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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曹梦翻脸在申屠晓君的指挥之下,人群很快便被疏散,整齐有序的银甲骑兵自疏散出的道路之中疾驰而过,随着夏侯府邸的接近,所有骑兵纷纷提速,前排的重甲骑兵高扬起手中巨锤,脚下的马蹄速度不减反增。
“轰!”
马蹄卷起的风沙,已经让人看不清马上骑士的身影,只见着一道银光闪过,一声巨响传来,原先巍峨宏大的夏侯府邸此刻已被众骑士夷为平地,里面暗藏着的夏侯家丁,也随着倒塌的房屋一并成为了马蹄下的破碎亡魂。在银甲军团的强大气势之下,夏侯一族也只得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夏侯雄霸和夏侯独裁也很快在曹诘与寇北宸的围攻之下,丧失了最后的战斗能力。虚弱的梦醉眼见着一切都步入正轨,疲惫的脸上,也不由地扯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一同起事的众人,见到胜利的到来,也都开始放声大笑。
只是这看似轻松惬意的背后,所暗藏着的辛酸苦楚,就只得梦醉一人独自咽下。
在将善后事务全部交托于申屠晓君之后,梦醉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梦府,曹诘亦步亦趋地默默跟随,几次想要开口,可终是没有那份勇气。
等到曹诘跟进卧房之后,梦醉猛地将房门关上,背对着曹诘轻声问道:“这几日你是否一直都在跟踪我?”
寂静许久都一直未能听到曹诘的回话,沉默,依旧是沉默,只不过这样的沉默,让梦醉的情绪开始有了明显变化,就在梦醉即将发火的前一刻,曹诘才委屈地小声解释道:“夫君,我这几日真的没有跟踪你,只不过是小月儿告诉我,说你今日可能会有危险,我这才跟去的……真的!”
似乎是害怕梦醉不信,她又语气加重地强调了一遍,用以佐证话语的真实性。
梦醉看着她涨红的俏脸,烦躁地闭上双眼,神色再次恢复淡然,指尖轻按着眉心,语气颇为不耐道:“你对今日的事情有何看法?”
“夫君可是还在怀疑我?”曹诘忽然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夫君这几日一直躲着我也就罢了,到了如今我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信任?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感受到梦醉意有所指,曹诘微微皱眉:“我从未怀疑过夫君,还能有什么别的方面。”
“从未怀疑?啧啧啧……从未怀疑……”梦醉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曹诘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语,嘴角勾勒出一丝嘲弄的邪笑:“怀疑什么?还真当你吃定我了是吗了?早先便觉得你胸大无脑,可没想到,你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呵,可真是让我失望之极啊曹诘。”
“你什么意思?”曹诘银牙轻咬,也是被梦醉这带有侮辱性的话语,点燃起了怒火。
“哦?我说得如此清楚,这都还听不明白吗?”梦醉无奈地长叹道:“傻姑娘,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你知不知道?你往日的小脾气、小性子也该收敛一些了吧?”
“你利用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梦醉此言宛如是一支森寒的冰锥,死死地插入了曹诘的心脏。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一路相伴的哭闹打闹,此刻都仿佛是破碎的泡影,正在眼前不断消散。
“你不是向着我发过誓了的吗?你说你只会有一位妻子,你说过你要追我的!这都是假的吗?”
梦醉挑了挑眉,语气平淡道:“什么假的,我梦醉可是一位正人君子,姑娘有些污人清白的话,还是不要随便乱说的好。”
“我是说过我只会有一位妻子,可你又怎么知道那个人会是你?我也的确说过要凭自己的实力将你追到手,可这不是还没有成功嘛?”
