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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海选淘汰赛结束之后,庚子赛区的名头便一炮打响红遍京城大街小巷,而市井坊间话题度最高的便是那位来自于邻国武朝的红发少女,以及另一位兽潮区挂机流创始人。编号为“庚子一二三”与“庚子一二四”的楚然与夏之就这么一夜之间名声大噪,只不过普罗大众对于后者自然是赞不绝口,对于前者的评价则是颇有微词。
不久之后又有小道消息声称这二人私下里达成过某种约定,其实楚然的上千积分都是通过捡漏夏之的战果积累得来。更有知情人爆出料来自称目睹二人同住在同一座客栈之中,更加引发人们的各种猜测臆想,认为那只知道睡觉的家伙积分来路不正。
小院之外流言蜚语漫天飘扬,楚然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被按上了诸如“吃软饭的小白脸”之类的帽子。
少年仍旧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在院中练习太极拳架,尝试着在运转内息的同时演练出完整的第二式“野马分鬃”。
原本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已经变得步履维艰,展肩拧腰的楚然脸庞涨得通红,却依旧咬牙推动姿势变换。
如负千钧行走沼泽,如着铁衣横过怒江。维持拳架的每一秒对于少年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煎熬,似乎有无数双手从四面八方拉扯着楚然的身躯想要阻止他打出完整动作。
最后在灵力的推动之下,楚然才勉强将第二式野马分鬃演练完毕。并腿收拳的一瞬间里,那一身单衣便被一股脑涌出的汗水浸透打湿。
周身腾起阵阵白雾,楚然吐出一口积蓄大量热量的浊气之后看向自己的双手,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肉身躯壳再度精进一分。
被秘境法则压制失去了血脉妖术的各种妖兽对于少年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毕竟若是单纯较量肉身强度,现如今的楚然比起绝大多数气血后期武夫都要强上许多。只不过饶是如此,他也只能勉强完成太极拳法第二式,离着融会贯通二十四式还早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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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位庚子一二三号竟然就是他,还真让人意外啊。”封灵影坐在一张木椅之上感慨万分,而那位铁塔一般的汉子则是环抱双臂站在门旁闭目养神。
周身裹缠不少绷带纱布的夏之则是盘腿坐在一张床上闭目调息,催动着武神躯自带的强大恢复力愈合弥补这周身大大小小的深浅伤口。
“王姐,现在外边都在传那位雪衣公子是你......”封灵影望着床上的红发少女挑眉开口,话还没说完便被夏之冷声打断。
“我姓夏。”
不远处充当门神的高大汉子睁眼望向面若冰霜的冷然少女,又瞧了瞧满脸尴尬的殿下,摇了摇头之后重新闭上眼睛。
倒也不怪少女时至今日都不肯认祖归宗,依旧坚持跟随其母姓“夏”。毕竟这孩子自打出生便从未见过父亲模样,就连夏母逝世的时候都是女娃娃在乱坟岗中用双手刨出墓穴为其下葬。
若非当初殿下偶然救下濒死的夏之,恐怕陛下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一位女儿流落在外。
那一日武朝皇帝下旨宣召夏之入宫,挥退左右近侍之后也不知父女二人究竟谈了些什么,那道册封新公主的王令到最后也并未宣布。
而夏之也重新回到封灵影的府上继续沉默寡言的修行练剑。
作为武朝皇子的封灵影自然很是好奇自家父皇与王姐究竟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却也不好直接询问。
武朝皇帝曾经暗示封灵影要好好照顾夏之,所以少年才会带着这位被自己捡回来的亲姐姐一同来到天霖王朝增广见闻,而当得知春试大比召开的消息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告诉夏之,说服少女报名参加,也好见识一番繁荣昌盛的天霖王朝这一代的年轻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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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姐,是我口误。”瞧见少女柳眉倒竖杏眼冰寒,封灵影连忙摆手认错,好在夏之也并未与他这位便宜弟弟兼救命恩人过多计较。
虽说她对于武朝王座上的那个男人没有半分好感,但若非封灵影那一日里将她救起,恐怕自己早就死在了煌国铁骑的马蹄之下。
“你方才准备说什么?”面色稍霁的夏之重新合眼询问封灵影道。
“外头都在说那雪衣公子与夏之姐私底下认识,而他能够轻而易举斩获上千积分也都是借了你的光。”红发少年老实说道。
“他是他,我是我。这些天霖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整天无所事事胡思乱想。”夏之冷哼一声说道。
她可没有时间去管外界谣言,毕竟现如今夏之刚刚突破至凝神境圆满境地,巩固修为的同时还需要摸索武神躯之中的种种玄奥。
“回去之后,你我再战一场。”少女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另一旁的封灵影不觉有些头痛。
自己这位姐姐的性子还真是随了父皇,都是将好战冲动刻入了骨血之中。
丙丑区报名参赛的封灵影也以第二名的成绩成功进入正赛阶段,他的一头红发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只不过更多人都是被自家王姐以一敌千力战兽潮的壮举所吸引。
而那位雪衣少年在树上睡觉的举动也颇为引人注目,封灵影刚知道的时候也很是奇怪,而后才反应过来那少年是在隐藏实力,心中对于楚然的评价又高了不少。
“到时候还请夏之姐手下留情啊......”红发少年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笑着开口说道。
......
......
“该死!”
