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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舞鞋15季时余拉着席荆一路走出了警局大门。
席荆觉得被人拉着手腕拖着走怪别扭的,问道:“可以了吧?”
季时余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猛得松开手,“抱歉。”
“算了。”席荆转了转手腕,问:“你刚刚干嘛拦着我?”
季时余两手叉腰,道:“不然你要说什么?给赵赢定罪吗?”
席荆觉得冤枉:“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顺着现在这个思路继续查下去。”
季时余理解席荆的想法,但这个想法不合时宜。他解释道:“秦队不是不让你查,而是让你缓一缓。”
席荆不理解:“为什么?”
季时余:“从刚刚秦队的话,我基本可以判断秦队和赵局是旧相识,甚至关系不错。”
席荆神经顿时绷了起来,之前秦飞章可从来没表明过二人的关系,质疑道:“你觉得他会保赵赢?”
季时余摇头,放下手臂:“秦队不是那样的人。”
席荆猜不透老男人的心思:“那他想怎么样?”
季时余:“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打算说服赵赢主动承认错误,不要一错再错。”
席荆皱眉:“你不是说赵赢不是那种会搞小动作的人吗?”
季时余:“此小动作非彼小动作。上一次我只是不客气的询问,他不屑于对我这种小人物出手。但这一次事关名誉,他半生努力可能就被这一个案子毁了。为了自保,人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赵赢那么一个自负的人,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可能会死扛着不松口,也可能失智干出什么不该干的,都说不准。秦队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想要提前制止。”
席荆还是抱有迟疑的态度:“你确定?”
季时余:“今天我们电话询问赵赢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和上次大有不同,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语音急促感十分突出。我想他已经慌了。”
人在惊慌时,判断力会大大下降,出错的概率也会更高。
席荆:“那你觉得赵赢能怎么做?”
季时余:“不用想。”
席荆:“嗯?”
季时余自信道:“秦队不会给他机会的。”
虽然席荆对秦飞章有惧怕,但是作为同事,更信赖他的能力。
“两位帅哥怎么站在大门口?”谷晓蹦蹦跳跳朝两人走来。
季时余:“这么高兴?看来案子调查得很顺利?”
谷晓:“招了,全招了。”
席荆:“招什么了?”
谷晓兴奋地举起拳头,说:“两个女学生改口了,她们承认了当年做了伪证。”
席荆轻挑了下眉毛:“怎么做到的?”
谷晓:“周哥厉害,一番诈,全都招了。两人承认当年家长受了褚学金蛊惑,以上名校的条件怂恿他们说谎,所以他们才说了不利的证词。他们本来以为只是几句谎话无伤大雅,而且最后还定了罪,没想到现在成了伪证,一个个都吓哭了。”
席荆:“这么看来其他几个人也一样。”
谷晓点头,气愤地说:“应该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了一个教学主任的头衔,竟然陷害同事,非要知人于死地。”
席荆摇头,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他倒不是真想要梁安的命,只是想借着机会搞臭梁安的好名声,哪怕是最后梁安无罪释放,名声也会大跌,学校也会顾及校方名声,梁安会彻底失去和他竞争的能力。”
谷晓不可置信:“你说人怎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季时余意味深长地开口:“人的恶意深不可测,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犯罪出现。”
梁安正是因为感受到这个世界太多的恶意,才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他身边都是黑,看不见光,又如何追光。
谷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席荆:“先把安燕案子所有的质疑点和发现重新整合一下,方便开展下一步调查。”
谷晓:“明白。”
席荆:“不着急。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恐怕今天之后就没时间休息了。”
谷晓心有顾虑:“这么严重?”
席荆以过来人的姿态,说道:“嗯。相信我,这是经验。”
谷晓半信半疑点了点头:“好的。”
“我先走了。明天见。”席荆摆摆手,准备下班回家。现在,他需要点私人空间静静,好好捋捋案件。
这几天工作连轴转,特别是爬山之后,席荆累得四肢酸痛,急需找个地方放松一下身体。
季时余吃惊地问:“你这是打算回家了?”
席荆前后摇晃手臂,道:“找个地方按个摩放松一下身体,我怕明天我起不来床。”
季时余一听扭了扭脖子,也觉得自己腰酸背痛需要舒缓,“带我一个。”
席荆一愣:“你?”
季时余:“不是做按摩吗?我也需要。”
席荆:“你还真是?”
季时余不以为意:“我怎么样?”
席荆无奈摇头:“你还真不客气。”
“我是外地人,对你们这不熟,身为地主照顾照顾同事不是应该的吗?再说爬山这如此累人的活你都带着我了,没理由按摩这种放松的不带着我。”季时余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这哪里能一样,爬山又不要钱,按摩哪里有免费的。席荆心里的小九九犯难。
席荆敢肯定若是他当下拒绝,季时余下一秒就能去领导面前告自己一状。
他几乎可以预见领导说什么,席荆不团结同事,不友好相待,不合群共处,丢了禹市警局的形象,免不了又是一通批评通报。因为一个拒绝得不偿失。
季时余笑看着席荆,似乎对席荆答应自己的要求胸有成竹。
席荆看着季时余得意的表情,越看越来气。不是闷葫芦吗?怎么话这么多?是闷骚葫芦还差不多。
多方思量衡量利弊后,席荆将含在嘴里的“不行”二字硬生生咬碎吞回肚子里。
“带你去也不是不行。”
“有条件?”季时余听出了席荆话里的意思,道:“说吧!我听听。”
席荆可不想当冤大头,“你付钱。”
想占便宜?想得美啊!
