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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赵新竹抬头看着对面的梁岳,就见他施施然收起剑,谦逊有礼地抬手,“赵女侠,承让了。”
已经结束了。
战斗的终结过于突然,以至于不止赵新竹自己,连周围的观众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啥啊,传得沸沸扬扬的,两个人排名又相近,还以为能势均力敌打一阵子呢。走了半天山路过来的,这就又要走回去。
呆了半晌,赵新竹才怔怔地起身,莫名又觉得这感觉有点熟悉。
上一次彩衣节的时候,她耐心等待了大半场,以为正该自己扬名的时候,被梁岳两剑打败,直接就懵了。当时的梁岳还不出名,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会输。
过后反思是因为对方施展的剑招过于强势,而且自己从未见过,这才在修为占优的情况下输掉。
所以自己才去往鲸湖派,在那里闭关苦修,一边提升到了第五境,一边修炼绝学斩天风。
斩天风以速度见长,施展开来漫天剑光刺破苍穹,这样即使梁岳再施展上青天,也无法逃脱它的笼罩范围。
可以说修炼这一门剑法也有些许针对的心思在。
可是万万没想到,计划跟不上变化。
一出关发现,梁岳跑自己上面去了。
她明明记得,彩衣节的时候他才刚刚突破第四境,怎么这就第五境了?
有那么一瞬间,赵新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甚至还找人调查了梁岳的过往,发现他在今年以前都是一名默默无闻的从卫,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拜入玄门,之后修为如同窜天猴一样猛涨。
不到一年时间,就已经成为了当世天骄。
这种崛起速度简直逆天。
但是,赵新竹依旧认为自己有希望获胜。
很简单的道理,一个人的时间精力是有限的,你既然修为提升这么多,每天应该没什么时间做别的了吧?而我修成了新剑法,修为相同的情况下当然有信心。
所以她才毅然再次挑战梁岳。
本来想的是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谁曾想,刚起身就被梁岳又按了下去。
两剑变一剑。
不仅没进步,还倒退了。
“这是什么剑法?”良久,她才问了一句。
“大问月。”梁岳答道,“上次那一剑的变招。”
其实小问月和大问月不能说是进阶版,二者针对的情况不同。
小问月弧光锐利、范围较小,适合单体攻击;大问月弧光浩荡、范围极大,适合笼罩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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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大问月这一招正好克制她变化万千的斩天风,管你多花哨,我给你扫一剑就完事了。
赵新竹想问一句你这招练了多久,可想想还是算了,这些就有可能涉及到别人的修行私密。可她心里却是有无法抹去的疑问,那就是这个人的修行天赋究竟有多高?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跨越境界、参悟剑法还能在诛邪司给朝廷办案,难道是有什么法宝能替他整日修炼,修为还归他所有,才让他能做这么多事?
赵新竹甚至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守着悟道树修炼啊。
周围的观众们倒是没她这么多心理活动,在他们看来,二者的幼麟榜排名接近,应该就是实力相差不多。
如今梁岳一剑取胜,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那么太值得惊讶。
只是今日之后,梁岳的名字会彻底传扬开,被纳入和那些顶尖天骄相提并论的行列了。毕竟这不是简单的取胜,而是完全碾压,碾得稀碎那种。
只有实力高一两个大层级才有可能做到。
不说梁岳能不能赶上幼麟榜前十那一批,起码这个问题已经可以探讨。
在赵新竹的茫然之中,周围的人渐渐散去。
吴撼鼎上前,站到她身边,说道:“他的修炼速度确实快得离谱,不止修为进境快,这一剑也威力也大大增加。此次落败,并不是你的问题。”
“我知道,可是……”赵新竹的眼中闪过犹疑,“我是不是永远也赢不了他?”
吴撼鼎眉头一皱。
坏了。
这下心魔彻底坐实了。
……
这一战获胜,梁岳虽然开心,但也没有太过兴奋。
毕竟赵新竹早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这次赢了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输了才要感到奇怪。
这一战最重要的还是检验了自己练成大问月之后的强度,师父说得丝毫没错,掌握这一剑之后,自己在同等修为之中几近无敌。
但能不能在选拔战中脱颖而出,还是有待考量。毕竟自己只是幼麟榜第三十名,前面有大十几个修为比自己高的胤国天骄,后面还说不定藏着哪些黑马。
与众人一同回诛邪司后,还没来得及庆祝,谢文西突然将他叫住,又派给了他一个新任务。
“抄家?”梁岳诧异,“这也要我们去办?”
“本来是不用的,可海东侯私通九鞅,又是我们诛邪司抓捕的人,案子在我们这边。”谢文西道:“所以抄家的时候,我们诛邪司也要参与进来,与刑部人马互相监督。”
随着姜镇业倒台,海东侯的判决也很快下来。
私开贸易,与九鞅通商,是违禁大罪。但贩卖俱是丝帛瓷器等物,只为敛财,不涉及军械机密,念过往于国有功,免除死罪。
最终判了个削爵抄家,流放南州。
这个判决其实蛮有讲究,虽然是抄家流放,可是流放的地点不同,待遇也不同。
胤朝当下最危险的流放之地,自然是西北凉州,天峡关与霜北城一线。那里山高路远、蛮荒生僻,又不知何时就要开战,随时都有殒命的可能。
其次就是北州与寒州,二州就是泛称的北地,北地苦寒,此处流放常常冻毙而亡。
接着便是越州,其中大半土地都是新近开拓的,虽然物产丰茂,可遍布崇山峻岭、毒虫瘴气,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南州在其中算是一个较好的选择,此处气候温暖,城池繁盛。
即使是身无分文,寻一处山水垂钓砍柴,总不至于饿死。
而海东侯这些年经营的产业都在北方,自东洲向凉州一线,在南方没有任何根基势力。他想要在这里东山再起,也是绝不可能了。
不杀定钩王,是因为杀不了;不杀海东侯,就绝对是梁辅国手下留情。
看来是因为他招供配合,梁辅国到底还是网开了一面,没有要他性命,只要他以后别再有翻身的机会就行。
原本梁岳是不应该再理会诛邪司事务的,可这件案子本就是他跟着的,抄家又不耗多少时间,是个人人爱去的肥差,谢文西就也让他去一趟了。
“你多带些人手,一定要紧紧盯着,别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谢文西提醒道,“因为这两次的事情,宗室那边对咱们诛邪司已然颇有微词,私下里都传咱们是梁辅国的私军。若是办事再有何疏漏,很容易被他们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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