一道怒吼声伴随着连片瓷器碎裂声响炸开在房间内里,而双手背在身后的褐肤青年只是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待到那赤发中年将屋子里的瓶瓶罐罐尽数摔碎之后胸中怒气才稍稍平息,男人转身坐在一张檀木椅上,脸色铁青的望着褐肤青年寒声问道:“为什么武朝那两人全都通过了海选淘汰,你这个废物却连甲子区前四都挤不进去?!”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督主责罚。”头缠发巾带的褐肤青年沉声请罪,而那赤发中年听到之后直接站起身来走上前来狠狠给了青年一记耳光。
清脆的响声过后,褐肤青年缓缓扭转回涨红的脸庞,唇角处破裂开来溢出一丝血红。
即便挨了赤发中年极重极狠的一巴掌,青年的身躯依旧没有发生丝毫晃动,双脚宛若生根一般站立在地板之上。
“有吃巴掌的本事,为何不能再去多杀几头妖兽,多抢些其他人的积分?明明身为燃魂卫,竟然还能被人淘汰出局......”越说越气的赤发中年再度高高扬起手掌,便准备再给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一记狠狠的教训。
“差不多可以了,陈督主。就算小烈没能晋级春试正赛,不还有我在呢么。”一道娇柔妩媚的少女嗓音自房间另一处响起,而高举手臂的赤发中年闻声过后也停住了动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仍旧低着脑袋的战烈后转身坐回到椅子之上。
“多亏了有炎阳公主在,不然我煌国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身着一袭藏青宽袍的陈铎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同时转换笑脸与另一张檀木椅上的红裙少女作揖行礼。
“小烈虽说是陈督主手底下出来的人,不过现如今已经被父皇赏赐给我,倒也算是我的东西了。”端木炎阳眨了眨眼睛笑着与赤发男人开口说道:“以后他若是再惹得陈督主不开心,告诉我一声,让我来教训他便是。”
“这等蠢材废物岂可脏了炎阳公主的手?卑职方才只是有些气不过这家伙愧对陛下赏赐的宝贵名额而已。”陈铎连声赔笑说道。
“既然陈督主已经消气,那咱们倒不如听一听小烈讲讲他那一场之中的天骄人物,若是往后的比赛再遇上的话我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您说得对。”陈铎转头望向另一边的褐肤青年,脸上神情再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厉声训斥道:“还不赶紧将所有经历事无巨细的说与炎阳公主听!”
吃了那一巴掌后嘴角流血、头巾歪栽的褐肤青年沉声开口,与面前的陈督主跟小主人端木炎阳讲述起自己在秘境天地之中经历的种种风波。
“......最后将属下淘汰出局之人便是甲字区积分榜榜首诸由槿。属下并未料到她的修为已经抵达凝神圆满境界,偷袭并未得手,反被其轰杀出甲子秘境。”
褐肤青年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被淘汰出局的全过程。原本他就是按照陈督主事先交代的计划行事,并未将全部精力放在击杀妖兽积累积分上面,而是不断出手偷袭其他试炼者,从他们的手中获取大量积分,甚至还凭借此等并不光彩的手段一度登上榜首之位。
只可惜最后一次战烈选择了错误目标,最终葬送了自己的晋级机会。不然以青年的实力与身手若是选择安稳击杀妖兽,未必不能排进前四行列之中。
“这么说来,小烈你倒是一直在认真执行陈督主的命令喽?”端木炎阳捋着耳边的柔顺红发似笑非笑望了一眼座椅上的赤发男子开口说道。
“这......这还不是怪你这饭桶修行不精!”陈铎被炎阳公主的话语问得有些结巴,最后又是一拍桌子将一切罪过全都推到面青的战烈身上。
而褐肤青年也并未反驳,依旧双手背后站在原地任凭赤发男人训斥辱骂。
“好了好了,都说气大伤身。陈督主你也得注意一下身体调理,毕竟燃魂卫那边的事情可都需要你劳心劳神。”端木炎阳笑着带过先前话题,开口同赤发男子说了几句关怀话语。
陈铎则是满怀感激地开口谢恩,却并未发现少女眼眸深处暗藏微笑背后的那抹冷意。
......
......
“好了,今日耽误陈督主的时间也有些长了,我就带着小烈先回去休息了。”端木烈阳站起身来与陈铎开口笑道,而赤发男子则是亲自将公主大人送出房间。
“当真是走了狗屎运的废物,竟然背着我攀上了炎阳公主这根梧桐枝。若不给他些教训尝尝,怕是这贱皮子都要忘了究竟是谁训练出来他那一身本事!”
回身望着房间之内的满地狼藉,陈铎胸中的那口恶气渐渐消散开来,随即呼喊下仆进来清扫房间。
这一次前往天霖朝廷参加那座“第十寺”开寺典仪之前,煌国国君忽然下了一道旨意,调动燃魂卫甲字科战烈转为炎阳公主的贴身近卫。自己手下突然获得这般泼天富贵,心眼本就不大的陈铎自然会将那小子记在心上,此次正好借着战烈办事不利将其好好羞辱教训了一番。
炎阳公主的生母乃是煌国国君的另一位宠妃,陛下也是爱屋及乌才会准许小公主前来天霖王朝,又报名参加了这一场天骄荟萃的春试大比。
至于要不要担心驳了炎阳公主的面子嘛......这小丫头虽然是陛下宠爱的小女儿,却并不受当今皇后娘娘的待见。陈铎只需要在表面上给足对方面子便已经足以,毕竟他可是大皇子与皇后一脉的近臣,自然不回去太过亲近一位母妃已死,又没有王位继承权的小小公主。
将炎阳公主与那小废物的事情抛到脑后,重新坐回到檀木椅上的陈铎眉头再次皱起。
眼下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最为要紧的乃是死敌武朝竟然在这次春试大比的海选战中出现了一位觉醒“武神躯”天才少女,此事自然需要尽快禀报给陛下与皇后娘娘才行。
摸出一张加密信纸,赤发男子开始将有关夏之的种种情报尽数写在其上,随后再次出门通过隐秘渠道将信纸加急送回煌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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