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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我……我只是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你非要帮我的话,你能帮我找到我的真实身份吗?”
赵心兰抬着头看着魏咸信,明明在说着倔强和不甘的话语,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湿漉漉的小猫儿。
一道又一道电光闪过,秋风夹着秋雨,卷起落叶漫天飞舞,夜色鬼魅之下,赵心兰的出现显得太过诡异。
“算了,我自己也可以。我只是想淋淋雨冷静一下,就不麻烦你这位大少爷了。”
魏咸信愣住了,似乎是因为赵心兰那带着秋雨凉意的颤音太过真实,他心莫名地纠了起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直到他的管家婆婆到达现场。
“少爷,实在是不好意思,雨太大了,所以我来迟了,让你久等了!”
赵心兰站起身来,正准备要走,身形一晃却倒到了树上,晕了过去。
——
魏咸信承认自己那一刹那以恶意揣度一位落单的女性是万万不该的,因为赵心兰确实是失忆了。
她不记得她是谁,也不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辗转沦落到那棵树下的。
魏咸信请来的私人医生告诉她,她大概受过很重的创伤,导致了创伤后应激障碍,非常严重,不仅仅是逃避和麻木,甚至于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创伤,她浑身上下,也都是带血的伤口。
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魏咸信唯一能知晓她与过去的联系就是,她口中一边又一边地呢喃着的模糊的人名。
“赵惟正……赵惟正……”
赵惟正?
赵惟正么?
魏咸信印象里的赵惟正,就只有那个历史上赵德昭的长子赵惟正,以及现在最出名的,那个和他一样的私家侦探,带有混血血统的富商之子。
家里很有钱,且他不是长子,可以自由发展自己的兴趣,于是他就去做了个侦探。
这个一般不挣钱的职业。
他们家里倒也不差钱,可如果去做律师的话,总是听起来比去做侦探要好的多的。
罢了罢了,既然孩子喜欢,赵惟正的父母也就由着他去了。
魏咸信对他最近的印象,就是半个月前在新闻上看到的,他领导了捣毁某意大利黑手党的活动,但是却在和一个名叫卡尔瓦多斯的组织成员决战时,意外坠入莱辛巴赫悬崖,生死不知。
在救援队都放弃寻找的情况下,有一个女人仍然固执地不肯死心,做了简单的防护措施后,独自拿着眼睛追踪器多次来到悬崖下面,搜寻他的踪迹。
但到后面,那个女人也失踪了。
救援队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仅找不到赵惟正的尸体,连原本活着的那个女人也不见了。
难道,那个发了疯一般寻找赵惟正的女人,就是她吗?
魏咸信对了赵惟正并不了解,只是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他的父亲魏警视总监,总是在认为他心浮气躁的时候,将他搬出来,说教他。
“她大概还有多久会醒?”魏咸信收回思绪,转头看向私人医生。
“她本就身体虚弱,淋了大雨现在有些发烧,我刚刚给她打了一针,睡一觉明天应该就可以正常醒了。”
“好的,麻烦你了医生。”
——
阳光从窗帘的边角探头进来跳到赵心兰的脸上,魏咸信正巧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见此状况,他下意识地在阳光的落点处盯了一会儿。
赵心兰醒了,正靠坐在床头,还是那一双带着迷茫的眼,不过摈弃了大雨滂沱的帘幕,他看的更加清楚了。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似乎见过面。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那一刻光影之间,赵心兰朝他微笑,声音就像吹进来的风一样,带着微微的寒意。
“虽然我不记得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昨晚的事情我还是记得的。谢谢你救了我。”
魏咸信愣住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唇边弯起那么温柔的弧度,笑起来却冷漠又疏离。
“嗯……”魏咸信抿了抿唇,“还有哪里特别不舒服的吗?我去请医生?”
赵心兰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你饿了吗?先吃早饭?”
