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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金娜娜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江遥竟然答应得这样爽快。
“没关系吗？”金娜娜指的是何韫清。
江遥笑了笑，“相比那些，我更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娜娜，你本来就那么漂亮，穿上婚纱一定更美。”
金娜娜错愕地看着江遥。
“阿遥，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好像很好？”
她与江遥，就连好朋友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可是很奇怪，江遥待她居然像关系很亲密很亲密的人一般。
江遥沉默地望向远方已经升起的朝阳，“或许以后你会知道，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金娜娜是她的妹妹。
这是一个她与金老爷子谁都不愿意开口讲出的秘密。
金娜娜有些调皮地笑了笑，“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江遥回头，与金娜娜相视一笑，“对，我喜欢你，行了吧？”
金娜娜推着江遥往前走的脚步更加欢快了些，“阿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韫清，我的爱一定不会比你少。你不知道，其实韫清从小也很苦的。”
江遥知道，何韫清与何怀安不睦，也知道瑜姨是他的继母。
可是其他的事情，何韫清从未跟她说过，她也不好开口多问。
如今听金娜娜这样一说，江遥不禁问道，“他……小时候经历了很多吗？”
金娜娜点点头，“你不知道吧，韫清曾经有过一个妹妹。”
“妹妹？亲妹妹？”江遥惊讶，“那那个女孩子现在在哪里？”
金娜娜摇摇头，“死了。”
她继续推着江遥往前走，“那是在韫清八岁的那一年，他的母亲怀上了他的妹妹，可万万没想到，韫清的父亲就在那个时候出轨了现在的瑜姨。”
“据说，瑜姨是何叔叔读书时候的初恋，是他的白月光，只是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分手了没能在一起。所以后来当何叔叔再次遇到瑜姨的时候，就像是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便再也难以把持住了。”
“阿遥，你说他们这算是真爱吗？”金娜娜有些迷惑地问。
“呸！”江遥狠狠啐了一口，“如果没有婚姻，没有孩子，两个人都在默默等待着彼此，那我承认是真爱。但是结婚生子什么都没耽误，好处占尽了，现在又用别人的痛苦做背书，践踏着别人的感情，磨灭着别人的自尊，还敢来标榜真爱？简直不要脸！”
金娜娜瞧着江遥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突然笑了，“你是少有的替韫清母亲说话，大骂何叔叔的人。”
“只要稍微有一点正常三观的人应该都会像我这样想吧？”
金娜娜有些难过，“可是，这个世界上偏偏三观正常的人太少了。这件事情被韫清母亲知道后，所有人都在劝她，忍忍吧，毕竟孩子都有三个了，还有一些名义上跟她亲近的人，指责她哪里哪里做得不好，才会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更有一部分人，在背后戳着她的脊梁骨嘲笑她。”
“这世上果然有些人作恶是不着痕迹，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江遥咬了咬牙。
她特别能够共情何韫清的母亲。
当初她受到伤害的时候，同样面对的更多的也是贬低与嘲笑。
幸亏有陈最的帮助，不然她恐怕根本坚持不下来。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有正义感，”金娜娜感慨着，“更多的人喜欢落井下石，在你脆弱的时候再补上一刀，尽管他们可能根本与你无冤无仇。”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江遥叹了一口气，“那后来呢？”
“后来，韫清母亲生下了那个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女婴，却也同时产后抑郁了，然而，所有的痛苦还只是刚刚开始，何叔叔就好像着了魔一般，开始经常整夜整夜地不回家。”
“最致命的，是有一天，韫清母亲收到了一份视频，那是那两个人偷情的视频。”
金娜娜回忆道，“那时候我还小，许多事情记不太清了，只听大人们讲，那一天，韫清母亲再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她只是将自己梳洗打扮得十分干净得体，然后去了自己平时最喜欢的咖啡店喝了一杯咖啡，更曾经自己的朋友们亲切问候，她们说她笑得好像很开心。
“到了晚上，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她就抱着自己那个新生的小婴儿，从房间的窗口跳下去了。”
“她……”江遥只讲出一个字，便觉得这个故事沉重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韫清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母亲的尸体，妹妹的尸体，还有那一地的血……”金娜娜也有些哽咽，“从那以后，他一直呆呆地不讲话，直到半年之后，才又逐渐开口。”
江遥不由地开始心疼起何韫清来，她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如此值得依靠的男人，小时候居然经历过这些。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
亲眼目睹这一切未免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
“可是霸凌却没有随着韫清母亲的死去而停止，”金娜娜觉得讽刺，“人们常说，死者为大，可是在那些人眼里，这句话就成了笑话。人们不是在同情她，相反地，所有人又开始指责她，为什么这么不坚强，为什么才经历了这么一点事情就要去死，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站在她的立场上去认真倾听过她，理解过她。”
江遥明白，一部分人是不理解产后抑郁究竟意味着什么；另一部分人是真正的恶。
“结果，不出意外地，在她死去后不出半年的时间，何叔叔就迫不及待地将瑜姨娶进了门。人们好像都变得很健忘，没有人再记得那个在孤独寒冷的夜里绝望死去的女人，人们都开始纷纷称赞何叔叔和瑜姨的伟大爱情。仿佛那些曾经让他们没有成功在一起的因素都成了反派，而两个人是真正的故事主角。”
江遥不由地叹惋。
“可是，你不知道阿遥，韫清母亲曾经是一个多善良乐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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