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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寿宴当天。太后年岁已大,近来身体也不好,所以皇上早早就命人准备着,想要借这次寿宴给太后冲冲喜,六宫各人也是早早就到了。
嫔妃们相聚一堂,在花园里说说笑笑,维护着这面和心不和的人情世故。
由太子为始的诸位皇子则是落座席位,三三两两的开始闲聊敬酒。
孟舒始终跟在沈时宴身边,她今天的任务是主动撩拨谢景初,引起林疏棠面子上的难堪和不满,从而让沈木兰发难,以此达到吸引火力的目的,沈时宴的目的才能达成。
她不知道沈时宴有没有想过,在这样重要的场合,让她如此不知死活的挑火,对方又是比任何皇子都不差的长公主,若是一个闹不好,她今天很有可能这条命都得搁在这儿。
只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她必须尽快见到康公公,从康公公的口中了解清楚。当年那批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和崖州的吴掌柜有什么关系?吴掌柜又知道多少?
这件事情已经拖得足够长了,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否则有些人证和物证都会被慢慢销毁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谢景初和沈木兰携带着林疏棠出现了。
长公主落座,基本上人就都到齐了,只等皇上和皇后以及今日的主角太后到场。
长公主驾到所有人纷纷行礼,就连平辈的皇子们对这个皇长姐也很是尊敬,只有沈时宴一直坐在原位,眼皮连抬都不抬一下,似乎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孟舒作为奴婢,沈时宴可以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但她这等卑微身份,还是要向沈木兰行礼的。
但沈木兰对她,就像刚才沈时宴的态度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
见此,孟舒起身后沈时宴压低声音的讥笑道:“你说你好歹和她儿子好过一场,怎么她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就这般瞧不起你呢?”
孟舒面不改色,“殿下是想听奴婢回答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奴婢虽然不知殿下今日有什么应对之策,但眼下看长公主这架势必然是胸有成竹,殿下还请多加小心,勿要折在这轻敌上。”
“哦?”沈时宴语气意味不明,“你是在担心孤,还是担心孤今日倒台之后,便没人能再护得住你了?”
孟舒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殿下您护过吗?”
似乎自从她进了东宫,并且出现在沈时宴面前之后,沈时宴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折磨她的身心,现在她能活着,大抵就是靠的命太硬。
就在这时,皇上和皇后以及太后驾到,所有人赶紧起身行礼,一时间场面甚是严肃,似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帝和皇后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也或许因为今日是寿宴。
只是这位太后今日是孟舒第一次见,一般年纪大的老人都会自带一种和蔼的面容,可太后身上却……有几分沈木兰的影子?
她脑子飞速运转,忽然就明白过来为何皇帝会不喜欢自己这个强势的女儿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太后年轻时和沈木兰一样,这样强势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做了皇帝,她照样会指手画脚,让人觉得自己一辈子是个傀儡。
其余的就只是念着母子情分,像极了当下的谢景初。
想到这儿,孟舒朝着谢景初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稍抬眼睑,意外撞入一道视线当中,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她怔愣一瞬,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半分。
接下来便是众人奉承和献上寿礼的环节,场面一下子从刚才的严肃变得有些热闹。
其间也有几位皇子交谈,更有些人主动过来,分别向沈木兰和沈时宴敬酒。
沈木兰似乎是脱离上京时间太久,一直又想与这边建立关系,并且有着自己的野心,想要将来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所以当这些人来向她敬酒时,她并没有像以前那般高冷不屑,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而是会时不时的给上一个笑脸,来凸显她难能可贵的人之常情。
片刻,作为一向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竟主动端着酒杯来找沈时宴。
别说是沈时宴,就连旁人都觉得惊诧无比,难以置信。
“太子弟弟,长姐离宫多年,这说起来,你我姐弟二人也许久未见,这杯酒姐姐敬你。”
沈木兰能如此拉的下来身份,能去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沈时宴就算是再讨厌这个长姐,也应该给几分薄面,喝下这杯酒的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沈时宴就像没听到一般,修长的手指一直摩擦着杯口的边缘,眼神瞥向不远处嬉闹的小皇子们,却压根儿看都不看沈木兰一眼。
沈木兰端着酒杯的手指渐渐收紧,孟舒能感觉到她心底压抑的怒气,于是赶紧向一旁的谢景初试使了一个眼色。
接收到信号的谢景初也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注意到了沈时宴和沈木兰之间的剑拔弩张,于是他很快的就端着酒杯也一起过来了。
“太子殿下今日脸色似乎好了许多,其实平日里还是需要多晒晒太阳,常往人多的地方走动的。”
沈时宴抬起眼皮,见沈木兰还在举着酒杯,他微微一笑,病恹恹的脸上多了几分诡异。
“原来是长姐。”他也将酒杯递了过去,与沈木兰轻轻碰杯,“瞧我这心思,只顾着看旁边小皇子们嬉戏打闹,都完全没有注意到长姐已过来向我敬酒。”
沈木兰哂笑,“太子,若你对我仍心有芥蒂,那以后我离你远点儿便是,你也不必给我这样的难堪。”
谢景初见状,一把抓住沈木兰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继续往下说。
沈时宴则是耸了耸肩膀,一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长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孤可从来没有这种心思,你莫要误会于孤呀!”
“再说了,临安候不是一直在旁,你不如问问您这个儿子,刚才孤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没等沈木兰和谢景初再说话,孟舒便一个跨步上前,挡在了沈时宴面前,“长公主,侯爷我家殿下今日吃酒吃的有些多,如今怕是有些乏了,不便再与二位交谈。”
她之所以在这时候站出来,就是为了避免一会儿单独去撩拨谢景初,她和谢景初之间已经结束了,并不想再用任何理由去接近与伤害,所以她只能想自己的办法,来完成沈时宴交代给的任务。
果不其然,从未受过这种委屈的沈木兰登时就急了眼,想都没想就扬手甩了她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主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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