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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点。劳累一下午的张之维,终于搞定所有琐事,来到后山凉亭,与姜漠几人见面。
“噢?师兄,你可来了。”
“门里没事吧?有没有小家伙受伤。”田晋中抬手招呼道。
“没,公司的人我都给送走了,这次全性的行动也超出他们的预料,那些死亡的人员都会被妥善处理,拉去火化了。”
张之维走至亭内,一屁股坐了下来,望着两名跪伏在地的少年,诧言问道:“就他们啊?”
“对,若不是姜门长及时相助,我恐怕就要遭其所害了。”
田晋中把事发的经过大致地复述一遍。
虽然张之维没有明显的怒意,可伤势缓和的龚庆、吕良二人,皆是汗流浃背,身体抖若筛糠。
距离他们位置最近的,赫然是先前那名出手的霜发青年,以超乎常理的手段,瞬间重创他们,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心悸不已。
“这究竟是谁?”
“为何.江湖上.没有这人的名号.”
龚庆、吕良面无血色,心底充斥着懊悔和害怕,哪怕他们焦急思索,也得不到眼前之人的半点线索。
“龚庆.”
“全性代掌门,隐忍三年而不露,倒是了不起,说说吧,这次到底想干嘛?攻山事件是你策划的?”
面对张之维的质问,龚庆不敢抬头相迎,只是沙哑出声:
“寻找关于八奇技的来源线索.攻山制造混乱是我策划的”
“这么多年,还惦记啊?唉。”
张之维霎时感到头疼,这祸乱一样的玩意儿,走到哪儿都招引灾祸,偏偏他想要隐瞒,还没办法。
江湖上始终有人对此感兴趣,也无怪他们,而是奇技背后隐藏的力量过于惊世骇俗,大多数异人光是看一眼,就头昏脑热,克不住贪欲了。
“太师爷,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问的么?”
纵然龚庆叫得再好听,表现得再诚服,张之维也与他划清界限:
“打住,我可不是你这全性头子的太师爷,免了。”
“吕家小娃娃,伱家里的老头子,派你来的?”
“没晚辈自己来的”
吕良惶恐答道,自幼出生在吕家村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吕慈的狠辣,万万不敢往老爷子身上泼脏水。
“是么?你出身也不差,何必要混到这群人里去呢?”
“晚辈.晚辈不知”
快要承受不住压力的吕良,说话变得语无伦次,眼角泪痕涌现。
是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糟糕。
然而,张之维懒得追问更多,只是左手屈指一弹,凝聚的两抹金色光点,直击龚庆、吕良的眉心,他们大脑嗡鸣,身体瘫软地昏迷了过去。
亭内,姜漠饮茶,陆瑾不语,田晋中似有思索。
“要不.我下山走走?”
张之维考虑到将来还有更多的威胁,打算与全性斗上一斗。
“老陆,老田,你俩看看怎么着?”
“诶,姜门长,您说能成不?”
田晋中稍显犹豫,提醒道:
“现在是治世的时代,社会秩序安稳,师兄,你若要与全性开战,恐怕要死很多人,要和公司那边打个招呼么?”
“招呼.怕是不行了。”
张之维不愿和公司提及这件事。
他清楚一旦被公司知晓自己的意图,绝对会遭遇阻拦,毕竟那帮人向来喜欢维稳,控制着正邪两道的力量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容不得他这般大开杀戒。
另外,这次全性的举措,给了张之维足够的报复理由,只要他行动得快,公司想要干预或是追责,都没那么容易。
“既然你想下山,那就不必顾虑了,利用这小子,把那群杂碎召集至一处清理。”
“十佬这边我帮你看着,谁敢使绊子,我会收拾。”
陆瑾支持张之维的做法,并为他考虑到接下来的处境。
“大丈夫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姜漠放下茶杯,嘴角挂着一缕淡淡的笑意:
“震慑宵小打消他们贪图奇技的念头是一回事,挽回宗门的脸面又是一回事,做你觉得对的事。”
“恰好我也想去吕家走走,顺便带这吕良过去,瞧瞧他们吕家的血,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噢?您这是话里有话啊,姜门长,给我们唠嗑唠嗑?”
张之维对吕家的隐秘颇感好奇。
“吕家的明魂术,就是当年的双全蓝手,经端木瑛改造血脉而传承,只是那妖女或许出于仇恨,暗中在一些吕家族人体内种下手段,伺机夺舍,多年过去,我倒想过去看看如今的吕家,是否全被她夺舍了。”
姜漠挥手,透明的漩涡骤然打开,把吕良卷了进去。
“竟能这般么?!”
