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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钟立霄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不知不觉就抵达了桃源谷。相较于上次回来,时间过去的并不算太长。
钟立霄神念扫去,多少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些熟悉感。
山下的小镇,山上的桃源谷,基本上的建制也都基本上还在。
只是相较于上一次,建筑方面却是要明显老旧了很多。
很多地方的建筑,形制还是改换了很多。
现在是酒楼的,在钟立霄记忆里乃是一座布庄。
曾是戏楼的,现在却是一个打铁铺。
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曾经极为繁华的一条街,现在整体都破败了。
反倒是另外一条昔日很破败的街,现在却变得颇为繁荣。
不过,遍观整座小镇,绝大多数地方都灰蒙蒙的,布满了青苔。
城墙坍圮,长满了杂草。
昔日雕栏画栋的一些地方,现在也因长时间没有补漆,或掉色,或斑驳,看上去也格外苍凉。
远不如上次那般气派,甚至多少还感觉有些暮气沉沉的。
就拿桃源谷来说,里面的桃树明显被砍伐了很多,倒是房屋越建越多,再不复钟立霄记忆里漫山遍野都是落英缤纷的美丽模样。
至于山上山下的居民,钟立霄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却是再找不出几张熟悉的面孔。
“真的是不同了.也没有任何人提起我!”
钟立霄看着在小镇里生活着的每一个人,一切都陌生至极,忍不住在心底喃喃自语。
钟立霄心头说不出是种什么感受。
要知道这里可是桃源钟氏的大本营!
和他相比,反倒是山神娘娘的信仰,在桃源钟氏腹地还比较流行。
只短短时间,钟立霄就在此感受到有数人进入供奉山神娘娘的庙宇祭拜。
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更多还是祈祷山神娘娘保佑自己孩子健康。
只短短时间,钟立霄还借助神躯,嗅到了好几种贡品的诱人香气。
其中有一样,还是一个农妇端着竹篮送来的老腊肉。
大概煮好没多久,上面还冒着腾腾热气。
既然是贡品,而且这位母亲还请他品尝,钟立霄就久违的吃到了桃源谷乡亲亲手烹制的腊肉。
很香甜,钟立霄久违的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位农妇大概率就是跟她母亲学的,味道一脉相承!
钟立霄喃喃道,“.原来,故乡的腊味儿,都比我更加不朽,这还真是有意思。”
钟立霄失神好半晌后,忽然笑了。
随即,他的灵应落在这位祈福的农妇身上,正双手合十的农妇,忽然感觉手心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农妇疑惑的摊开粗糙的手掌,然后她就不可思议的发现,手掌中多了一道黄符。
农妇一怔。
耳畔却是响起一道非常温柔的女声,“你家狗娃没有大碍,不用担心,这张黄符贴在大堂,可保你家安康另外,腊肉很好吃。”
片刻后,小庙里响起了农妇感恩戴德的声音。
钟立霄身影一晃,却是已经离开。
只是他刚刚进入桃源谷后不久,心头却是响起了三个字“钟立霄”。
钟立霄一愣。
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这可还真是久违了!
钟立霄逆着声音望去,视线却是穿过千山万水,最终落在了一处小岛。
认真确认了一番之后,钟立霄这才面色古怪起来。
这里不是蟹螯岛么?
这还真是缘分啊!
钟立霄也没想到,在世人几乎都已经将他忘记的情况下,在蟹螯岛之地,竟然还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随着灵应的感知,钟立霄总算是锁定了呼唤他名字者。
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站在飞剑上,正倨傲的望着下面两位女子。
老者嘿嘿笑道,“若是钟立霄尚且还在世,给俺老诸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找你们台阳钟氏麻烦。”
“严格算来,俺老诸现在还能活着跟你们这些小辈说话,还多亏了钟立霄当年灭掉了蟹螯岛六友。”
说到这里姓诸的老者,还异常缅怀的说道,“当时我还年轻,心高气傲,但就是因为不愿意低价卖五行灵材给蟹螯岛六位老贼,这有错吗?没错!”
