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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成群的宫殿,被四溅的杀招摧毁,三头妖王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血流成河,烽烟滚滚,各种可怕的余波辐射天上地下,浮空的修炼场不断坠毁。
“守住!”
“师祖很快就醒了!”
“杀光这些魔物!”
与遥妄、越旻厮杀的8位长老,多数负伤,狼狈不堪,但还有一定的反抗能力。
“咻——!”
“啊啊啊!!!”
战场瞬息万变,姜漠眸光锁定8人,催动折灵咒,发起突袭,瞬间重创他们的大脑,仅有几人脸色煞白,勉强扛住,脚步踉踉跄跄,庇护灵魂的法器当即碎裂,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全部横死当场。
“噗嗤!”
“嘭!!!”
三位妖王抓住破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前后发动神通,硬生生抽干8位长老的血气,转眼就变成骷髅尸骸,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魔头,拿命来!”
忽然,一道厉啸响彻天霄,竟是北宫离、钟岳两位太上长老袭来。
为拖延时间,争取师祖顺利复苏,他们甚至将踏虚殿的传承重器都给拿了出来。
一座体型不大、通体锈迹斑驳的铜绿门户,被北宫离托在掌心。
这正是踏虚殿内,自古以来由祖师留下的瑰宝——踏空门。
与三生魂命等级相近,比起那无坚不摧的破坏,它那更偏向于‘困’的神通,空门之内,是独特的次元世界,能追溯并复刻过往的心魔与恐惧,将之无限放大。
“噢?”
姜漠认出铜锈门户的来历,不禁淡笑:
“就凭它,你们也想困住我?”
“一试便知!”
北宫离双手结印,念念有词,枯槁的身躯之下,爆发出无穷的真炁,大肆灌入铜锈门户,把它的威能顷刻复苏,且推升到巅峰的状态,绽放出来的缕缕光辉,仿佛异时空的漩涡那般缓慢而璀璨,战场周围的现实物质都因此扭曲。
“够狠。”
“连门人也准备牺牲掉么?”
姜漠记得踏空门的杀伤范围是不分敌我的,在他附近,还有数百位的踏虚殿的弟子,以他们的修为和定力,想要走出空门,简直妄想。
“嗡!”
北宫离催动门户,一瞬膨胀千万倍,恍若人间敞开的仙门,顶天立地,高有数千丈,长宽亦差不了多少,困住大量的弟子和姜漠。
“哗!”
无穷的光芒席卷而来,天地颠倒,移形换景。
姜漠孤寂的身影,出现在一座夜雨滂沱的城市。
在狭窄、昏暗的贫民窟里,有婴儿的哭喊声传来,一位年迈、衣衫褴褛的拾荒老者,手忙脚乱地煮着牛奶。
“唉,娃娃,不哭,不哭。”
“乖啦,乖啦。”
老人佝偻着腰,很是苍老,饱经风霜的脸上,充满深深的疲意,浑浊的眼眸里浮现少有的欣喜之色。
“哇!哇!”
婴儿哭声嘹亮,老人为了安慰他,一边抱着轻轻哼唱歌谣,一边小心翼翼地喂着热牛奶。
落魄的铁棚外,矗立着修长而挺拔的身影,姜漠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这是他记忆最深处的秘密。
在第一世的时候,他是被父母弃养的孤儿,由拾荒老人偶然外出捡到,自此抚养长大,却因先天体弱,有不治之症的遗传病。
最后在某个冬夜蜷缩在铁棚里,安详的死去,当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已是去到上个世纪战火纷飞的年代。
后来他阅读了许多科学前沿的理论,以及幽纱研究‘命运回溯’的实验笔记,他大致确定自己是来到一座与原先世界,相似度极高,却有细微差别的平行世界。
思绪回到当下,眼前的场景,飞速掠过。
老人寿命枯竭,弹指九年过,年幼的姜漠,失去依靠,开始了漫长的拾荒生活,流落在繁华都城的各大平民街区,守着一座一座生意或好或坏的大排档,捡取那些食客丢弃的瓶瓶罐罐。
而翻找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对那时的他来说,就像是打开一件件宝箱,总能找到不合身的零散衣物,鞋子,还有各种报废的玩具。
“.”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彩,格外繁华,姜漠凝望着不远处的孩童,头发乱糟糟,面黄肌瘦,像头混入人类社会的野狼崽,此刻正蹲在街边,大口狼吞虎咽着剩饭剩菜。
姜漠永远不会记错,哪怕时隔139年,他都清楚记得,那个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挣够20块钱,三餐吃上热包子,不至于每晚都在冰冷的夜里饿得肚子咕咕叫,转辗反侧,莫名的留下泪水。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要一双不会总是裂开的拖鞋,和一些治病的止痛药。