田晋中闻之色变,夺舍整个吕家,涵盖嫡系、旁系,怕是一两百人了。
“只要她足够强大,数量远远不止于此;”
“修炼到最后,不过是复制了一具又一具的灵魂,像傀儡一样,现在的她,不过是当年被我杀掉的本体,由记忆与恶意所衍生的产物罢了。”
姜漠漫不经心地道,他也不知端木瑛躲藏了这么多年,卷土重来时,是否会给他带来一些值得认真的惊喜。
张之维前后听取三人的意见,觉得下山的计划可行,果断执行,他掏出手机,连夜在座下十位弟子的群聊内@众人,予下命令。
“明日我将下山肃清全性,不管传来什么消息,任何人皆不得离山;同时,吩咐各地的正一弟子也不得出动,我意已决,若有劝阻者,若有违令者,逐出师门。”
“老四,你嘴最严,做事听话,跟我走一趟。”
不久,陆陆续续有弟子收到命令,予以回复,只有简单的四字:弟子明白。
翌日,清晨。
姜漠、陆瑾、天师张之维、赵焕金齐齐下山,途径某条山路的时候,察觉有股莫名的气机在数百米外窥伺。
“?”
姜漠微微皱眉,随即迈步,身影消失,转瞬提着一名惊惶失措的杀手回来,他浑身穿着拟态丛林的战术隐身衣,金发碧眼,赫然是洋人的样貌。
“.”
望着那黑漆漆的大口径狙击枪,张之维明悟所有。
凭借张楚岚的血肉之躯与金光术,根本扛不住这样的狙杀,看来他的直觉并没有出错,不让那孩子下山实属明智之举。
“谁派你来的?”
“我咔哒。”
杀手眼见任务暴露,竟发狠拉下腰间的手雷拉环。
然而,姜漠比他更快一筹,只手覆落,只见杀手整个人连带着战术衣、枪械、手雷,纷纷炁解成缕缕黄褐色的岩土之炁,沉入地底,就此永寂。
众人接着赶路,山下临别之际,“嗡!”的一声,姜漠把龚庆从天国里面拖了出来,交予张之维看压。
“看好他,之维,我与瑾儿先行一步。”
“嘿,您老慢走,等我好消息,约好决战地点后,您和老陆过来助助兴?凑个热闹不?”
“再说吧。”
听着两人谈话的龚庆,瞳孔微缩,呆呆地僵直在原地。
一百多岁的天师竟称呼那弱冠之龄的青年为尊长,若非亲眼所见,他断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长生不老之人,其修为到底有恐怖?
自己居然对这样的人出手,难怪.输的不冤。
就在他低头失神的刹那,姜漠已携陆瑾,化作一道绚烂的银芒,遁入辽阔的天地,再无踪迹。
一道淡漠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龚庆,约上你的门人,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是天师。”
龚庆眸底浮现一抹戾芒,随时都有可能被扭断脑袋的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老实候着。”
赵焕金释放两道金光,凝聚锁链,牢牢捆着龚庆的双手。
张之维仰望万里晴空,微风和煦,喃喃感慨:“唔,天气不错。”
“走,老四。”
“欸,来了,师父。”
师徒俩扣押全性掌门,就这样踏上征程,势要与全性开战,杀个血流成河,永绝后患。
吕家村。
一座古朴的厅堂内,吕慈持握手机,正悠哉悠哉地泡着茶,听着王蔼那奸邪的嗓音在幸灾乐祸。
“嘿嘿,刺猬,我的消息够灵通吧?”
“说了全性要闹,你瞧,这不就来了么,就不知道被杀的天师府弟子多不多,当然,依我之见,这帮穷酸迂腐的臭道士,死绝了才好。”
“胖子,你怎么像长舌妇一样,有本事自个去报仇。”
吕慈苦笑不已,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略感遗憾,这次的行动确实出现了意外,古良竟神秘失踪,让张楚岚钻了空子。
“不与你叨叨了,有消息再联系我。”
吕慈挂断电话,头疼的揉着太阳穴,问向一旁的大儿子吕忠:“有那孽畜的下落了么?”
“有,却不知该怎么和您说。”吕忠面露难色。
“说。”
在吕慈的逼迫下,吕忠吐露实情:“那孩子钻进了全性,听说前阵子还和四张狂厮混在一起。”
“哼哼.吕良啊.吕良”
“长能耐了。”
吕慈脸色骤冷,话语像是处于爆发的边缘。
他吕家也与全性有着血仇,七十年多前袭击吕家的那名邪修大宗师,造成严重伤亡,杀他族人,长辈;
如今吕良这小畜生忘恩负义,胆敢跑去全性堕落,若给他逮住,他不把这混账千刀万剐,名字都倒过来念。
就在他满腔怒意无法发泄的时候,太孙吕恭匆忙来报,满脸的狂喜之色:
“太爷!!!”
“何事这般焦躁?”
“吕良被带回来了!!”
“是陆家的老爷子和一位姜姓的前辈擒来的!!”
“什么?!”
吕慈刚从嘴角扬起的笑容,霎时凝固,大脑如遭雷击。
他与三一门无仇无怨,和陆瑾虽然认识,但关系一般,在年轻时候就尿不到一壶里去,眼下对方带着孽畜吕良亲至,莫非是问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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