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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有这种想法的远不止庞封一个人。成都这一夜士人只要听到了那抓人声音的,几乎都立马开始斩断那些不干净的手脚。
那陈侍中实在是太吓人了。
尤其是参与了杀死宦官的马承,在听到消息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自己的堂弟马儒。
“昨晚的事情都知道吧?”马承低声道:“那位陈侍中又开始抓人了,我问你,我们杀了宦官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知道?”
马承已经开始害怕了,最开始那位陈侍中下发命令的时候,他还没有将这位发的命令放在心上。
马承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被抓到,那陈侍中难道还能够一个个人查吗?
但是现在马承已经不敢赌了,那陈侍中是真的敢杀人。
马儒闻言道:“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咱家两家的管家,不过最终帮我们处理钱粮的那些人应该也知道一些。”
“还有呢?”马承继续问道。
“应该没有了。”马儒闻言道。
“什么叫做应该?”马承怒道:“这种事情能够应该吗?”
马儒连忙道:“肯定没有了。”
马承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么就将他们全部处理掉,一个也不许留,不然我们的人头恐怕不保。”
马儒点了点头,道:“是,我会让人去做的。”
马儒也明白现在局势的紧迫,面对那位陈侍中,能够杀一些人保全自己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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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在审讯之后,王老汉从关押这些人的地方走出,来到陈道身边,道:
“大人,昨晚抓的人已经全部审问过一遍了,都招了,他们确实贪墨了,和证据上基本上都对上了。”
陈道闻言点了点头对黄德道:“那么通知一下士族再请他们到午门外看一场戏吧,他们既然不怕,那么就杀到他们怕。”
陈道随即又看向了王老汉道:“今天正午午门外,这些人就全部杀掉吧,记得把我的话给那些士族带到。”
“是。”
王老汉拱手道。
陈道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另外,奏折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千夫长兼锦衣卫指挥使。”
陈道摆了摆手,身边的人随即托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陈道伸手将托盘里的令牌拿了出来,递给了王老汉道:
“这是你的腰牌,拿着它,去成都粮仓,剩余的八百人,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谢大人。”
王老汉拱手道:“只是大人,这锦衣卫指挥使是?”
“陛下专门批下的一个机构,监察文武百官,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陈道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不过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从今天起,你只用听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是。”王老汉点了点头。
“去做事吧。”陈道摆了摆手道。
王老汉随即带人离去。
在王老汉离开之后,陈道看了一眼远处。
连杀了三天,今天过后,他不信这些士族不怕。
他与大将军费祎的赌约,也该分出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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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午门之外,士人已经全部到了。
而这一次,陈道没有来,只有王老汉监斩。
庞成等人被枷锁牢牢锁住,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着。
而此时,庞成像是看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道:“庞封救我啊!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救救我。”
而此时,王老汉也跟看向了庞成看向的方向,看着站在那里的庞封道:
“怎么?庞先生是准备劫法场吗?”
庞封连忙摇头道:“怎么可能?我绝无此意。”
王老汉闻言道:“最好是如此。”
随即王老汉转过头看向了庞成道:“把他的嘴堵住。”
老兵随即动手,直接用麻布将庞成的嘴牢牢堵住。
被堵住了嘴的庞成只能看着庞封发出呜咽的声音,庞封忍不住别过了头。
而此时,王老汉看了看时间,道:
“午时已到,斩!”
下一刻,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落地。
看着那死去的庞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像是在怪自己最终没有出手相救,庞封忍不住缩了缩头。
而马承、马儒二人更是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连续抓了三天,连续杀了三天。
再也没有人敢怀疑那位陈侍中做事的决心了。
这位权倾朝野的狠人,真的敢弄死他们。
而此时,王老汉在人头落地之后,看向了在场的士人道:“今天除了请诸位来看戏之外,陈侍中还让我给诸位带句话。”
庞封等人瞬间竖起了耳朵,这位还给他们带了话。
这位还想干什么?
