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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真是家大业大,处处有房。江遥没想到,金老爷子会在她的住处附近,还有一套小洋房。
司机将她带到那栋小洋房,然后引着她进门。
“老爷,江小姐到了。”
金老爷子此时正坐在茶室里,面前摆着个黑白子的棋盘,望着棋盘上未完的棋局出神。
可这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冲司机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去,然后抬起头来和蔼地冲江遥招了招手。
“来,这边坐。”
江遥有些拘谨地在他对面坐下来。
“会下棋吗?”
江遥摇摇头,“您找我有什么事?”
金老爷子原本执着黑子的手微顿,“这么晚了还叫你来,没有怨我老头子吧?”
“怨倒是没有,只是觉得很奇怪。”江遥直言。
金老爷子呵呵地笑起来,抬起头用他那已经并不算明亮的目光看着江遥,“我喜欢讲实话的孩子。我听娜娜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江遥点点头。
她实在有些意外。
像金老爷子这种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会留心她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的生日。
金老爷子一拉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个看起来十分古朴的小盒子,食指一推,送到江遥面前,“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江遥受宠若惊,“不不,我怎么能随便收您的礼物呢?”
金老爷子呵呵地笑了两声,“拿着吧,我当你是娜娜的朋友,既然是娜娜的朋友,我都会送。”
江遥扁了扁嘴巴,其实,某种意义上,她跟金娜娜还算不上朋友。
不是她不当金娜娜是朋友,是恐怕金娜娜瞧不上她。
她缓缓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装的是一只手镯,大概是……翡翠?
江遥不太懂这些珠宝首饰,只觉得十分漂亮,心里自然也明白,金老爷子送的,十分漂亮的手镯,一定是价值不菲的。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嫌弃我这老头子?”金老爷子笑呵呵地问,“还是不喜欢这礼物?”
江遥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金老爷子见她这副模样,想了想,“罢了,既然你不肯收这桌子,那把这个收下。”
说着,他执着一枚黑色棋子,轻轻放到江遥的面前。
“一枚棋子?”
“对,就是一枚棋子,”金老爷子点点头,“这代表着一个愿望,等你想好了想要什么的时候,就拿着这枚棋子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全都满足你。”
一枚棋子,江遥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没有什么想问金老爷子要的,就当留作纪念也好。
江遥收了棋子,“好,谢谢您。”
见她收下,金老爷终于满意地笑了,“江小姐,还没问过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像今天这种日子,应该和家里人一起过吧?”
江遥摇摇头,“就只剩我一个了。”
她没有过多难过,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哦?”金老爷皱皱眉,“那你的父母呢?”
“我从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周围的人都说,他不要我的妈妈了,至于我妈妈……”江遥的语气放缓了些,“前段时间也过世了。”
金老爷手里原本捏着的棋子“当啷”掉在了棋盘上。
“您怎么了?”江遥帮他把棋子捡起来。
金老爷子面色如常地笑了笑,“没关系,年纪大了,手就会经常发抖,拿不稳东西。”
“那这些年,你从来没想过找江先生吗?”
“江先生?”江遥怔了一下,转而反应了过来,“哦,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爸爸姓什么,我是跟着我妈妈姓的。”
“你母亲姓江?”
“啊,对啊。”江遥笑着说道,“不仅我妈妈姓江,就连我外祖母也姓江,您说是不是很巧?”
金老爷有些苍老的手攥了攥。
“说了这么久的话,口渴了吧?”他说着,招呼人过来,“给江小姐倒杯玫瑰花茶。”
江遥捧着茶,十分乖巧地喝了一口。
“你今年过完这个生日,二十六岁了吧?”金老爷又继续问。
“对啊。”江遥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个长辈在跟自己随便话家常。
更何况,这个长辈还总是让她觉得十分亲切。
“时候不早了,不耽误你休息,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金老爷子主动结束了谈话,“这里我常来,以后你也可以常来这里找我玩,我老头子岁数大了,喜欢热闹,娜娜那个孩子,又经常不着家。”
江遥礼貌地应了,转身告辞,坐上了回去的车。
目送着江遥出门,金老爷的目光移回到方才江遥用过的那个玻璃杯子上。
“老爷。”
金老爷子挥挥手,“拿去验一验。”
“是。”
杯子拿走,金老爷子又拿起了那个江遥没有接受的翡翠镯子。
“芝华,你在世上,还有一个孩子吗?”他对着那镯子喃喃地说道,“或者,这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放下翡翠镯子,金老爷子闭上眼睛,一声叹息。
“是我造下的孽。”
江遥回了家,已经是后半夜。
她实在是有些疲惫了,打了哈欠,直接躺在了床上。
眼睛一闭,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阳台有沙沙的声音传来。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累到幻听了,不由地揉了揉耳朵,又仔细听。
沙沙的声音更加明显。
不像是什么老鼠昆虫的声音,反倒像是……人的脚步声。
江遥顿时打了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困了。
她想起,前些天在金娜娜的生日宴上,自己又收到的那个洋娃娃。
随便趿拉了拖鞋,江遥从背包中拿出防狼喷雾,硬着头皮推开房门,朝阳台走去。
阳台的方向,静悄悄的。
空无一人。
也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江遥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江遥,你就是幻听了,整天在这里自己吓自己!睡觉睡觉,回去睡觉!”
一边嘟囔着,她一边往回走,才走了两步,身子突然僵住。
一瞬间,她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她脖颈僵硬地缓缓回过头,朝阳台的窗子望去。
那扇窗子大开着,呼呼地晚风吹进来,拂动着米白色的窗帘。
可是,临睡觉之前,她明明把窗子关上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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