“你……你无耻!”面对梦醉条理清晰的赖账话,曹诘更是被气得不轻,当初听到之时有多么的甜蜜,此刻回想起来就会有点起多大的怒火。
她一想到,从旅程开始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只是梦醉手中的那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她就是那般的绝望。
她多么的希望,梦醉还能像往常一样,忽然对自己展颜一笑,再贱兮兮地说上一句俏皮话儿,结束眼前这段犹如梦魇一般的对话。
可她终是等不到了,梦醉再次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支支森寒的钢钉,将她牢牢地钉死在耻辱的十字架上。
“我哪里无耻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当初的誓言你自己不去仔细揣摩,又凭什么来埋怨我呢?你倒是仔细想想,如今的我,究竟有没有违背半句。”
这句简短的话语无疑是证实了曹诘心中的猜想,那可笑的回忆一次又一次冲击她的灵魂,恨不得马上就将其拖入那羞耻的深渊,溺死在痴妄的泥沼里无法挣扎。
“既然生而为人,你就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估算好自己的价值。在申屠晓君出现的那一刻,你就应该要预见到自己的未来已经逝去,我听说申屠晓君看了你替我写的回信后可是万分感动,她还以为是我为了她练出了一手好字,这事我倒是得好好地谢谢你,没有你我还真的得好好地花上一份心思……”
听着梦醉讲述着申屠晓君与自己的相爱过程,曹诘渐渐地滴落下悔恨的泪水。
梦醉看着曹诘落泪,手掌很自然地抬起,却是微微一顿,不再似往夕轻柔,而是狠狠的一掌掴在了那俏丽的脸庞。
“感觉还真是不错啊,娘子~当初你这么教训为夫时,也是这般快活吧?为夫今日的力道,可有您当初的几分风姿啊?哈哈哈……”
梦醉疯了似的肆意狂笑,高兴的眼角都有泪滴滑落下,他这憋了几年的恶气好像终于得到了疏解,数年来的屈辱终于是得到了解脱,笑得极为灿烂,笑得极为开怀,笑得极为疯癫。
被梦醉狠掴了一掌的曹诘也好像是彻底惊醒,眼神中没有了悲伤,有的只是那好似剑刃一般的锋锐,剑心般的通明。
“梦醉,你可知道,骗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此刻的曹诘仿若是换了个人一般,言语之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基调,仿佛刚才伤心欲绝的俏丽人儿与自己毫无干系。
“这普天之下,做什么事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我自祖辈起,便是商贾世家,我们最明白的就是趋利避害之理,利弊权衡这方面,我可比你懂得要多得多,以此威胁我,无疑是在哗众取宠。”
梦醉端起曹诘的下巴,仔细地一番打量了,忽然勾唇邪笑道:“其实我觉得娘子同我倒真是极为般配,要不这样,娘子你就稍微地受些委屈,给我做一房小妾,就算你不是我梦家主母,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欺负得了你。”
说着没等曹诘回话,梦醉就忽然发力,猛扑上前,一把将曹诘按在了床上,发了疯似的撕扯起曹诘的衣裙,看这架势哪还有一点儿的君子风范,分明就是欲强行行不轨之事衣冠禽兽。
曹诘浑身一震,磅礴的剑气喷涌而出,梦醉顿时就被击飞数米,直直地撞到了一旁的梁柱之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梦醉险些昏厥。眼见这曹诘再次袭来,抬脚欲踹之时,梦醉赶忙抬臂格挡。
只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过后,梦醉再次睁眼,白衣飘飘的曹诘已经消失在了卧房之中。梦醉也没有再做些什么,今日他的消耗极大,精神与物质上的双重透支,现在也已经是疲惫的不行,当即爬上床,在还有些许余温的被窝里,睡了最后一个还带有些许暖意的回笼觉。
翌日清晨,梦醉拎着长剑走出房门,入眼的全都是那熟悉的气息,仿佛是那人依旧没有离去。以往这种气息或许会让他感到安定,此刻却是格外的难受。
“王彦奇!”
梦醉大喝一声,王彦奇随叫随到。
“老爷有何吩咐?”
“你明日找些人来,给我将这棵树给铲了,看着就烦。”
王彦奇顺着梦醉剑指的方向看去,此刻梦醉直指的竟是那棵已经长有了数米之高的茵绿大树,要知道,这可是以前梦醉乘凉最为喜欢的那棵了。
王彦奇面带疑惑地再次询问了一遍:“老爷,你确定要砍的是那棵吗?那可是嫂子当年亲手种下的……”
没等王彦奇将话讲完,梦醉就烦躁地抬手将话语打断道:“就是那颗了,他长得太高了,遮住我卧房里的光亮……算了,也不用等到明日,今日我就把它砍了,你找些人来将它抬走就行。”
“可是……”
见其还是喋喋不休,梦醉终是不耐烦地皱眉道:“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将它送你就是,反正我的院里是容不下它了!”
王彦奇赶忙地摆手拒绝,这棵树的意义他可是知情者,这份礼他可不兴收啊!
梦醉没有犹豫,当即鼓足全身力气,一剑挥出,绿莹莹的大树应声而断。这树本就是一株凡俗柳树,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不过是平时照料得比较好,树干比别家的粗上一点罢了。梦醉抬手一击便可削铁如泥,这一剑柳树自然是无法抵挡。
“记住挪树的时候,叫人将根给刨干净了,不然明年又得生出许多小树来。柳树,流树,哪个正经人家会在家里种这种破树,本官的家财都叫这败家娘们给流光了……”
眼见着梦醉走远,王彦奇急忙跑到断树上不断摸索,似乎是在寻找着些什么,好像是没有找到,十分懊恼地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不对啊,我记得嫂子是将东西绑在这树条上了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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