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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江为先逃了“可惜啊,孤已经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了,人家既然选择了你,你可不要让人受了委屈才是。”
少帝故作惆怅,梦醉心情不错,正巧也是有意攀谈。
“臣觉得陛下这话说得有些偏颇,选择臣既是他自己的选择,那结果也理该由他自己承担,臣不过是一位被选择者,并没有义务要对他负责。”
“嗯——你说得对,这倒是给孤提了个醒,现在孤就命令你,往后一定要把齐铭瑄好生培养,若是他将来不成器了,孤定要唯你是问!”
二人争吵不断,齐铭瑄又听不懂二人之间的言外之意,乖乖地呆在一旁本是不该插嘴,可一听到少帝要因为自己而治梦醉罪责,当即便为其求情道:“还望陛下开恩,我打小便愚钝顽劣,能得梦大人教诲已是圣上洪恩,就算是琢不成器,也是我命该如此,断不能怪罪梦大人啊!”
少帝瞥了小子一眼,心中很是吃味,从头到尾,分明都是自己在为其讨得好处,为何恩情全都算到了梦醉头上,要知道,若非是自己来得及时,梦醉极有可能已经将这小子给杀了。
这小子,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孤与梦卿交谈,哪有你这毛头小子插嘴的份?来人,给孤乱棍打出,也好叫他长长规矩!”
“哎,还请陛下息怒,瑄儿出身荒蛮,不懂规矩也实属平常,您若是实在看不过眼,那还是责罚微臣吧。”
梦醉虽不知少帝为何恼怒,却见其眉眼甚是讨喜,竟一时间忘记了尊卑有别,反倒是逗弄起了陛下。
齐铭瑄心思单纯,哪里又看得出其中微妙,只当是梦醉真心为己,随之也是上抢着承担起了罪责:“陛下,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规矩,触怒了您的龙威,您要责罚还是责罚我吧!这和梦大人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问题。”
眼看着两人在自己跟前相互包庇,亲密得好像是一个人,少帝也是眼红得越发不爽。
少帝对着梦醉翻了一个白眼,怒冲冲地阴阳道:“你才和他认识多久,瑄儿,瑄儿的就叫起来了,也真是脸皮厚得可以。”
梦醉搞怪地嘟了嘟嘴,满不在乎道:“陛下你可不能这么来算,臣虽然对人家不熟悉,可瑄儿对臣可是熟悉得很,您不妨亲自问问,看瑄儿愿不愿意微臣如此称呼。”
“我愿意的。”没等少帝提问,齐铭瑄便已经抢答道。
少帝也是被气得够呛,胸口止不住的上下起伏,不甘心的用手指指着梦醉点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也不知是怎的,忽然一甩袖袍,朝灰溜溜的走了。
“梦大人,我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齐铭瑄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小声询问道。
他可不知道梦醉与少帝之间的爱恨情仇,单看着少帝拂袖而走的模样,他便担心得心底发慌,毕竟那可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了,能惹得他发起怒来,伏尸百万都是小的。
梦醉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勾唇轻笑道:“想些什么呢?我和陛下他,不过是闹着玩的,我们都没作数,也就你是认真了。”
“今日时候也是不早了,你今天就在我的帐中休息吧?哦,对了,从今天起,你该学着我改称下官了……”
梦醉带着齐铭瑄洗漱过后,便同榻歇下,二人挤在一个被窝里,一时间也是有些不习惯的。
梦醉倒是还好,毕竟以前孙荣还小的时候,两人就经常性地同榻而眠,那时的环境可比现在还要寒酸,时间久了,梦醉也就不挑了,以至于没过多久梦醉便沉沉睡去。
齐铭瑄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他一个山间生的野小子挑床的问题,显然是不存在的,他之所以睡不着,主要还是因为有着梦醉地在身旁,他实在是太兴奋了。
齐铭瑄本来不是一个腼腆的小孩,恰恰相反,他的话密着呢!
