十分钟了。”周乘正说着顿了下,看看天,“你先到我家换身衣服,我再送你回去,怎么样?”
陈清词再次犹豫了下,深更半夜去周乘正家里吗?倒不是担心周乘正,他对周乘正很放心,但总感觉大半夜去周乘正家里不太合适。
周乘正不动声色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或者我先送你回去。”
这里离陈清词住的地方,还有四十分钟,等送他回去,周乘正再回自己家,就要一个多小时,让周乘正为了照顾他感受,穿湿透的衣服一个多小时?
陈清词可没那么厚脸皮和自私。
他看向周乘正:“我像这么不要脸的人吗?先去你家吧。”
周乘正盯着他:“那,跑?”
“跑!”
周乘正伸手,将冲锋衣外套的帽子盖到了陈清词头上,然后两人冲进了雨中。
其实跑不跑差别不大,这雨势,注定是要被淋湿的,不过陈清词因为有冲锋衣帽子挡着,头发没有全湿,至于周乘正,看上去像刚淋浴完。
周乘正上身就一件白色短袖T恤,还是偏薄的,湿透了。
一湿透,T恤的遮挡功能就有点减弱了,变得跟半透明似的,而且还贴着身体。
隐隐约约的,陈清词能看到周乘正的胸肌和腹肌。
傅叶的狂言在他脑海里闪现了下,他耳根一热,唰地移开了视线。
但刚才那一瞥,他看的还蛮清楚的,周乘正的腹肌……好像确实很不错。
胸肌也很……厚。
“你不擦下吗?”周乘正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纸巾。
“哦,擦下。”陈清词接过纸巾,想了想,将冲锋衣外套脱了,递给周乘正,“你穿上吧,我不冷了,你别感冒了。”
周乘正扫了他下,接过外套,“好。”
衣料摩擦的声音,拉链利落向上一拉的声音,然后是周乘正的声音,“穿好了。”
陈清词“嗯”了下,继续战略性拿纸巾擦了擦自己,才又很自然地移回了视线。
他觉得这不能怪他联想,得怪傅叶说些乱七八糟的。
他看向周乘正,周乘正头发全部都湿透了,周乘正擦了下头发,然后把头发随手向后耙拉了下,露出整张脸。
很随意的动作,但就因为随意,而很好看。
陈清词不由道:“你头发全部拨上去更好看。”
少数的两次工作日见面,周乘正的头发都是向后耙梳,露出额头的,但每次周末见面,包括今天,周乘正头发都是垂下来的。
垂下来更柔和一些,但陈清词还是觉得周乘正更适合露出整张脸,跟他气质更衬。
周乘正没想到陈清词会突然说这个,他拢着头发的手指顿了下,看向陈清词,俊美的五官在此刻,有种惊心动魄的锋锐。
他微微挑眉:“你喜欢我头发弄上去?”
陈清词:?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但好像又确实是这个意思。
陈清词默了一息:“我的个人审美,觉得你露出额头更好看。”
“那下次我弄上去。”
这句话有点暧昧的意味,陈清词听的微怔,但下一秒,周乘正又道:“我相信你的审美。”
陈清词:……原来是这样,有道理。
简单处理了一下后,驱车开向周乘正的公寓。这是陈清词第一次去周乘正的公寓,在这之前,他连周乘正住哪个小区都不知道。
雨势越下越大,这样的雨夜开车,其实是有点危险的,陈清词看着窗外,只觉得外面狂风暴雨,稍微瘦弱点的人说不定都会被吹的走不稳。
车子安全驶进了地下车库,车库电梯直通顶层公寓。
开了门,周乘正弯腰,拿了一双干净崭新的毛绒拖鞋给陈清词。
陈清词:“我袜子都湿了,我先穿那双可以吗?”
他目光示意了下摆在外面的夏季拖鞋,有三双。
周乘正:“可以,但这三双我都穿过。”
陈清词好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于是他穿了周乘正的夏季拖鞋,进了屋,进去后一看,是一套复式公寓,非常大,光是客厅就比他那套小房子总面积还要大。
“我拿衣服给你。”周乘正道。
“嗯。”陈清词没跟着,就在客厅。
过了会,周乘正拿了衣服出来,他抿唇,递给陈清词,“内裤没有全新的,你先将就穿下?”
陈清词:“……嗯。”
其实可以不用说的,直接给他不就好了,说问了怪尴尬的。
陈清词耳根微热地接过。
外面突然劈下闪电,巨大的雷声轰鸣震耳,周乘正看了看窗外,“雨越下越大了。”
陈清词:“嗯,是。”
周乘正看向他,嗓音低磁沉静:“你今晚要不要在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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