起早贪黑的捡塑料瓶,一个3分,668个就能完成目标。
不过,他年纪小,身材瘦弱,往往抢不过那些和他一样,通过拾荒生存的大人,老人。
甚至他们还有特定的区域划分,每次见到年幼的姜漠出现在自己的地盘时候,总会以最凶狠的姿态,辱骂,驱逐,倒霉的话,还少不了一顿毒打,捡来的瓶子还要被抢个干净。
每一次毒打的痛觉,就像微微的涟漪,回馈到当下姜漠的身上。
仇恨的种子在那时根植心底,年幼的他,心智不成熟,每一次被毒打后,总会幼稚而恶毒的发誓:
将来的某一天,如果他摆脱病痛,身强体壮,无论如何,也要千百倍的报复回来,打断这些老畜生的狗腿。
然而,比起这些‘同行’,更让他恐惧的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有男有女,要么就是以戏弄他取乐,扔来各种的垃圾,砸到身上,随后骑着嗡嗡作响的鬼火扬长而去。
要么就是抢了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零钱,那些布满褶皱的一块钱,五块钱,是他为数不多的积蓄。
羞辱是没关系的,但抢了他的钱,才是更折磨他的事情,对生活饱含期待的心气一瞬跌落大半,整个人浑浑噩噩,没个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孤立无援的他,又因身体贫弱,并不能拿这些人怎么样,只是厌透了这些混混和拾荒者,默默记恨。
不过,最让他难堪,抬不起头的伤害,还是来自同龄人的异样目光。
姜漠依稀记得,碰到过形形色色的孩童,有的家长把他当瘟疫一样,远远的避开,并小声叮嘱孩子:
“囡囡,以后碰到这些野孩子,要小心点他们,没有爹妈的管教,他们手脚不干净,总是喜欢偷东西,你见了他们,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嗯,知道了,妈妈。”
衣着光鲜的母女,逐渐走远,留下的话语,却像一根刺,扎在年仅11岁的姜漠心底。
没由来的愤怒,从心底爆发而来,他右手死死抓着玻璃酒瓶,很想朝着那对母女投掷而去。
最终,姜漠气得胸口绞痛,手脚发麻,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苍白的脸上流着密密麻麻的冷汗,似在害怕自己萌生的某种想法。
就差一点,年幼的姜漠,就想把玻璃瓶朝女孩的脑袋扔去,来个玉石俱焚,把那无辜,只会听从母亲话语的小女孩给牵扯进来。
站在那位母亲的角度来说,她为了保护女儿,看上去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但偏偏是她刻薄,她又蠢又坏,非要当着两位身世不一样的孩子面前,说出这种扭曲的价值观,没有给女儿教导正确的待人认知,又践踏了姜漠的自尊。
甚至,姜漠不难从那女人的话里,听出一股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那是家庭圆满,又生性刻薄的人,对一个拾荒孤儿最无聊的戏谑,仿佛只有踩着他的脊梁骨,贬低他的人格,才能验证自己想法的正确与前瞻性。
这女人,蠢就蠢在,她根本没有任何能力阻止一个心怀恶意的恶徒,换作是其他性格暴躁的孤儿,被这么一刺激,爆发冲突的后果,绝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案例,那是坐在轿车里的少爷千金,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而姜漠翻找垃圾桶时的举措,就被那些大腹便便的富人,当作谈资,一边教导自家的儿女要珍惜现有的生活,一边对他们叮嘱,必须好好读书,避免将来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然而,这是那时姜漠能选的么?
他生来就是孤儿,唯一照顾他的老人,还早早离世,他就像一株肆意生长的杂草,对善恶仅有着朴素的理解。
他算不得强壮,也算不得聪明,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根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日暖月寒,来煎人寿.
世间万物,皆在平衡之间,有坏就有好,姜漠记得后来也有被尊重过,那是一对年轻的父子,男人是城里的老师,颇有知识涵养,他的孩子白白胖胖,是个胖墩。
遇到他,他们不仅不会害怕,还会将手里的空瓶主动友好的递过来,附带一声“谢谢,麻烦帮我处理了,小朋友。”
至于那个小胖子,还有几次碰面,在回家路上,因害怕母亲责骂吃零食,又舍不得扔掉,便分给姜漠软糖、饼干。
那崭新的包装,若有若无的香味,让姜漠心神动容,连连道谢,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品尝,很可口美味,却始终掺杂着些许苦涩的味道,那是内心痛苦的反应.