不过许是跟偶像挨得太近,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如何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去处,他每每想要开口,可一旦面对着梦醉那副凛然正气,他的大脑便会陷入一片空白,以至于二人一道休憩,从头到尾竟是没有出现过一句交谈。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第二天,少帝亲自为齐铭瑄举行了拜将大典,由于是为了造势的缘故,这场典礼布置得十分宏大,一百颗头颅被依次排列在祭台之前,丹阳十六县的民众集体围观。
如此盛典放在别人身上可能都是天大的好事,可偏偏出现在了齐铭瑄的身上,那似乎就不算太好了。
这些流匪的头颅中绝大多数都是他的至亲,听着台下民众的侮辱谩骂,他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过好在他的委屈也并不是白受的,此刻江为先的山寨里也是彻底的炸开了锅。
山寨中平白地出现了一百具无头死尸,加之近日疯传起的换官浪潮,一直自我封闭的山寨也开始变得人心惶惶。
人被封闭久了,就会习惯性地胡思乱想,且疯了似的想往外钻。
被封着的人开始疑神疑鬼,溜出去的人开始眷恋起了泼天富贵,这样一帮沉浸在自我想象中的疯子齐聚一堂,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荒唐事,都是可以为人所接纳的。
仅是一天的时间过去,带着山匪人头前来献降的匪寇已经是不下百人,原先梦醉还担心会有恶人拿普通老百姓的脑袋滥竽充数,可是在有了齐铭瑄做恐吓手段之后,这一现象也是杜绝了不少。
此刻的江为先也是暴怒的癫狂,又是摔又是砸的,没有了半点文人风骨。
“大人,这群流匪实在鼠目寸光,既是不服管教,又是难堪造化,只是看着眼前的半点薄利就已经是忘了南北,若是想要靠着这帮人长久坚守怕会是格外困难啊!”说话的是那位经常伺候在江为先身边的那位侍者。
看他说话的态度,二人似乎不只是主仆关系那么简单。
“方厥,你说这梦醉他怎么就这么能耐,我花十年才苦心经营起的一点局面,他只花几个月就给我毁了,他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凭什么就这么能干啊额?”
这位被江为先称作方厥的男子,虽说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也甚是不平。
眼看着十数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任谁都不会好受。
“大人,如今我们大势已去,继续留守显然是不可能的,要不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由我亲自带队,暗中埋伏,将梦醉这个祸患给先行除掉,免得其日后成长起来,恐成我朝心腹大患啊!”
江为先眼神微眯,手掌摩挲着胡须若有所思,良久之后才有了进一步动作。
“你说你要刺杀梦醉,你可知道梦醉如今可是汉帝身边的红人,这等身份又岂是你说杀,便杀得了的。”
方厥无有其他,拱手上前一步,神色笃定道:“他是汉帝身边的红人不假,可这人出身寒微,不似寻常贵族那般警戒,若是此战不计得失,属下有八成把握将其削首立威。”
“八成把握,口气倒是不小。”江为先暗自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方厥也是未能听清。
江为先的脸上逐渐露出一抹笑意,看着方厥十分洒脱道:“你若是真有这份本事,到了陛下面前,纵使是我也该好好替你荐上一本。”
“流匪之众,最是难以治理,我们此番驱虎吞狼本就是做了与虎谋皮的下策,就算是成了气候,想来也定是难以长久。”
“这梦醉确乃是治世之良才,只可惜终是不能为我所用,若是能将他给毁了,倒也和起初的目的没有差别。”
“方厥,你只管放手去做吧,要多少人自己去提,反正这些人也没用了,丢了也是可惜,能用就多用用吧。”
说完之后,江为先踱步走向了后庭,显然是将堂中大权全都交托于方厥一人处理,此事成与不成也都将与其无关。
就在方厥还在为了自己的大计沾沾自喜之时,江为先已经是隐遁到了山脚。
其实从一开始,江为先就已经没有了将山寨经营下去的欲望,若非是上头有人权势相逼,而山寨自身也还有着一定的利用价值,江为先恐怕在中毒受伤的那一天就已经跑了。
在大势走向上,江为先比谁都要看得透彻,山匪一行不过是乌合之众,尽管人数占多,能调动性却是极差,而且人多口杂,又难服管教,一旦是乱了,便在没有整合的可能,当初他为了将这群人整合,足足花了十年,可现在朝廷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百姓也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想来的自信,就莫名地觉得,以梦醉的治理能力,他山寨的民心注定会要瓦解,只不过是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到他都还没有为自己计算好退路。
不过此刻正好有着方厥这个冤大头跳了出来,这倒是为他省下了不少麻烦,刺杀一个人若真是这么简单,他堂堂四品修士在此,还哪能轮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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