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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阳王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就是一抖,赶忙将桌上的药粉塞进抽屉里,慌乱转身。“爹爹,女儿只是心情烦闷,出去随意走走。”
涡阳王见女儿自从离京后,便日渐消瘦的脸,心中一阵愧疚。
他一时鬼迷心窍走了错路,连累家人也跟着不安,尤其是这个女儿,这么一番折腾,女儿的婚事也耽搁了,若早几年能将她嫁出去,自己就算贪上大祸,至少女儿的性命还能保住。
可如今…
说什么都晚了。
父女两相坐无言,可秋语儿从父亲担忧慈爱的眼神里看出他的心疼。
“爹,如果,我是说如果,若我们有一次机会活下来,只能过平淡的常人生活,你愿意放手眼前的一切,不争了吗?”
好半晌,秋语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想听听父亲的意见,若父亲并不想,她愿意陪在爹爹身边,与他一同赴死。
涡阳王已经许久没和女儿这样亲近的聊会天了,忽然间,发现一直绕膝的女儿长大了,竟然也会用担忧的眼神看他了。
秋语儿见父亲迟迟不肯回她。
伸出手,握住父亲宽大的手掌,“爹,若是有一次机会,能让我们一家人活下来,过平淡的生活,你愿意过那样的日子吗?”
涡阳王心里发苦,怎么可能过那样的生活,退守至保庆城,是最后的安逸了,这样的安逸生活也会随着武器的日渐减少而不得不投降。
是时候送他们母女离开了。
“语儿,今晚你就和你母妃收拾一下,离开这里吧,父亲会安排最好的人手,护送你们,找一个你们喜欢的地方生活,照顾好你母亲。”
“爹爹,那你呢?”
秋语儿急了,她要的是家人都能平安,而不是自己和母亲独善其身。
涡阳王重重打了一个嗨声,“父亲会为你们娘俩多争取一些逃离的时日,待你们走远,父亲就打开城门。”
秋语儿听到父亲这话,看来是做好了最后的打算,打开城门的那一刻,就是哥哥和父亲的死期。
她慌张的四下探望,怕房间外有人在偷听,若是父亲的话让嫂子的娘家人听到,晓得父亲在做这样的打算,他们怕是今夜都活不成。
她咬了咬牙,心中有了决定,只要家人平安,以后没有锦衣玉食又如何,只要家人都在身边,过什么样的日子她都愿意。
她乖巧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爹,一会我就收拾东西。”
她嘴上应着,却在父亲离开后,悄悄走到了府中水井前,白清漓说,这药效很强,只要在大军吃用的水井里投上一点,就能让人全身绵软几日。
她叫来贴身心腹丫鬟,让她们扮作小厮的模样,将药粉分别下了下去。
当夜,就有人出现不适,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涡阳王大惊,看着倒下一半的士兵,只以为城外死尸太多,染上了瘟疫。
城中的大夫来看,又找不出问题所在。
到了翌日,涡阳王用过茶水后,自己也出现了不适的症状,竟是连床榻也起不来了。
秋语儿来到近前,担忧地问,“爹爹,你怎么了?”
她还是怕,怕那药会要人性命,见父亲连床都下来,心慌的厉害。
涡阳王见到女儿竟然还在城中,心中更慌。
“不是让你离开吗,你怎么还在。”这下他是真的急了,大军被人下了毒,原本想着被算计就算计了,左不过是拖延时日,他这条命早就不保了。
原以为后事都安排好了,结果女儿竟然还在城中。
秋语儿眼含泪水,倔犟地道:“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这就去求禛哥哥放了你。”
“胡闹,回来,回来!”
涡阳王要拉住女儿,奈何他这两日吃不下东西,茶水却喝得太足,竟是中的毒比谁都重。
他一个趔趄跌坐在榻下,终是没能制止女儿离开,忍不住失声痛哭。
直到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了,为什么非要握住权利不撒手,为什么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非要造反。
悔恨也没用了,一切已经定局,只希望自己投诚的那一刻,阡陌禛念在自己迷途知返,能给他们秋家留下一脉香火。
“王爷,不好了,县主她,她把城门打开了。”
“什么?”
侍卫跌跌撞撞走进来,一句话说得气喘吁吁,竟像是要了他半条命一般。
“扶,扶本王起来。”
昨日秋语儿动手后,白清漓就从鸟雀那里得到了消息,一早幽王的大军就已经列队到了城下。
城门一开,大军踏着铁骑,踩着整齐划一的步子就进了城中。
秋语儿实不情愿地跪在白清漓的马车前,这辈子都没有这般卑微过。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做到了,就放我父王及家人平安无事,我做到了,你也不要食言。”
白清漓挑起车帘,看着嘴唇干裂,不知多久没有用过水的秋语儿,将车中的茶壶端起来,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秋语儿,我能保你无恙,至于你的父王和兄长还要看王爷和大臣们的意见,我只能做到为你说情。”
秋语儿紧咬下唇,她知道今日就算白清漓骗自己,说父王会无漾,其实她也是不信的。
只要她说肯为父王说情,她便心满意足了。
自从看清楚自己在禛哥哥心中并无地位之后,她的心境就变了。
看到父亲这几日瞬间苍白的头发,她也想为家人起到一点遮风挡雨的能力,只要他们能安好。
涡阳王在保庆府尹的府邸被抓,被俘的时候,连反抗都没有,被人直接上了镣铐。
宝庆府尹同样没落得好下场,一并被拘回京城。
阡陌禛的人手直接接管了涡阳王的大军,如今他若称帝,手中兵权就有十五万之多,竟是不费吹灰之力收了十万大军。
待所有人押解入京之时,白清漓来到阡陌禛身边,“王爷解决掉大患,终于可以安心了。”
阡陌禛弃了马,上了她的车,进去后就将人搂进怀里。
“这一次,清漓立了大功,只是不许有下一次了,行军打杖不是儿戏,若不是涡阳王未打气势就输了,他的人将你掠了去,事情就是反转的局面了。”
白清漓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在这件事情上,她不敢顶嘴。
什么时候要据理力争,什么时候做退让,女人要把握好这个度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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