季时余笑了一下,立刻拉直嘴角:“AA。”
席荆厌弃道:“你怎么这么抠?”
季时余:“彼此彼此。你也没多大方!”
大方是不存在的。席荆这辈子都没大方过。生活所迫,别说其他人,就是自己,席荆也是能省则省。
席荆翻白眼:“走吧!”
季时余动作熟练地坐上了车。他刚系好安全带就注意到席荆方向盘上戴着手套的双手。
几日相处,他总能看到席荆戴着手套,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不离手,不禁好奇道:“你这么喜欢戴手套吗?”
席荆动作一顿,视线移到自己的手,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些,又故作轻描淡写地说:“习惯了。”
引擎声响起,席荆开车出了警院。
季时余随口问:“我们去哪儿?”
席荆:“随便找一家吧!”
季时余点点头,他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能解决问题就行。
席荆开着车子绕到了一所学校附近。
季时余看看周边:“这是?”
席荆:“二中。”
车子停好后,季时余跟着席荆下了车,这附近似乎没有按摩养生馆,疑惑:“你确定是这?”
“我在看卷宗的时候,看到了现场收集的照片。照片中有拍到这附近有一家洗浴中心。要知道,有时候洗澡也是一种放松。”席荆说得头头是道。
季时余险些信以为真,“你还真是休息工作两不耽误。”
席荆把季时余的话当作夸奖:“谢谢表扬。”
脸皮真厚。季时余无奈笑了。
两人很快找到了照片中的洗浴中心。推门而入,一股独有的潮湿气味迎面袭来。屋内的装修看起来有些年代,颇有一种北方澡堂子的感觉。
老板坐在柜台后面听到了进门时的风铃声,视线从手机上的小视频上不情愿地移开,抬起头,冒出个大脑门儿和一双戴着眼镜的眼睛,看向席荆和季时余。
老板五十出头的年纪,是个地道的北方人,爽朗又直接地问:“两位都洗?”
席荆:“是。”
老板:“没自带洗浴用品?”
席荆:“没带,您这有吗?”
老板:“洗漱包30一套,包含毛巾,搓澡巾,洗发露沐浴液。”
席荆:“来两套。”
“好。”老板回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拎出两个袋子放到柜台上,接着问:“搓澡吗?”
席荆:“多少钱?”
老板一听就知道第一次来的人,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二十一位。”
席荆点头:“搓。”
季时余还没决定,席荆便替他做了主:“来都来了,体验一下北方文化。”
季时余无奈点头:“行吧!”
老板:“还需要别的不?”
席荆:“老板能按摩不?”
老板:“能。敲背二十,推背三十分钟,六十块,拔罐二十。你想要什么?”
席荆思量了一下:“就加个拔罐吧!”
老板又看看季时余:“这位小兄弟呢?”
季时余:“一样。”
老板拿出两个带着号码的手牌:“一共一百六。出来付就行。男澡堂在二楼,左手边楼梯上楼。”
席荆举起手牌示意:“谢谢老板。”
季时余:“谢谢。”
两人前后脚上楼。季时余自信研究了一下手牌,牌上带有磁力,像是电子锁。
老板楼下一声吼:“男宾,两位。”
二楼有人揭开门帘等着两人:“先生,请进。”
季时余和席荆进到内部。不同于外面的陈旧古朴,里面是精心装修过的现代风。一对比,内外差距十分明显。
一进门,左手边是休息区,有着不少懒人沙发,一群老爷们正躺在上面,只剩下寥寥无几的空位。这伙人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电视上的NBA,似乎把澡堂当成了电影院。
门口右手边是一排排存放衣服的木质衣柜和换衣区,顺着过道往里是淋浴间和汗蒸房。
“两位找到自己手牌号的柜子,里面有拖鞋和浴袍,有需要可以使用。换好衣服后就可以进去洗了,若是准备好了就可以叫里面的师傅搓澡。有问题您再叫我。”服务生提醒道。
“谢谢。”席荆点头致谢。
席荆和季时余两人的号码牌正好挨着。季时余看着席荆熟练的用手牌开了柜门。
季时余有样学样开了柜子,将自己的手机,钥匙慢慢放到柜子下层,随后开始脱衣服,边脱边问:“你好像很熟悉这种洗浴中心?以前经常来?”
席荆脱掉了衬衫直接塞进了柜子里:“上大学的时候,我有个大学室友是北方人,和他去过几次,觉得还不错。你没来过?”
季时余坦白:“办案来过,但自己没有。”
席荆并不意外,澡堂这样独有的文化,很多人不能接受。他劝慰道:“既来之则安之。”
对话间席荆已经换上和拖鞋,围好毛巾,拿着洗漱包走了,头也不回,只留了一句:“我先进去了。”
走得还真绝情。
季时余摇了摇头,起身关上柜门,也准备去淋浴间。
他走在席荆的后面,刚好瞧见前方人的背影。
季时余的目光不禁被席荆晃眼的后背吸引。
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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