赵心兰轻轻地点了点头。
魏咸信就坐在赵心兰身边,看着她吃午饭。
“看来我是要欠你一笔天大的人情了。”
“你受伤了。”魏咸信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强调着打断。
“这不是我索求无度的理由。”
魏咸信看着赵心兰倔强的脸,再度突兀地转移了话题:“既然你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那我也不能一直这位小姐,这位小姐地叫你。在你找到你真正的名字之前,我就先叫你花花吧。”
花花……
这个称呼似乎触及到赵心兰的某处记忆,她的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
魏咸信疑惑了起来:“怎么了?你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吗?其实这只是一个很大众的女生名,我随口想的,如果你想要别的称呼的话……”
“不用了,就这个吧,一个称呼而已。”赵心兰的语气比之前更加冷淡。
赵心兰好像记得很久以前,有什么人在情急之下,也叫过她花花。
兰兰……
花花……
心儿……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冒犯。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根头发,让我用它上面的DNA信息和信息库里的信息比对,看看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你的真实身份。”
他是大数据调查的典型侦探。
“不冒犯。”赵心兰说着,就干脆地拔下来了几根黑色的头发,递到魏咸信的手上。
“请尽快,我也想找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好找点还清你的恩情,我不想欠你太多。”
赵心兰的态度莫名让魏咸信感觉有些不舒服。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不知道从哪里冒来的爆炸性的想法,竟然希望这辈子能和她永远纠缠在一起,让两人之间永远也算不清账目才好。
——
魏咸信在存活的人的信息库里,没有找到一个叫赵心兰的女人的信息,完全没有,就好像这个人凭空出现,完全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魏咸信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把这个空白的调查报告拿给赵心兰看,看看她能不能回忆出所以然来。
“赵心兰?”
“我能感觉地到我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我确实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是赵心兰的回答。
“果然还是这样吗?你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但你不知道。可你知不知道,这是从北宋一个墓葬群里挖掘出来的大墓里的头发提取出来的DNA,我还是托了项目组的研究员借了一根化验的,因为现有的存活的人的信息库里没有你的信息,所以我就突发奇想验了一根已经去世一千年的人的DNA,但没想到……竟然是一致的……你要不要去那个大墓那里的博物馆参观一下,说不定回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不要。”赵心兰突然言辞狠厉地拒绝,就好像是从骨子里排斥这件事一样。
“花花?”魏咸信猜不透这个女人,但也没有强求。
强迫女士做事,也未免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那好吧,花花,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恢复记忆也不在于一时。我刚好接下来要应足球联赛大会组委会的邀请去预防案件的发生,我就先走了。”
“案件?”这两个字似乎再次触及了赵心兰敏感的神经,一些回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狠狠地撕裂着她的神经。
她想不起来那些事情,但直觉告诉她,她要陪着他去。
陪着一个要去现场调查案件的人。
“你现在身体都还没复原,我怎么能带你去未知的犯罪现场呢?”
魏咸信对她是一个固执的女人的印象更加根深蒂固,他最后妥协,带她去了那可能的案发现场。
“突然好怀念啊,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我看过蹴鞠比赛,不过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一个宽大的湖上,那是一个叫金明池的地方,我们大宋的阅兵也在这里……”
“大宋?你在说什么……”观众席上,魏咸信坐在赵心兰的身侧,好奇地问道。
赵心兰自觉地失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当我没说过吧,其实我也不记得了,只是感觉到有熟悉的感觉,像是一种直觉吧。”
魏咸信抿了抿唇,想要将她的想法感同身受。
大宋?那不就是那个死人公主出现的朝代吗?她怎么会记得这样的事情呢?
“或许忘记也是一件好事吧。无论如何,重新出发,当下先好好享受比赛吧。”
“很久很久一切,我似乎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我心里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告诉我,不要逃避,无论如何都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所以大概我现在,宁愿痛苦且清醒地活着,也不愿意麻木和逃避吧。”
“或许是你内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吧。”
魏咸信吃吃地应着,赵心兰只是浅淡地一笑,好似一笑就是一个时代,就能云淡风轻地跨越着落寞的数百年。
魏咸信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组委会收到了一封似乎是A队狂热粉丝的来信,说这一次B队必输无疑,他将不惜一切代价,让B队获得胜利。
这样一封近乎于整蛊的来信是请不动警方的,但组委会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请一位侦探来现场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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