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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照,苏云筝与萧翊可匆匆抵达婺城楼脚下。城门外,守卫森严的官兵严格盘查过往行人,非婺城户籍者一律不得入内。
苏云筝无奈地跺脚,愤然低语:“这婺城真如此排斥异乡人!”
萧翊可略显迟疑,而后胸有成竹地道:“我知道一处秘径可入城。”
他常年穿梭于这片地域,为讨饭曾带领北楚百姓在城郊山林间挖掘了一条隐秘地道,巧妙避开官府耳目。
“这是我们挖掘的地道,藏于茂密山林之下,婺城官兵难以察觉。”,萧翊可的话语中透出几分自豪。
苏云筝听闻,眼中闪烁赞赏之色,心中暗赞:“果然是救对人了。”
然而,萧翊可话锋一转:“只是,地道内光线昏暗,路径崎岖,恐怕……”
话未说完,苏云筝已果断打断:“现在能怎么办。天已经黑了,要是进不了城,我们都得冻死在外面。别挑挑拣拣了。”
萧翊可“哦”一声,觉得她有点不拘小节,是个豪气的姑娘。
但很快,他发现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
被突然窜出来的老鼠吓得跳到他身上。
他从容抱起她,稳健穿行于熟悉的地道,尽管黑暗中无烛火照明,却如履平地般顺利抵达出口。
重见天日,苏云筝整肃仪态,冷静赞许:“你经受住了考验,从今日起,就做我的贴身护卫吧。”
萧翊可忍俊不禁,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宠溺。
两人来到一僻静别院,萧翊可在院中寻得一身干净布衣,替换下染血的旧衣裳。
苏云筝目光一扫,惊艳于他清秀俊逸的面容:“这方圆百里,怕是难寻比你更俊俏的男子。只可惜,过于瘦弱,我还是偏爱健硕之躯。”
面对她的直率评语,萧翊可面色微红,低头轻声道:“夜深矣,此处安谧,不妨暂作休憩。”
苏云筝抚腹直言:“我饿了,你先陪我去吃东西。”
萧翊可忧虑道:“我身份特殊,若被人认出,恐会给姑娘带来麻烦。”
苏云筝愠怒:“你怎如此扭捏?我既然救你,岂会不知你底细,何惧之有?”
萧翊可慌忙掩住她的口:“嘘,姑娘,小声些。”
心中暗叹:这女子胆识过人,实属罕见。
“罢了,随你去便是。”,萧翊可妥协道,又补充一句:“事先声明,我身无分文。”
苏云筝毫不客气:“那你便看着我吃吧。”
萧翊可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含笑应允。
及至面摊,萧翊可目光紧紧追随苏云筝碗中的面条,馋意十足。
苏云筝看在眼里,心生不悦,遂命摊主再下一碗。
萧翊可憨笑着感激:“多谢筝筝。”
二人正享用面条,忽闻街头一阵喧嚣,一骑马士兵疾驰而来,高呼:“七王爷身负重伤,传令婺城所有医师速去王府救治!”
面摊老板闻声,愤然啐了一口,仍将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
苏云筝低声提醒:“老伯,七王爷可不是寻常人物,私下切莫妄议。”
老板郭大伯怒火未消:“老夫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何惧之有?姑娘有所不知,我家闺女正是被那七王爷凌辱致死,次日投河自尽,我妻也随之殉情。如今我苟活于世,早已无所畏惧。”
苏云筝听罢,心生怜悯,劝慰道:“大伯,您要保重身体,令嫒在天之灵也会希望您好好的。”
郭大伯悲痛难抑:“我们这些贫贱之人,只能任由权贵欺凌。我那妞妞才十五岁啊,就这样没了。我恨啊,为何那畜生王爷没死在北楚人的刀下!”
此刻,曾亲手砍伤七王爷的萧翊可尴尬地咳嗽两声。
苏云筝心痛地拥住郭大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恶有恶报,坏人终将受到惩罚。”
郭大伯闻言,稍缓悲痛,向苏云筝道谢:“姑娘心善,老夫感激不尽。”
苏云筝淡然一笑,忽觉萧翊可正凝视自己,便嗔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
萧翊可微笑不语,低头专心吃面。
不久,二人见官兵在街头四处搜捕大夫,强行带走救治七王爷。
萧翊可愤然道:“这七王爷真是霸道至极!”
苏云筝恨声道:“真是该死!”
此时,一小乞丐在捡拾地上被打落的馒头,却被一士兵粗暴踢倒,恶言驱赶。
“去你的,哪来的叫花子,赶紧滚。”
小乞丐嘴角破裂,满口鲜血,仍倔强捡起馒头,以雪止血,而后欣喜地奔回小巷深处。
苏云筝和萧翊可追了上去。
“妹妹,哥哥找到馒头了,你先吃。”
“哥,你吃。”
巷口传来稚嫩的对话,但很快停了,显然是萧翊可和苏云筝的动静惊扰了他们。
苏云筝与萧翊可走近一看,只见两名瘦弱不堪的孩子,哥哥挺身护在妹妹前方,妹妹则蜷缩在他身后,面色潮红,似有高热。
苏云筝忆起自己的兄长,心生怜悯。
萧翊可蹲下身,将苏云筝递来的甜食递给小乞丐,轻轻抚摸他的头:“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妹妹,真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小乞丐露出缺齿的笑容:“谢谢哥哥。”随即小心翼翼地将甜食喂给妹妹。
目睹此景,萧翊可心中酸楚,转向苏云筝恳求:“筝筝,帮帮他们吧,就当是我欠你的。”
苏云筝沉吟片刻,叹息道:“救一个还不够,还要救一群。”
萧翊可笑道:“我愿做你的护卫,每日酬劳十文,如何?”
苏云筝瞠目结舌:“我救了你,你还收我钱?真是见鬼了!”
萧翊可含笑不语,起身抱起高热不退的小女孩,突然发现她气息微弱,急切道:“筝筝,快带她去看大夫。”
苏云筝探手试了试女孩额头,滚烫异常,遂点头应允,领着他们向医馆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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