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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叫赵泰宁就这样放弃心中所爱,他并不甘心。错过此次相见的机会,再想看到清漓,不知又是何年何月。
他本该走了,可他想与宁安郡主能多相处片刻,哪怕只是片刻他也会得到满足。
于是他沉吟几许,最终道:“其实,朝廷会克扣军饷与粮草,多多少少与去年那场鼠疫有关,如今国库空虚,只能加大增收税负,如此一来百姓只会苦不堪言。”
他表情凄苦,心疼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不忍他们在当今的税赋上再添压力。
“粮草,若是让朝廷征收,只会出现衙差强行抢夺之事,如今不到七月,今年的粮食还没有收,多地的百姓都食不果腹,若不是这个季节还有草树果皮可以果腹,鼠疫最重的几地怕是早就饿死了。”
白清漓听着听着心便凉了,这些就是朝臣不劝阻皇帝增派军饷的理由和借口?
赵泰之接着说:“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募捐银两,从大户手中买粮草,西周富庶多年,大户手中家中的屯粮和银钱还是丰足的,只是如何募捐还没想好名目,宁安郡主聪慧过人,泰宁想问问你可有法子?”
如何募捐?
白清漓几乎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到好几个法子,她挑了一个最实际的法子提议道。
“这个简单,我可以让皇姑母做发起人,联合京城皇亲权贵各府拿出两样宝贝做义拍,筹集的善款用来购买粮草,多出的银钱做军饷,赵公子觉得如何?”
赵泰宁点头,“有长公主牵头筹备此事,倒是能够成功,可是军饷与粮草皆不是小数目,若是普通之物此事最后也只会徒有其名,达不到想要的结果。”
白清漓晓得他的意思,他是担心没有真正的宝贝,吸引不到人,怕长公主拿出平平无奇的东西,后面的权贵会跟风,不拿好物?
“你等等,我这里刚好得了皇后娘娘丰厚的赏赐,留在手上正愁是个祸事,刚好全部献出来筹集军饷。”
如此一来,等皇后缓过神来想将这些东西要回去,全都被她拿来筹备军饷了,也算是她做了一件功德之事,也有明目搪塞她。
“啊?”赵泰宁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嘴,宁安郡主不但想出了主意,连要义拍的物品也有了。
他被带到一处偏殿,看着堆在桌上的珍宝,大到玉瓶古玩,小到玉石把件,还有名家字画,大大小小几十件之余。
还不算匣子里的凤钗头饰,珍珠玛瑙。
“这些,你真的都要募捐了?”
白清漓看了一眼这些东西,想来有几件母亲会喜欢,其余的留给姑母。
她道:“挑十件吧,五件首饰,剩下的五件赵公子选些文人墨客喜欢的古玩字画,如能引得富户争相竞价,这次的筹款也就起到真正的作用了。”
她不知道幽州的战事要打多久,但国库空虚,要么抬高税收牺牲百姓,要么就是苦了前方的将士,两者她都不希望看到。
反正这些死物她留着也是放在那里,不如变现做些有疑义的事。
当赵泰宁打开前朝书画大家的字画时,连他都震惊在当场,这种画坛泰山北斗的书画别说难寻,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他指着那画,“就此一幅画叫价十万两也是有人肯收藏的。”
若不是他手头没有那么多银子,他都想留下。
再看到只在书籍中记载的松花石雕灵芝纹砚、竹刻花鸟纹毛笔、御制龙纹墨、仿金粟山藏经纸,这一套文房四宝不是说丢失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的每一件拿出来都至少可以万金起拍了。
“这些失传之物宁安郡主真的舍得出手?这四件单拍一件都能价值千金了。”
白清漓见他双眼泛光,莞尔一笑。
“这些宝贝值钱也在于年代悠久,一直被人留存口口相传才有的名气,在我眼中也不过是死物,既然被你如此看好,就拿来当义拍的噱头,有此四宝托底,参加义拍的权贵人家拿出东西时候,也能作为参考权衡利弊。”
赵泰宁点头,心中掩饰不住对这些宝贝的喜爱之色。
白清漓觉得只如此怕是还不够,世上凡事皆为利,无利之事谁又愿意做呢。
她道:“筹备一事不急,我需要入宫一趟,此事最好由皇上下旨,如此才能做到事半功倍!”
赵泰宁面露难色地摇头,在他看来,趁着皇帝病重筹集军饷还能事成,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们在为幽州大军筹集军饷必阻挠。
他欲言又止,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清漓,皇上一直忌惮幽王,如今太子废黜,皇上自己也在病重期间,他最担心的事情之一,怕就是幽王凯旋。”
白清漓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原来皇帝忌惮幽王已经人尽皆知了。
她反问,“赵公子,你我算是知己吧?”
她忽然的靠近,让赵泰宁手足无措,尤其是白清漓身上的香气,一瞬间将他的鼻尖全部笼罩,他的心速也快速跳了起来。
“宁安郡主想问什么?”
白清漓巧笑倩兮道:“我先救过你的命,你也帮过我隐瞒身份,间接也算救过我的命,我们这种过命的交情,其实也可以无话不谈的,是吗?”
赵泰宁极少与女子单独相处,他自幼体弱,房中连通房的丫鬟都没有,母亲就怕那些贱蹄子勾引他,坏了他的身子。
病好之后,又因为心中有了牵挂与所爱,更是不喜女子靠近。
如今心里的白月光忽然这样亲昵地与他说话,他的脸不由得臊红,额头也冒出了虚汗。
“自然!”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不想对方看出他的心里窘迫。
白清漓对他只有朋友之情,自然落落大方。
“我想知道的是,若皇帝忽然驾崩,你作为朝臣,觉得由谁继位最合适?”
赵泰宁被白清漓大胆的问话惊得一身冷汗,这种话题就算在家里,私底下他与父亲也不敢拿出来说。
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想说自己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此话也不要再提。
可白清漓不打算这样放过他,身子靠近,继续问:“西周如今国运衰败,民心不稳,北狄连年来犯,日益征战的日子,让百姓的苛捐杂税不断增加,你觉得景王能做好这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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