姜漠一直很感谢两人对他的敬重,让他感受到少有的暖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14岁以后就再没碰到过那对父子,可能是男人职位升迁或跳槽,带着家庭,换到别的地方去了。
15-16岁,这两年,哪怕营养贫瘠,姜漠也发育得很快,身高来到1米7左右,他走过繁华城市的每一寸角落,认识到了一些过往从不熟知的科技产品。
偶尔还会偷摸进商场,在炎炎夏日,贪图那片刻的清凉。
幼年的目标实现了,甚至要超出一些,每天能挣25-30块钱,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热包子,有了属于自己的新衣服,虽然还是居住在落魄的铁棚里,但姜漠始终相信,日子会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都会好起来的,对么?
对吧?
也许?
可能?
姜漠眼前的画面,截止至他在17岁的某个隆冬夜晚,无尽的困意袭来,渗入骨髓的剧痛宛若潮水褪去,他病死了。
再次睁眼,已是来到战乱的年代,身体还是那副身体,他一路摸爬滚打,听闻江湖上各个异术流派的传奇,而距他最近的,且最让他眼前一亮的,当属没有出身限制的三一门。
17岁,仅一夜之隔,死亡之后,获得新生。
姜漠在陌生的世界里闯荡数周,忍着饥饿,又攀爬那崎岖的山路,在来到三一门前的那一刻就昏迷了过去。
暮色黄昏,门户打开,“吱呀——!”,有一寸头的青年走出,见到昏迷的少年,惊呼道:“师兄,有难民!搭把手!”
“快,背进来,我去膳房备点粥。”
站在远处,仿佛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姜漠,安静地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他,就这样被年轻时期的似冲给抬了进去,负责照料他的人,还有左若童,这时是清朝末年,19世纪末。
几天后,养好身体的他,向两位还不是师兄的师兄,请求拜入宗门,修习玄法。
左若童、似冲面面相觑,一时迟疑,接着前者给出答复:
“小兄弟,入门可能比你想的要严苛许多。”
“况且,逆生修炼不易,极为考究心性,若有闪失,轻则散功残疾,重则不治身亡。”
“你还需三思而后行,另外,你能不能入门,非我二人所能决定,终究需要师父替你考察资质,若资质不过关,恐怕蹉跎半生,也无所得,还不如尽早学一门手艺,谋得安身立命。”
左若童耐心地解释着,没有隐瞒修炼逆生的弊端,甚至带姜漠去了殿堂,探望那些因修炼落得残疾的前辈。
熟悉的一幕幕掠过眼前,姜漠不为所动,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如他记忆里的一样。
他的资质堪称糟糕,先天根骨羸弱,当时的三一门长,即他后来的师父——晖灵道人,并没有同意姜漠入门,实在是他的身体就像千疮百孔的陶瓷,随时都有可能破裂,根本受不住修炼逆生带来的变化。
又因老人家有紧要事情在身,不得不匆匆拒绝。
而后,姜漠再三拜谢,准备离去,最后是左若童动了恻隐之心,从中劝诫:
“师父,当今乱世,这小兄弟,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就这样让他下山,身体经不住折腾,混口饭吃都难,就算他不适合修炼逆生,您看能不能把他留在下院,劈柴担水,修养修养身体?“
“是啊,师父,他的身体,严重亏空,若不调理好的话,恐怕没多少时日可活,恳请您开恩,让他暂住在下院些时日。”
似冲也在求情。
“好,他就由你二人照看,为师还有要事,需外出一趟。”晖灵道人欣慰而笑,对自己两位弟子的仁善心肠,感到很是满意。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姜漠每日都在下院砍柴挑水,尽可能地回报三一门的恩情,也渐渐的和似冲、左若童熟络了起来。
只是他那夸张的食量,比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多,身体就像无底洞一样,大口吃着馒头,粗粮,野果,无论是三一门的膳食,还是下院附近的花果,都被他狼吞虎咽。
仅一月过去,17岁的姜漠判若两人,体格结实了一倍多,在两位师兄的药材调养下,元气越来越充足。
第二个月底,似冲再一次来到下院,看着那血气旺盛,眸光明亮姜漠,突发奇想,和左若童一合计,决定给他传点基础的筑基功法,并教导他如何得炁,循序渐进。
结果出乎意料,姜漠的天赋,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愚笨,与其说他资质不行,倒不如说他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会,但按照两人分享的经验,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就得炁了,速度之快,堪称历代少有。
“好家伙,险些玉珠蒙尘了,师兄,我就说这小兄弟,准能行!!”
