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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时间有些晚了，她不再耽搁，连忙出了医馆，去给千云道长和狗妖买东西。她转了半天，终于选好一柄上乘的法剑，但价格有些贵，要二十两银子。
念在千云道长帮了大忙的份上，她还是掏钱买了下来。
又给狗妖寻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材，和有关医药的书籍、器具后，水月之城也快关了。
宋樘打算抓紧最后的时间去疯狂采购，炽妶也想再多逛逛，于是风黎二人只好跟在他们后面。
进了店铺后，宋樘花钱如流水，凡是稍微感兴趣的东西全都买了个遍，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把带来的钱全都花完。
拎着手里的小包袱，他心满意足对风黎道：“多谢你了，下次要是还有机会，希望你能再带上我一起。”
风黎心想，不会再有下次了，见他兴致颇高，又不由提醒道：“你以后最好别随便跟着人进来，万一那人护不住你，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宋樘点头应道：“当然，除了你，谁能给我这种安全感？”
“话说回来，那个昌吾究竟是什么人啊？水月之城不是就在水里吗？他为什么会住在水里的水里？”
风黎想了想，“告诉你也行，你知道蜃吗？”
宋樘激动点头，“知道知道！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嘛！他是只蜃吗？”
风黎笑道：“差不多吧，他是条蜃龙，水月之城就是他的地盘。”
这下，宋樘彻底惊了，“他是水月之城的主人？！”
谁料风黎却摇头道：“不，他只是水月之城的管理者，主人另有其人。”
“是谁？”
风黎笑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宋樘也没在意，而是将注意力放回了她刚才的话上。
“蜃龙是什么？我只知道蜃是大蛤蜊（gélí）。”
“噢对了，还有《说文解字》里好像提到过一句：‘雉入海化为蜃’，蜃龙是长得像蜃的龙吗？”
风黎失笑，“那倒不是……确切来说，蜃龙是蜃的另一种形态，但十分稀少，唔，相当于人类所说的变异吧。”
“跟龙不同的是，蜃龙的下半身全是逆鳞，而且他们喜欢吃燕子，时常制造幻境引诱燕子飞到水面，方便捕食。”
说着，见宋樘十分感兴趣，她又问道：“你可听过蜃是如何出生的？”
宋樘摇头，她便讲述道：“据人间记载，蛇和雉鸡会在正月交配，生下一颗蛋，这颗蛋会引来天雷。”
“被雷击中的蛋会进入土中，埋在很深的地方，经过数百年后，蛋周围的土变成石头，上升到月光之中，岩石崩落后，就会有蜃生成。”
“没被雷击中的蛋则会在地面孵化变成雉鸡，这些雉鸡跳进海里也会变成蜃，这就是‘雉入海化为蜃’的来源。”
宋樘惊叹连连，“这也太有趣了！哎？你刚才说据人间记载，那事实上呢？”
风黎笑道：“差不多吧，有些细微的差别，倒也不必在意。”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汴梁城中，正行走在回王府的路上。
宋樘沉浸在她所讲的故事中，许久才回过神来，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呼一声道：“啊！他答应送我的椅子，走的时候忘记搬了！”
他那时候正为朝阳郡主死亡的真相感到震惊难过，压根没想起这事，昌吾自然也不会好心提醒他。
“哎呀！亏了，亏大了啊！”想到那把流光溢彩的稀世奇椅，他当即悔得肠子都青了。
风黎安慰道：“不必太难过，你把那东西带回来也不见得是好事，若是被人看见，说不定还会引起祸端，好歹坐过了，也算不得亏。”
宋樘这才舒服了些，但仍是闷闷不乐。
由于天色太晚，几人回去后就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风黎去了一趟狗妖家里送东西，千云道长看见法剑很是高兴，但多看几眼后，他又有些忐忑起来，“这剑……怕是不便宜吧？”
风黎云淡风轻笑道：“摊主不识货，随意贱卖的，道长不必在意。”
千云道长不太相信，但见她坚持，也只好收下，“多谢娘子，日后若有什么差遣，尽管来找贫道。”
风黎应下后，又看了眼鸩鸟的伤势，这才告辞离开。
又是几日后，宋樘忽然急匆匆敲响风黎的门，举着手里的东西高兴道：“我查到了！我查到了！”
风黎疑惑，“查到什么了？”
他将一叠纸张塞给风黎，“那天看完念春的记忆后，回来我就派了人去找那名老大夫，虽然他已经搬走了，但是我查到了他现在的住处！”
“拂冬、那些被放出府去的妾室、曾老夫人院子里的婢女，能记住面孔的我都让人去找了。”
“还有那个留下来的诗柳，我也让人偷偷去查了，目前能查到的都在这上面，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消息！”
风黎有些意外，“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宋樘打断了她的话，“虽然你可以查清事情的真相，但最后要给他们定罪，还是需要些证据，我现在就在寻找这些证据。”
“你放心，我都吩咐他们隐秘行事了，不会被人发现的。”
风黎叹气，“不是，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先回去换件衣裳再来？”
宋樘愣愣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来得急，身上竟还穿着朝服，一时间，他不由面露尴尬，“那你先看着，我换完衣裳马上就来！”
风黎回到屋内，坐下一点点翻阅这些消息，着重看了最后关于诗柳的部分。
此人的身世跟她在记忆中所述相同，是曾文彦从汴梁城中一座青楼里赎出，朝阳郡主死后不到一个月，她就自缢而亡。
自缢？
风黎盯着这两个字陷入了沉思。
“对了！还有一件事！”门外忽然传来宋樘气喘吁吁的呼喊声，倒将风黎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去，就见宋樘已经换了身竹纹青衫，正快步朝这边跑来。
进屋后，他一屁股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这几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念春记忆里的曾老夫人好像和我们见到的不太一样啊。”
或许是魂体受损的缘故，在念春的记忆里，所有景象都是有些模糊的，但这并不妨碍宋樘发现两个卢娴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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