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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怎么会病重?”皇帝皱紧眉头,“太子是何时从宫外回来的。”身边的贴身太监回道:“皇上,太子殿下午时刚过,临安侯府的宴席还没彻底结束就回来了,如今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
皇帝是什么意思,他们做奴才的自然明白,只是太子这病来的奇怪,又是回来后几个时辰发作的,恐怕和长公主没有什么关系。
“去东宫。”
皇帝一声令下,众人簇拥着圣驾去了东宫的长德殿。
长德殿内,孟舒自沈时宴吃下那些药之后,见他迟迟没有事,早就放下了戒心,以为这只是长公主用来试探她的,不会真的毒死太子。
谁知,天刚黑,沈时宴就忽然发起高热,整个人就像是感染了重风寒,浑身哆嗦,直冒冷汗。
但孟舒知道,这段时间沈时宴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并没有任何着凉受寒,这高热症状大抵就是沈木兰给她的那包药的缘故。
“怎么办?他现在烧成这样,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孟舒急的团团转。
暗影在一旁倒是很淡定,床上躺着的沈时宴正了正眼,意识还清晰着:“你就这么怕孤死?”
她黛眉紧蹙,“这个问题殿下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问过了,奴婢如实回答,只是不想受到连累。”
但她心里还是希望沈时宴没事的。
毕竟这事是因她而起,说来说去,根本还是在她想要复仇这件事上。
“放心,她不敢。”
沈时宴说的是沈木兰不敢。
不敢真的下毒残害他,更不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
“孤是从临安侯府吃宴回来,即使是几个时辰之后才引发的病症,但若是真的有了性命之危,那举宫上下必定会彻查,查到你这里不难,查到长公主那里更容易。”
从沈时宴说话的语气来听,他好像没什么事,但确实在发着高热,面色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病态。
不多时,下人禀报皇上的圣驾来东宫,沈时宴就让她先退下了。
东宫有什么事,只有沈时宴想让皇帝知道的时候,皇帝才能知道,否则就这点小事,压根就传不到皇帝的耳朵里。
只是,如果不借着皇帝,这话又怎么能传到临安侯府,更别提传给沈木兰了。
孟舒顾着事情是因她而起,说什么也不走,执意留下来伺候,最后沈时宴也没有说什么,就让她留下了。
皇帝进来,看到的就是病重的太子,脸色非常难看,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无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大怒,“你们做奴才的是怎么伺候的?”
孟舒和暗影还有室内的太监们都跪下认罪。
皇帝先是到床边查看太子的情况,随后眼神从孟舒身上扫过,“你就是贴身伺候太子的掌事宫女?”
“是,奴婢孟舒见过皇上。”
“和明王也是旧识?”
“奴婢身份卑微,不敢攀附王爷,只是王爷心怀大爱之心,在民间被世人称颂,奴婢未进宫时有幸见过王爷几次而已。”
她话说的非常含蓄,有有礼有节,距离感拉的刚刚好。
没有否认,不然那就是欺君,也没有承认,否则就是高攀。
“太子身边还是从未有过宫女伺候,你是第一个,可见你身上是有点本事的。”
皇帝年岁大了,可说话时却中气十足,显得相当威严,带着一种莫名的震慑力。
孟舒仍旧低着头回答道:“是殿下垂爱,赏奴婢一口饭吃,这次也是奴婢失职,没有照顾好殿下,还请皇上责罚。”
“哦?”皇帝眼神扫过,“你既铁伺候着,那朕问你,太子是何时有这些症状的?又是何时病的?”
皇帝的问话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敌意,最起码在孟舒看来是这样的。
就在她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床榻上的沈时宴缓缓睁开了眼,病恹恹的开口,“父皇……您别为难她,她就是个小丫头……”
一向不喜女色,甚至有些变态的太子,如今破例封了个掌事宫女不说,在自己病重的情况下,竟还想着为她说话,其中暧昧的情谊已经不言而喻。
果然,皇帝的眉头拧了拧,“太子为何对这宫女护的紧?”
“因为……”
见沈时宴要坐起,孟舒赶紧过去相扶,并将几个靠枕帮他放至身后,让他靠着舒服一些。
皇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眼底的神色却越来越阴郁,似是不满,又甚是复杂。
“父皇,孟舒对儿臣来说,非同一般。”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足够明了。
显然皇帝不愿意接受,便又继续追问,“哦?是怎么个不一般?”
孟舒在一旁听着,内心紧张极了。
尤其知道之前有人向皇帝举荐了她,皇帝也有心纳她为妃,可现在的父子二人对峙,沈时宴表现出来的情绪又极致暧昧,皇帝却一直避而不谈,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皇帝会强要。
只是她不明白,林疏棠到底动用了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皇帝都这么卖力气的对付她?
就算有林太师,这也不太可能。
或许是因为太紧张了,孟舒忽然觉得胃里再次翻滚,忍不住想吐。
她捂着嘴,不能在圣前失仪,只能极力忍着。
最后实在忍不住,跑到门口哇哇吐了起来。
沈时宴的视线顺着她匆匆跑出的背影一路跟随,再到她回来向皇帝跪下谢罪,他眼底的神色一直复杂且破碎着。
有些事,似乎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
“父皇,孟舒最近因暑气过热,胃口不佳,常常闹病,儿臣也这样病着,莫要染了病气给您,您还是赶紧回吧。”
皇帝看了孟舒一眼,深知今日再说下去不合适,便起身走了。
只是在走到孟舒身边时,驻足打量了一会,这才彻底离开东宫。
皇帝走后,孟舒长呼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的沈时宴已经换了刚才那副乖巧病恹的脸,神情看着有些阴森瘆人,她还没走到床边,就被一把扯了过去。
“你这样吐了有多久了?”沈时宴声音阴郁,“癸水多久未至?”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孟舒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还没等她说话,沈时宴就朝门外大喊,“唤迟月。”
迟月?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孟舒一时间没想起来,直到看到那个医女,她才知道,原来沈时宴早就在她身边安插了人,迟月则是其中一个。
她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
迟月把完脉,朝沈时宴点了下头,“殿下,是喜脉。”
“怎么可能?”孟舒震惊的站了起来,“我不是……那日喝了避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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