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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敢偷魏公公的午膳,简直不知死活!”“快!抓住那个偷鸡腿的小屎壳郎!”
皇宫御道,三个小太监刻薄叫骂,跟前疯跑着的,是一个衣衫单薄,瘦瘦巴巴,不足半人高的小丫头。
赫连玉撒丫子狂奔,不忘回头冲追她骂她的小太监竖中指。
她本是青丘山的兔子精,平生除了修炼就是爱看话本子。
可能是看得话本子太多,骂的话本子笔者太多,她遭了报应。
一觉醒来,无故穿书,成了冷宫中没有名姓的炮灰公主。
原主有个暴君爹,暴君爹三年后被四皇子杀,四皇子夺位登基,登基一年,大夏亡国。
灭亡大夏的,正是后世穿越而来,附身到大夏礼部尚书嫡女身上的女主,和她的男主男配团。
当时看这个话本子,赫连玉嗷嗷喊爽,结果,她成了被灭国的炮灰。
而且,她这个炮灰,从出生就是个大写的“惨”字。
冷宫出生,暴君皇帝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不饱,穿不暖,没银子打点,还要被小太监小宫女打骂。
没有当过一天公主,亡国时还要被拉出来陪葬。
能活到六岁,赫连玉佩服原主顽强的生命力。
穿过来三天,赫连玉实在受不了吃馊馒头,刚去御膳房偷了个鸡腿,没成想,第一次偷鸡腿就失利了,被小太监抓了个正着。
不过,就算只能靠偷吃食度日,赫连玉也不想要暴君皇帝知道她的存在。
因为四年后大夏亡国,皇室皆被屠戮,能留下一滴血,都算他们幸运。
只要没人知道她是皇室公主,她就能偷偷逃跑,然后找个深山老林修炼,日后平安回到青丘山!
赫连玉想得十分美好,但身后的小太监也追得紧。
她赶忙抛开杂念,计算着回冷宫的路线。
看准时机,‘嗖’地窜到一处宫门。
七拐八绕,将小太监甩开。
正当她停下,打算慢慢走时。
瞥见一个锦袍少年。
眸如点漆,面如冠玉,芝兰玉树。
赫连玉黑眸一瞪,拔腿就跑。
皇宫重地,穿得起好衣裳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她不想沾惹一点。
赫连玉不知道,锦袍少年被她避之不及的态度诱的好奇。
锦袍少年瞥着她的方向,“去查查那小丫头。”
“奴才遵命。”
冷宫。
赫连玉蹦跶回冷宫,怀里的鸡腿余温尚在。
她蹬蹬蹬跑进漏风的宫殿,兴奋扑到床榻边。
“嫣儿姐姐,你快——”
赫连玉愣在床榻边,鸡腿砸在地上,嗡嗡北风刮过她的衣裳,肩头的薄衣裳被掀起,露出干瘦的骨头。
窄小的床板上,嫣儿全身只有一件破布遮盖,露出的地方,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
就连嫣儿那张脸,也是斑驳的红痕。
赫连玉抬脚上前,冷宫院门猛地被踹开。
传来几声尖细的喊叫。
“冯公公有赏,你这死丫头还不过来听赏?”
小太监唱着他的尖细嗓音,吊梢眼睥睨着赫连玉。
赫连玉站在远处,黑眸冷冰冰泛着寒,像是一只发怒,等待时机,伺机咬死敌人的小兽。
小太监被赫连玉的眼神盯得瘆得慌,冲同行的小太监使了个眼神,扬着下巴语调高傲:“冯公公说了,嫣儿伺候侍卫大爷有功,特赐烧鸡一只。”
小太监哼了一声,质问赫连玉:“你这死丫头懂不懂规矩?不知道谢恩吗?冯公公宅心仁厚,你就偷着乐吧!”
赫连玉眼眶深红,死死盯着两个传话的小太监,冲到瘸腿桌前,一把抓起烧鸡,朝二人砸过去。
“滚!”
两个小太监被砸个正着,“你、你放肆!竟然如此糟践冯公公的心意!”
赫连玉抓起盘子,朝着桌子角一砸,瓷盘碎成几片。
她执着最尖锐的瓷片,朝小太监踏过去。
小太监欺软怕硬,连滚带爬跑出冷宫。
呼啸的风刮进窗子,透过窗上的纸窟窿,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跪在床榻边,忙碌着什么。
是夜。
赫连玉缩在床板的角落,将仅有的几件薄衣裳披在身上,膝盖上一本蓝皮日记本。
赫连玉翻开日记本。
这本日记本是她穿书的金手指——写日记即可获得积分,兑换修炼宝物。
穿书三天,她一个字没写。
因为……
冷宫没有笔。
赫连玉抬手抹了一把脸,刚流下的热泪,被风吹的冰凉。
赫连玉摸着胸口,心脏哇凉哇凉的。
声音可怜兮兮:
“系统,赊给我一支笔好不好?”
【好的。】
赫连玉黑眸轻眨,没料到系统这么好说话,就是声音有些奇怪,空灵如风,她在青丘山修炼数年,从未听过。
一支狐毫笔出现在床板上。
雪白的狐毫细腻,笔杆子挺直光滑,瞧着便是上等竹木制成。
拿在手中掂量,握持感极佳。
两息后,狐毫笔自动出墨,极有灵性。
赫连玉在青丘山见过了修炼宝物,此时的狐毫笔并不足以让她惊诧。
稚嫩的小手握着笔,在日记本上挥洒。
与此同时,养心殿。
赫连肃揉捏着眉心,往内殿走,通身的威严贵气。
“常海,近日西凉犯险侵边,当真是胆大妄为!”
饱含天威,满句怒火。
常海是伺候赫连肃的大内总管,是跟了赫连肃三十多年的人,也是赫连肃最信任的人。
“陛下说的是,那西凉本就属蛮荒之地,简直可恶!”
赫连肃走到榻边,见枕边一本蓝皮日记本,胸中怒火滔天。
“放肆!”
“陛下恕罪。”
常海听到赫连肃的怒喝,顿时跪下称恕罪。
“常海,将朕榻上的蓝书取来,朕倒要瞧瞧,朕的寝宫什么时候成了来去自如的地方!”
常海赶紧称是,起身去找赫连肃说的蓝书,他使劲儿瞪着眼睛,只瞧见龙榻整洁无痕,哪有什么蓝书!
“陛下恕罪,奴才愚钝,竟没有看到您说的蓝书。”
赫连肃剑眉一蹙,抬手去指枕边蓝书时,那蓝书散发金光,朝他扑来,没入眉心。
赫连肃虎目一瞪,心下骇然。
忍不住低啐一声:见了鬼了。
常海没听清,关怀问道:“陛下您说什么?”
“行了,许是朕近日疲惫,花了眼,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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