而看着众人注视的目光,王老汉继续道:“有三名监察宦官死了,虽然说是溺水,但是尸检之后,却发现这三人溺水之前就被人杀了,陈侍中已经开始派人调查。”
“陈侍中让我告诉诸位,你们最好祈祷陈侍中能够查出来,不然所有参与的人都要去我们锦衣卫走一趟。”
“不过也别担心,虽然我们锦衣卫目前还没有人活着走出来,但是说不定你们就是其中第一个。”
听到这话,在场的士族脸色都变了。
全部查一遍?
他们哪里经得住这群锦衣卫的查?
这群家伙可是敢直接上大刑的,住在锦衣卫旁边的那几家,每天都能够能够听到里头犯人的惨叫声。
这要是进去了,他们根本没有信心能够守口如瓶。
不行,不能让这些锦衣卫抓人,得将那些杀了宦官的家伙找出来。
在场士人瞬间就达成了一致。
在王老汉离开之后,他们随即汇聚在了庞封的府邸之中。
庞封第一个开口道:“诸位应该都知道今天将大家都叫过来是做什么,如果真的进入了锦衣卫大牢里头,诸位估计都走不出来,那么就绝不能让锦衣卫查下去。”
庞封的目光扫过众人,道:“是谁做的事情,大家一起去查,一句话,不论那几个家伙是谁,都不能让他们藏起来,不然大家都要完蛋,诸位有意见吗?”
李思闻言道:“就该如此,陈侍中现在把持尚书台,大将军、卫将军、尚书令、内侍都不愿意得罪他,他一人专权,权倾朝野,他的手段,诸位是见过的,绝对不能让他查下去,不然大家都要死,这些人必须抓出来。”
众人闻言纷纷应和。
“对,必须抓出来,我可不想进那个新设立的锦衣卫。”
“是啊,是谁做的,说出来,自己去扛,别连累大家。”
“就是,敢做就要敢认,不认,那么别怪大家翻脸。”
………
庞封闻言道:“看来,大家都同意我的说法,那么大家对对消息,谁做的,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静随即道:“我记得这三个宦官押送的队伍,似乎是马家兄弟负责的,这两人嫌疑最大,而且他们没来,刚刚我看见他们匆匆忙忙似乎是处理什么去了。”
张静的堂弟张惠道:“来之前,我听人说他们两家的管家都暴毙了,或许真的是他们,不然不会这么巧。”
庞封闻言道:“如果是他们,我应该可以查到他们的销赃地点,诸位也都去查查,有消息随时联系。”
“好。”
众人纷纷应下,随即散开,通过各自渠道去查那杀了宦官的人究竟是谁。
而事实证明,当这群士族真的想要查自己人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能够藏得住。
当晚这群士族就找到了给马家兄弟销赃的人,然后拿到了证据。
尚书台,陈道第二天就接到庞封送来了关于马家兄弟杀了宦官的证据。
“你们查的倒是很快。”陈道看着送来的证据道。
庞封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道:“能够为陈侍中分忧是我们的福分。”
“是吗,那我就谢谢你们了。”陈道闻言道。
“不,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庞封连忙道。
陈道点了点头道:“行,既然你们这么不希望我查下去,看在你们的表现之上,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趁着我还没有发现,将钱粮送回去,但是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有机会就够了,谢陈侍中大恩,我就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将粮食送回去。”庞封闻言连忙道。
“滚吧。”陈道摆了摆手。
“是。”
庞封随即立马转身离去。
在庞封离开之后,诸葛瞻忍不住地感叹道:“他们竟然已经怕你怕到了这个地步。”
诸葛瞻从未见过士族竟然为了不波及自己,主动查人,并将证据交出来。
这群家伙得怕陈道怕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不由让诸葛瞻想起来了这群士人对陈道的称呼——当朝第一权臣,也是当朝第一狠人。
陈道则是似乎完全没有将这些人做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道:“重要的不是他们怕我,而是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了。”
这些天陈道可不是只是处理这些士族的事情,他的政令也彻底执行了下去。
蜀汉现在可以说得上家家有余粮,就连流浪的乞儿也都有一口吃的。
就连原本动乱的山民也纷纷下山归附。
蜀汉现在真正意义上富强了。
而他和大将军的赌局,也该落下帷幕了。
陈道抬了抬头道:“该去见见大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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