柴房里响起似冲爽朗的笑声。
“和我想的差不多,或许小姜只是缺了些时间,如果你我缘分够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师兄弟。”
左若童拍了拍青年姜漠的肩膀,并告知再修炼一个月看看,等师父回来,仍有测试的机会,届时他会求情。
为了看到姜漠的更大潜力,左若童将藏经阁内收藏的基础武学典籍《托云手》、《碎铁拳》,分别借阅给他。
自那天起后,狭窄的下院柴房内,每日都有猎猎作响的拳风,无论是为了拜入宗门,还是在乱生谋得生存的本领,姜漠都不敢松懈半分,潜心苦练。
待到又一个月过去,姜漠发生前所未有的蜕变,他感觉力气格外的充足,肌肉强硬,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那种名作‘炁’的虚实物质,流淌在他的血肉骨骼之间,充实着他的生命。
而且,他的碎铁拳、托云手,略有小成,学会揉进真炁,爆发更强的威能。
虽然他还没入门,但在宗门里,仅有一重、二重的前辈们,在力气上远远超出他,据左若童、似冲两人观察,其他还没到一重的弟子,有一大部分被姜漠超过,这等资质,已经足以用惊艳来形容。
不久,妙晖道人归来,他的状态很差,疑似在外遇到了莫大的打击,原先神采奕奕的面容,仿佛苍老了数十岁不止,整个人憔悴了许多,选择闭关一周。
一周后,左若童、似冲把姜漠带上山,说明情况,再次替他求情,心灰意冷的妙晖道人,很是疲惫,只是点了点头,默许可以。
然而,当他再次抚顶姜漠的头颅时,感受到澎湃的生命力量,不知为何,倒是笑了出来,笑得有些悲凉,有些自嘲。
“好苗子啊.倒是我前段时间心烦意乱,辜负了你”
妙晖道人先是有些惭愧的自责,而后开门见山地问:
“实在抱歉,小友,若不嫌弃的话,你可愿做我关门弟子?”
他的表态,出乎三人的意料。
“快,快。”
似冲在一旁低声碎碎念,左如童目露喜色,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弧度,他知道这事成了!
“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姜漠三拜九叩。
“好好.好!!!”
老人连道了三个好,情绪有些激动,几次叹了又叹,连忙把姜漠扶起。
“孩子,今后就跟着为师修行吧。”
光阴如梭,山中无岁月,姜漠如影随形的跟着师父,修炼逆生,十数年下来,已经是接近二重巅峰的境地,更是和左若童、似冲,以及其他的师叔,师弟们打成一片。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的感受,童年时期的羡慕,对家人、亲属的渴望,在这里得到了弥补。
哪怕是已经二十多岁,快三十岁,许多夜里,从噩耗惊醒的姜漠,依旧会默默流下热泪,他很珍惜眼前的一切,将宗门看作他最重要的“家”。
他害怕一切都是假的,害怕根本就没有人真正的对他好,害怕这些活生生的师兄、师弟,长辈们,哪一天突然就不在了,还是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
1913年,妙晖道人坐化的前一个时辰,门外跪着一众弟子伤悲憾哭,唯独将姜漠唤进寝房,吐露心声,并委以重任。
时隔多年,他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在第二次回来时,变得那么落魄、憔悴。
原因在于妙晖道人的师兄成了北疆的邪修,实力之恐怖,远非他所能阻挡,任其犯下滔天杀孽,欺凌、奴役许多的部族,他也无能为力,甚至交手过后,还被打成了重伤,最终对方念在过往的旧情,才幸得一命苟活。
“漠儿.漠儿”
老人声音嘶哑,枯瘦的手紧紧地握着姜漠的手,眼里尽是不舍、遗憾、不甘,还有担心,诸多的情绪揉杂至一处,化作浑浊的泪水,却再无力气,说出半句。
“漠儿知道!漠儿知道!”
生怕老人听不见,留有遗憾,姜漠焦急而慌忙地道,字字清晰,声音带有哭腔。
“我一定会去北疆的,师父,你再看看我,再看看我师父!!”
“师父!!”
过去抚养他长大的老人离世,他年纪还小,心智稚嫩,痛哭几日,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
而现在待他如血亲的师父离去,他偏偏已是成人,对悲痛更为敏感,知道这是阴阳两隔,哭得浑身发颤,眼眶通红,像是委屈,像是难过,死死地咬着嘴角,满脸的泪痕。
老人艰难地投来一抹眸光,嘴角的笑意欣慰,干枯发黄的手指,用尽全部的力气,擦去姜漠的泪水。
“漠儿.”
他唤出这句后,气息缓慢衰落,眸光黯淡,右手开始无力垂落,干瘪的肌肤,仅存的余温也很快冰凉。
“师父.”
姜漠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整个人嚎啕痛哭,就像失去一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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