“但就因为我年纪小不服,但整个诸氏所有的族老都逼着我跪下认错,嘿嘿”
“却是没想到,那么强势的蟹螯岛六友,却是眨眼就被后起之秀钟立霄给灭杀了个干净,俺老诸也侥幸逃过蟹螯岛六友的清算。”
“更没有想到的是,当时如日中天的钟立霄,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一飞冲天,带领整个台阳钟氏鸡犬升天。”
“和钟立霄相比,他是天上的太阳,俺老诸就是烂泥潭里的小泥鳅,但却没想到似他这种天才,说死就死了。”
“死相跟他昔日摁死的蟹螯岛六友,也没有任何区别,嘿嘿!”
闻听到诸姓老者的自述,钟立霄也非常诧异。
一时甚至都没有将他和当年那个倔强不肯低头的少年对应起来!
与此同时。
老诸飞剑之下,两位受伤的女子忍不住义愤填膺道,“诸仙翁,既然你因我台阳钟氏钟老祖侥幸活命,现在你却带头袭击台阳钟氏在蟹螯岛的产业,是否太过于忘恩负义了?”
老诸闻言,面容顿时扭曲了。
“我忘恩负义?就只允许你们台阳钟氏崛起,肆无忌惮攫取天下利益么?”
“蟹螯岛那曾经可是我诸氏祖产现在台阳钟氏衰落了,俺老诸隐忍多年也小有实力了,拿回我族祖产又怎么了?”
其中一位受伤的女子忍不住道,“我可是宁氏族人,宁云芝是我姑奶奶,她现在可是白云观的弟子。”
老诸顿时哂笑道,“还扯虎皮呢?谁人不知道,钟立霄三位弟子,就二弟子宁云芝最不争气?”
“不久前,和人斗法技不如人,被人打落飞剑,现在估计正躲在被窝里抱头痛哭呢”
“最重要的是,俺老诸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拿回祖产又如何?”
“跟你们说这么多,还是念在当年钟立霄对俺老诸有恩的份儿上。”
“宁绯、钟雨柔,俺老诸辛辛苦苦隐忍那么多年,现在也是时候享受享受了,只要你们从了我保你们继续在蟹螯岛作威作福!”
“做梦!”
二女当即再次操控法器,向老诸杀去。
她们都没有多大的底气,但让她们从了老诸那却是万万做不到。
丑拒!
只是让她们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们拼死催动法器的时候,忽然有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落入她们心头。
只刹那,二女本来已经枯竭的丹田,却是忽然源源不断涌起法力,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们的五感变得极其敏锐,老诸的一举一动都在她们的感知中。
二女顿时意识到,大概率有前辈出手相助,顿时精神大振!
片刻后。
老诸简直难以置信的望着宁绯钟雨柔二女,“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怎么还有法力?”
宁绯和钟雨柔越战越勇,操控飞剑法器,直取老诸项上人头。
数息后。
死不瞑目的老诸被飞剑光芒一扫,取了项上人头。
其他跟着老诸一起入侵蟹螯岛的修士,被吓的一哄而散。
劫后余生的宁绯钟雨柔二女,简直难以相信。
当即行大礼参拜,感谢暗中那位前辈的出手相助,并且诚恳的邀请那位前辈到桃源钟氏做客。
只是可惜,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二女也只能无奈叹惋。
钟立霄收回目光。
他是真没想到,好不容易有人提及他,昔日还是一位曾经受过他恩惠的。
结果,这位昔日宁死不肯低头的少年,不仅变成了一位老翁,而且还袭杀钟氏后人,名义还是拿回祖产。
这还真是让人惆怅!
另外,钟立霄则从老诸哪里得到了一个消息——云芝不久前斗法失败,被人打落飞剑。
受伤了么?
还有,钟立霄不允许有人说云芝不争气!
