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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你现在无需知道,只将你肚子里的孩子养好便是。”沈时宴似乎没了耐心,不愿意再继续聊这个话题。
但这时孟舒又忽然想起在圣佛殿遇到李香一事,便又继续追问:“和香姨的遇见,其实是你特意安排的,是吗?还有在临安侯府时,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沈时宴脸上露出彻底不耐烦的表情,“你若是不蠢便自己去悟,悟不出来那就等死。”
孟舒深知,再继续问下去,沈时宴也肯定不会再说。
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发现沈时宴这个人对什么都持有一种游戏的态度,比如就她现在得到的这些线索而言,对于她来说或许每一个都至关重要,但对于沈时宴来说,就像猫戏老鼠,好玩的紧。
一旦将话说破,那就等于是破坏了游戏规则,就会让他变得很厌烦。
不过,事情到这一步,无论沈时宴说与不说,她都已然明了。
从长德殿出来,她一路上都是失魂落魄,怎么都想不明白,沈时宴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香又到底是不是谢景初的生母,如果是的话,那之前李香口中的爱人,岂不就是谢景初的父亲,原来的老侯爷?
一切的一切似乎越来越清晰,又似乎越来越迷茫。
直到她走到自己的寝房,幻影兴奋的从里面蹦出来,还吓了她一跳。
“哎呀,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吓到你了吧?”幻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道歉。
孟舒回过神,扯出一抹笑,“没事,我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你也快去睡吧。”
“姐姐,你还不知道吗?”幻影努了努嘴,“殿下吩咐了,从今夜起,你就搬到长德殿去住。”
“什么?”
“你别这么震惊,殿下还说了,为了避免你不适应,先让你在他寝殿旁侧居住着,等什么时候圣上正式下旨,行了册封礼之后再搬去寝殿。”
幻影的好心解释,并没有让孟舒得到半分缓解,反而是越发猜不透,沈时宴到底要做什么?
现在做的这一切,又和他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看上去明明是完全相悖的两件事,他为什么还这么大费周章的?
但不管怎么疑惑,若是她想保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必须按照沈时宴说的做。
甚至回来的这一路上,她也曾无数次动摇,要不就将肚子里这个孩子打掉?
可每一次的动摇,最终都以舍不得和不忍心结束。
这是她的孩子,无论孩子的爹是谁,这都是她的孩子。
没有这个孩子之前,她从不会想,也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怀上一个和谢景初骨肉相连的孩子。
现在既然这个孩子已经来了,她就要拼尽全力的护其周全。
搬到长德殿之后,沈时宴果然信诺,只是让她住在旁侧的房间,也并未出现,一切似乎还和从前一样,却不用她再做之前奴才的那些活计了。
这一夜,她睡得相当不安稳,所有的事都已经超出预期,也超出她能处理的范围,她现在等于是被沈时宴死死的捏在手里,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最起码这些都是她在进宫之前从未想过的。
只有一墙之隔,另外一边的沈时宴也一夜未睡,暗影从皇上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在寝殿里守着。
“父皇怎么说?”沈时宴看着桌子上的一封封密信,面色稍稍有些疲乏。
暗影如实回答,“属下去的时候,皇上已经歇下了,首领太监说,会将此事如实禀报,明日估计皇上就有回应了。”
“只是……主子,您真的要让孟姑娘做太子妃?她的身份似乎不太合适。”
“嗬。”沈时宴掀了一下眼皮,“孤想,父皇就会应允吗?文武百官就会松口吗?”
“那您这是……”
“退而求其次,侧妃。”
就算是侧妃,也是孟舒高攀。
别说孟家已经家破人亡,就算曾经鼎盛时期,不过是商贾而已,和官家都攀不上亲,别说是皇家。
“暗影,你还有话说。”沈时宴看出来了。
暗影低头,不敢多言。
“你知道的,孤最不喜这样。”
无奈下,暗影才贸然开口,“主子,其实那日您明明可以给她送避子汤的。”
暗影不明白,自家主子明明知道那日太后寿宴,谢景初和孟舒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后却没有狠心送上避子汤,而是送了一碗温补身子的药。
当时他是看不惯的,所以当孟舒误会那是避子汤时,他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任其误会了。
他唯主子的命是从,可自打孟舒出现之后,他家主子就越发没有底线了。
甚至在时机未成熟之时,还想为了孟舒与长公主搏上一把。
沈时宴看着他,语气有些不悦,“暗影,你应该知晓孤的脾气,所以以后莫要再这样挑战孤了。”
赤果果的警告,暗影立马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沈时宴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让他退下。
待室内空无一人后,他拿起匣子里尘封一把长命锁。
那锁子一看就是小女孩的,做工很是精致,只是岁月沉淀,银色之上已经覆上一层黑。
他怎会不知,寿宴那天谢景初和孟舒发生了什么,他做事一向干净利索,事后也绝对不会给孟舒怀上其他男人孩子的机会。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进宫之前,孟舒已经服用过几次避子汤。
那药极寒,对女子身体伤害极大,若是长期服用,怕是今后会伤及根本,再难有孕。
那一日,他忽然就心软了。
总想着没可能就这么凑巧,一次就中。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那一日的失神竟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孟舒怀孕了,怀的还是谢景初的孩子。
沈时宴今天自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开始后悔,如果早一天知道,他都不会把李香的事透露给孟舒。
就让孟舒以为,谢景初永远都是她血海深仇的仇人的儿子,那他们这辈子就再无可能了。
可惜,没如果。
回过神来后,沈时宴将那个锁子再次放进匣子里,重新翻看桌子上的密信,眉头越锁越紧。
既然沈木兰已经按捺不住了,那他也没必要再掖着藏着了。
至于皇上,在他心里从未有过父亲的分量。
自古无情帝王家,这话属实不假,无论亲情还是有情,帝王之家最忌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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