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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也太神奇了吧？！”一时间，他不由感叹道。风黎多解释了两句，“它们平时忙着采蜜，一般不会单独出来接活干，只有像这样需要很多人手的时候，族里才会分出一部分来赚钱。”
宋樘惊叹不已。
蜜蜂们将东西全部归置好后，为首的小人来跟风黎结账，风黎看向宋樘，宋樘“啊”了一声，“今日出来得匆忙，身上没有带银子……”
风黎无奈，只好自己掏兜。
拿到银子后，小人客气地跟风黎告别，一群蜜蜂又像来时一样排成队列，拎着花灯飞走了。
风黎将獐狮放出笼子，在看到卢娴的瞬间，它后退了几步，匍匐在地发出怪异的嘶吼声。
卢娴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它身上，顺着她的目光，风黎看到了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一时间她不由轻笑出声。
“定安伯。”
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呼唤，曾文彦终于回过神来，他神色麻木地转头看看大鸟，又看看地上的棺材，最后才将视线落到风黎身上。
他没有说话，事实上他震惊到麻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还记得刚才在山下，自己说了什么吗？”
曾文彦神色茫然，他说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了。
“他说老夫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宋樘抢答道：“说到这事我也觉得奇怪，老——呃，夫人既然不是普通人，为什么能放任他在狱中遭受这么久的折磨？”
看着卢娴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他突然有些叫不出“老夫人”三个字，只好临时改口道。
卢娴平静道：“那可是天牢，我能如何？劫狱吗？世子莫不是在说笑话？”
宋樘不太高兴，“就算是这样，你也一次都没去看过他吧？这可不像是母亲对儿子的态度。”
卢娴反问道：“世子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你一直在派人监视我？”
宋樘噎了下，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
这时，风黎插话笑道：“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一直在隐瞒定安伯，其实，他并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对吧？”
“什么？！”此话一出，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宋樘的震惊，和曾文彦的不敢置信。
反应过来后，曾文彦不禁怒吼道：“胡说！我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你胡说！”
“胡不胡说的，不如问问夫人好了。”
风黎看着卢娴，“方才观夫人所修习的巫术，并非正道，若我没记错的话，这等人魂之术有违天和，极易折损自身。”
“夫人的术已经大成，想是从小就开始修习，那么多年下来，身体恐怕早就受损严重，能维持常貌已属不易，更别提生育子嗣了。”
“如此一来，定安伯的出身就值得寻味了。”
当年曾侯到岭南为什么会遇到卢娴，又为什么会突然不顾一切地要求娶她，卢娴过门不到三年就被他厌弃，又在她生下曾文彦后死于非命……
这一切串连起来，答案显而易见。
“夫人当初嫁给曾侯，想必走的不是正途吧？”
“我从前曾听闻过许多求欢欲爱的巫术，只要取到对方的头发、指甲或是贴身之物，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却不知夫人所用的是哪一种？”
卢娴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风黎也没在意，而是继续道：“夫人以巫术换来一道赐婚旨意，成功嫁入侯府，可这样的巫术并不能长久，所以不到三年，曾侯就另寻新欢了。”
“他的死，跟夫人脱不了干系吧？想想也是，费尽心思绑在身边的人，到最后却什么都没留住，夫人心生怨恨，也属正常。”
卢娴冷冷道：“不，你说错了，我并不在意他喜欢谁，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竟对我起了杀念，若我不先下手，岂不是要白白葬送了性命？”
“可若曾侯死了，侯府没有继承人，你的处境会很艰难，所以你才会在‘生’下定安伯后才动手，对吗？”
这次，她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曾文彦，神色晦暗不明。
见此，曾文彦猛然冲上前去张开双手护住她，并朝风黎吼道：“你胡说！若我不是亲生，娘又怎么会费尽心思为我续命？我……”
“就算我不是亲生，在我心里，她也永远都是我的亲娘！”
风黎嗤笑一声，“那倘若，她费尽心思并不是想为你续命，而只是为了她自己呢？”
此话一出，曾文彦瞬间僵住，“什……什么意思？”
风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在明知这是个陷阱的情况下，夫人今晚为何会前来？”
“为何？”他看向卢娴，卢娴眼神闪烁地盯着地面，并没有理会他。
宋樘再次抢答：“我猜这里有什么很紧要的东西，让她不得不冒险！”
“没错。”风黎笑看了他一眼，“这里面，可藏着一个大秘密呢。”
“什么秘密？”曾文彦收回目光，神色麻木地问道。
“你还记得，朝阳郡主死前，夫人是什么模样吗？我想，她那时肯定没有现在年轻吧？毕竟术法修习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了。”
曾文彦捂着脑袋神色痛苦地回忆了好久才迟疑道：“是……那时候娘看起来很苍老，想是太过操劳所致。”
“灵君……灵君过世后，娘就开始变得——”
话音戛然而止，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卢娴，“你是说……”
“没错。”风黎接话道：“她一直费尽心思的，是如何减轻身体的折损，如何保住自己的样貌。”
“你恐怕不知道吧？一般修习人魂之术的巫师，最后会变成怪物，他们会维持不住人形，慢慢被所修的术同化。”
“可你看看眼前的人，她如此年轻美貌，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她长年都在用各种魂魄研制秘药，那座埋葬了无数尸骨的鬼宅，就是她一直没有被术同化的代价。”
曾文彦愣在原地，许久才艰难开口问道：“什么鬼宅？”
风黎闻言，神色颇为同情，“你竟不知道？”
他无助地看向卢娴，卢娴冷笑道：“看我做什么？安心当你的蠢货便是，又何必临了非要寻求真相？”
曾文彦目光痛苦而委屈，几度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垂下头去，一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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