钟立霄再次迈步,很快就抵达了桃源谷昔年母亲居住的园子。
只是让钟立霄怅然的时,园林依旧,但却是已经换了一批人。
他并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钟立霄的心头顿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不妙的感觉,心头更是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钟立霄不管不顾,浩瀚的神识当即以庭院为中心,扫向四面八方。
但是。
让钟立霄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找到他殷切想要找到的身影。
哪怕那道身影或许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
钟立霄默然不语,脑袋忽然变得有些迷蒙。
而就在此时,一位受到钟立霄强大神识刺激的强者骤然惊醒,唰的站起,吓的面色煞白。
他强忍着心头的恐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信物捏碎,然后这才高声呐喊道,“不知是哪位前辈莅临,阙某有失远迎,还请现身一见.晚辈已经通知我族老祖钟真人,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前辈恕罪。”
闻听到那道充满恐惧的高呼声,钟立霄这才意识到他的失态,连忙收了扫荡的神识。
待看到高声疾呼的三姑父阙弘义,钟立霄一步迈出,就直接出现在了三姑父面前。
阙弘义看到骤然出现,神出鬼没之至的女子,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躬身参拜道,“不知前辈法驾光临,未能远迎,死罪,死罪!”
钟立霄看着行大礼参拜的三姑父,这才发现他苍老了很多。
但相较于当年,现在却是干练了很多。
属于蛮荒部落的草莽气质几乎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上位者的雍容气度。
眼看三姑父如此恭敬,钟立霄心头很不是滋味。
他很想喊一声三姑父,但最终却是没能喊出口。
他现在身份过于敏感,他不能给家族招祸。
钟立霄喉头略微有些哽咽道,“不必多礼。”
阙弘义起身,这才发现站在面前的,那是一位盛装打扮的女子。
身上妆容雍容华贵,袍服颇为像是某种.官服!
宽衣博带,红袖金边儿,上面的刺绣都是非常华贵的禽鸟,看上去颇为有些像是仙鹤。
放在凡间朝廷,那都只有位高权重大员才有资格这般穿戴。
修仙者放荡不羁,不会过于拘泥于凡间规矩。
但是。
修仙者的法衣,也更加倾向于道袍,更多显露仙家气象。
此女穿搭还真是另类!
不过很快,阙弘义就想到了什么,眼眸顿时忍不住瞪大,内心颤抖道,“恕晚辈失礼,您乃是府君娘娘吗?”
府君娘娘,曾经乃是大梁山神。
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还是和钟立霄取的联系。
后来台阳钟氏就在钟立霄的授意下,不遗余力的传播府君娘娘信仰。
但是。
真正有幸见过府君娘娘法驾的,台阳钟氏几乎没有!
钟立霄:“是我。”
阙弘义顿时激动道,“不知竟是娘娘莅临,阙某还真是失礼,还请娘娘恕罪。”
眼看三姑父如此姿态,钟立霄心头难免生出一丝伤感。
鲁迅闻听到昔年的好友润土喊自己“老爷”,大概也不过如此。
钟立霄打起精神道,“昔年住在这个园林里的老夫人呢?钟立霄乃本君.挚友,本我代他来看看。”
阙弘义一怔,叹声道,“十五年前,噩耗突然传来,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老祖怜惜老夫人的身体,多次出手帮老夫人调息,奈何老夫人心里悲伤过度,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太爽利。”
“三年前一场大病过后,老夫人身子就不太利索了,被家主强行接到原本祖氏那有灵泉的庄子调养了.”
钟立霄闻言,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整个人都有种被治愈的感觉,就好像是获得了救赎。
感受到身前这位前辈的情绪变化,阙弘义不由松了口气,心头却又难免古怪。
这是神明么?
怎有如此丰富的感情?
阙弘义有意拉近和府君娘娘的关系,又见她似乎对钟立霄父母感兴趣,连忙从这个角度插入,主动讲了不少钟立霄父母之事。
眼看府君娘娘的确是感兴趣,他也就讲的更加全面。
然后。
钟立霄这才知道,家主钟立庭的夫人前些年和夫人大吵了一架。
貌似是家主打算送一个孙儿让老夫人养,但家主夫人不同意,闹的狠不愉快。
后续,阙弘义又讲了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
钟立霄既感觉遥远,又觉得温馨。
阙弘义:“四年前,三姐夫钟家盛打算临死一搏,闭死关,遗憾失败,坐化了。”
钟立霄一怔。
随后就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三姑父阙弘义再说的其他话,他就悉数都没能听进去。
相较于母亲黎忆,父亲钟家盛给他的记忆就少的多。
但少并不代表没有!
尤其是小时候,父亲还是相当疼爱他的,只是后来局势紧张,被迫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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