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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说话期间,那边孙员外跟陈氏二人也在小声议论。陈氏偷眼看着宋樘的装扮,对孙员外道:“官人,此人身份怕是不简单啊!”
“您瞧他那身上穿的戴的,哪一件都不是寻常之物,风娘子父母若真与他家是世交,她的出身恐怕也……”
孙员外从商,自然看得出来宋樘衣饰皆十分名贵,一时间,他心中也不由犯嘀咕。
倒是孙俊民听到这话后,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想是风娘子家道中落了,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吧?”
玉婉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孙员外沉思道:“我儿说得有理,若她二人真出身名门,不可能独自赴京,身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啊。”
陈氏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便没再多言。
这边孙俊民见两人谈笑风生,久久未停,心中不由着急。
在不经意间跟炽妶对上目光后,他突然眼睛一亮,偷偷朝炽妶招了招手,见此,炽妶便离开座位朝他走来。
他问炽妶,“你姐姐在跟那位官人说什么呢?”
炽妶闻言多看了他两眼,突然嘻嘻笑道:“也没什么,我不太懂,只听他们说起什么良配,成亲,婆母,还有感情深厚……”
孙俊民一听,这还了得?慌忙又问道:“你可听清了?他们真打算要成亲?什么时候?”
炽妶歪头想了想,“不知道呢,只听姐姐说让他多留意留意。”
一时间,孙俊民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自己刚看上的心上人就要被人抢走了,这都已经开始选上良辰吉日了。
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甘心,复又问道:“你可知道此人姓甚名谁?”
炽妶想了想,摇头,“没听清。”
“那,你可知他是何身份?”
炽妶再次摇头,“不知道,反正家里挺有钱的。”
说着,她又笑嘻嘻道:“对了,他刚才正邀请姐姐去家里住呢。”
孙俊民瞬间炸了,“什么?!”
他激动地跳起来,不管不顾就要冲过去,幸好孙员外眼疾手快将他扯住,“坐下!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
孙俊民哭丧着脸,“爹啊,那厮横刀夺爱,您还不让儿发作——”
孙员外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哪里学来的这些胡话?这般高声叫嚷,你不要名声,人家风娘子还要呢!”
一听这话,孙俊民顿时安分下来,但面上还是难掩焦急之色。
就在炽妶看热闹看得正高兴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警告的声音,“小九。”
她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收敛了激动之色转身乖巧笑道:“姐姐,小九很乖的,没有乱跑,是他叫小九过来,小九才过来的。”
说着,她就一指孙俊民。
孙俊民愣了下,张口正要解释,风黎却笑问道:“孙郎君叫你,想是有事,不知是何事呢?”
炽妶张口就要说话,吓得孙俊民连忙打断,“是这样的,我见这家酒楼的糕点十分不错,想问问小娘子可有什么喜欢的,一会儿可打包些带走。”
风黎看向炽妶,见她点头,一时笑而不语。
身后的宋樘凑上来跟孙员外一家打过招呼后,就准备离开。
见风黎要同行,孙俊民也想同行,却被孙员外止住,无奈,他只好眼巴巴地目送众人走出酒楼。
见天色不算太晚,几人又四处逛了一圈,看过杂技、魔术表演,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坑掉宋樘几十两银子后,风黎才准备回去。
她谢绝了宋樘的好意,让家仆将东西送到如归客栈,自己则带着炽妶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的目标自然是那座宅子,白天阴气弱,看不出什么门道,如今夜深,正好一探。
两人一路避过人群聚集处,沿着阴影行进,没过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
夜幕之下,宅中一片死寂,孙员外只吩咐锁了大门,那些骨头还露天放着,白花花一片,看着颇为瘆人。
风黎进去转过一圈,回来时眉头紧蹙,“奇怪,一丝气息也无。”
小九问道:“是藏起来了吗?要不让小九一团火把这里烧了吧!就什么都不会有了!”
风黎斜了她一眼,“安分点。”
她只好委屈住嘴。
风黎想了想,“这样多的尸骨,明日孙员外定是要报官的,先回去吧,让官府来处理。”
说着,她就准备离开,可这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哭声,她心中一凛,下一刻,人已经瞬移至声音来源处。
后院廊下,立着一道幽幽的绿影。
见风黎出现,她飘远了些,口中却仍然不断嘤嘤哭泣着,仔细辨别时,才听清她一直在低声重复一句话,“放过奴吧,放过奴吧……”
风黎站在廊下,皱眉看着不远处那道身影。
炽妶赶来落到她身边,神色惊讶而好奇,“这就是人间的鬼吗?她看起来好弱。”
“咦,她在说什么呢?大人,您为何只站在这里?不把她擒住吗?”
风黎叹气,“她没有意识,抓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炽妶盯着那名女鬼,神色疑惑,“大人,她的魂魄为什么是绿色的?玄武师长说,人类的魂魄是白色的呀。”
风黎喃喃道:“是啊,她这模样,倒像是生前中过什么触及灵魂的邪术……”
说着,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葫芦,将鬼影收了,“留着后面再看吧。”
两人又转了一圈,确认宅中除了这名女鬼外再无其他东西,这才悄然离开。
回到客栈时,孙俊民正等候在楼下,见到她们回来,连忙上前嘘寒问暖。
风黎一心想着女鬼的事,心不在焉,随意敷衍两句后就带着炽妶回房去了。
宋樘的家仆送来的东西被堆放在门外,炽妶兴冲冲地往里搬,又一件件拆开取出来赏玩。
风黎让她将门锁好后,才放出那名女鬼。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容貌秀美,眉心有一点红痣。
这之后,风黎也没再管她,任她四处飘来飘去,自己则洗漱后倒头就睡下了。
炽妶玩到深夜才睡,房间窗户半掩着,女鬼几次想要从那出去,却每每像是撞到无形屏障般被阻挡,只能继续在屋内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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