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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初也是没想到,沈木兰竟然在这等着呢。但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沈木兰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能一直沉住气,在所有事情发生时还可以这般从容淡定的面对,可见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既是西域的毒,母亲从未去过西域,又怎么会有这种奇毒的解药呢?”
谢景初言语中带着试探。
沈木兰一眼便能洞悉他的心思,继续冷笑,“景初,你是我亲手带大的,别人或许还能瞒过我,但你,绝对不可能。”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有这种毒的解药吗?”沈木兰继续说,“那我便告诉你,这种毒是西域盛产,但若想制成现在这种效果,必须有北郸的药引,而我就是在被送去北郸的那几年接触到这种毒的,为了以防万一,离开北郸时,我将解药带回来一些。”
“怎么样?现在把来源告诉你了,你能亲自去北郸一趟,找到这种毒的解药?”
这是一道难题。
如果在这次北郸发起挑衅之前,边关一切正常,或许他还这能走一趟北郸,也或许也真的能找到这种奇毒的解药。
可现在大郮和北郸时隔多年再次剑拔弩张,边关也是有祁飞虎他们镇压着,这才能有上京的安宁,若不是如此,恐怕现在大郮男儿早已上了战场。
“景初,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孩子,有些事不用说的太过明白,你心里也应该有一杆秤衡量着,现如今是你也好,还是太子也罢,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更加重要一些。”
沈木兰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通过这次皇帝的下手,让她偶然间发现了沈时宴的软肋。
尤其沈时宴在除夕夜就迫不及待的将谢景初叫走,可见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孟舒在其心中的位置,算是一目了然。
“既然话已至此,那我今后是不是不用再喊你一声母亲了?”
谢景初心里的隐忍已经快要把持不住了,他真想现在就拔剑杀了沈木兰,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也为自己的生母出一口恶气。
沈木兰不以为意,“无论怎样,我都是讲你从小养到大的母亲,至于你的父亲,他就不配做为人父,窝窝囊囊一辈子,我之所以那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帮他!”
“你闭嘴!”谢景初怒吼,“你不配提我父亲。”
“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娶了你这样的女人,被自己的枕边人算计至此,悲哀至极。”
“谢景初。”沈木兰语气极为严肃的反吼他一声,“我还是那句话,你还没到羽翼丰满之时,尤其是在这时候,若你公然站到太子那边,想想有了万一之后的后果。”
谢景初倒也不是怕什么后果,只是现在时机并为成熟,他确实不能和什么了撕破脸,哪怕刚刚已经处于撕破脸的边缘,他现在也只能及时收敛,继续隐忍,直到计划到了收尾的阶段。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语气平静道:“我现在就进宫去找太子,至于你想要的,太子能不能给,这就说不好了。”
“呵呵,你只管去,太子一定会给的。”沈木兰仿佛胜券在握。
谢景初很快就离开了侯府,在他走后,一直藏在府内的沈淮序便出来了。
“阿瞒,娘让你受委屈了。”
沈木兰见到沈淮序,就总是一副亏欠甚多的样子,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您不是答应我,一定会救孟舒,也会把解药给他们的吗?”沈淮序忽略了很多细节,直接问出心中焦急的疑问。
沈木兰并没有像对谢景初那般没有耐心,也没有发脾气,而是拉着他坐到屋里,又对明月说,可以让厨房上饺子了。
“阿瞒,这上京过年素有吃饺子的说法,娘亲这么多年在江南也没有吃过大年初一的饺子,今日你我母子二人好好过节,好吗?
她似没事人一样的态度让沈淮序更加焦急,登时站了起来,“孟舒已经昏迷多日,您刚才也说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人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孟舒,孟舒,所有人口口声声都是孟舒,有时候沈木兰真的很烦这个并不起眼的小丫头。
早知道后来会有这么多麻烦,她当年就不应给被沈淮序说动,留这后患一条性命。
现如今,人杀不得也就算了,还得费尽心思救她。
“你莫要着急,娘亲既然已经答应你,这件事就必定会办妥,这毒虽然厉害,但再拖上几天也没有问题,娘亲又何不趁这几天的时间,让太子自断羽翼呢?”
沈淮序这人虽然从小经历坎坷,甚至可以说从一出生就与常人不同,面临的环境,还有承受的痛苦都要比其他人多上很多倍,但出奇意料的是,他竟然一点都没有长歪,一颗心善良的都有点不像是这凡间之人。
每每沈木兰看着他,是万般愧疚的疼爱,也是万般悔恨的无可奈何。
沈淮序可一点都不像是她的儿子。
“从当年那件事情起,我们做的就非常过分,已经是对不起孟舒和景初,现如今你棒打鸳鸯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他们也早早的分开,又何必在揪着孟舒这个无辜的人不放呢?”沈淮序继续试图劝说。
沈木兰真是无语到了极点,但谁让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又是和最爱之人的儿子呢。
她只能尽快调节自己的情绪,让语气听起来更加平和一些,“阿瞒,娘亲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要不然,怎会在你年幼之时就将你放置在那冷宫里不管不顾,让你受尽了苦楚才当上现在王爷的位置。”
这也是什么来当年算计的一环,沈淮序和皇帝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违背人伦和尴尬,但为了她最终的大计划,为了能成就大业,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您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但你有没有问过我到底想不想要?”
沈淮序虽然没有称呼她为娘亲,可说话的态度却比之前更加尊敬了一些。
“无论你们谁与谁之间争斗,我都想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王爷,即使有时候会被人看不起,那我就尽量降低一下存在感。
即使父皇不是很喜欢我,但吃穿用度他一样也没少了我。
哦,不对,我不应该再称呼他为父皇,因为他是我的外祖父。”
说到这儿,沈淮序的情绪稍稍有些变化,“我实在难以想象,您当年将我留置在冷宫里,给我黄子这个身份的时候,心里可有过一点点的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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