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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玩的是转盘,盘上刻着各种花鸟鱼虫、禽兽器物,有大有小,其中最小的只有两颗豆子那么大。玩法是一文钱射一箭,射中什么,便可领取对应的彩头。
炽妶又要玩,风黎便站在旁边等她。
这次的摊主不是人类,他自然看出了炽妶的不同,于是在开始之前,他朝炽妶客气笑道:“客人与我既如此有缘,咱们也相互坦诚些,如何?”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不会动手脚,希望炽妶也别玩虚的。
她似是没听懂,刚想开口,风黎就拉住她笑道:“既如此,我来替她玩吧。”
说着,她就取了十个铜板递给摊主。
摊主狐疑地接过,不着痕迹将她上下扫了一圈,似乎是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这才扬起笑脸道:“客人请。”
她接过剑,转头问炽妶和鸭妖,“你们可有什么想要的?”
炽妶一下兴奋起来,举起手指来点去,选出总共七样东西。
这一段路下来,鸭妖也了解了些她的性子,于是便没客气,将剩下三样全部挑齐。
这时,摊主心中已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刚想阻止,就见风黎将一把箭分成两份,一次五支,不过顷刻之间,便全部射了出去,刚才所言之物,箭箭命中。
摊主笑不出来了,他颤抖着手指向风黎,“你……你你……”
风黎将弓一挽,笑问道:“我如何?”
摊主一脸悲愤,刚要说话,就听旁边响起一阵掌声,与此同时,还伴随着男子清朗的笑声,“多年未见,娘子风采依旧,令人钦羡呐。”
风黎转身,就见两步开外正立着一名年轻男子。
他看起来二十余岁,着一身竹绿襕衫,头戴白玉竹冠,手执竹绘折扇,其气质也颇为清雅。
见到他的第一眼,炽妶眼睛就亮了,她扯着风黎的衣摆问道:“大人,这是谁呀?”
看得出来,打扮得跟竹子成精一样的男子让她十分有好感。
风黎嗤笑一声,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会男子,转头让摊主将东西取出,准备离开。
摊主唉声叹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开始拿东西。
见风黎不理自己,男子再次凑上前来,挤开鸭妖笑道:“娘子莫不是不认得我了?我是宋樘啊。”
风黎深吸口气,转头,微笑:“我们没人买糖,不必送糖了,这位官人请站远些,勿要挡我知客的路。”
男子一听,顿时委屈,他转头看了眼,见鸭妖正眼巴巴望着他,便随手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丢了过去,“此处不用你了,拿着这个去吧。”
鸭妖一看,顿时乐开了花,但他还算有些职业素养,兼之看出风黎二人非寻常人,自然不敢就这样一走了之,于是便拿眼去瞄风黎。
风黎多看了宋樘两眼,忽而眼珠一转,笑道:“既如此,你就先去吧。”
鸭妖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谢过几人后,拿着玉佩喜滋滋地离开了。
还没等宋樘高兴多久,就见迎面塞来一包东西,还伴随着风黎带笑的声音,“许久未见宋官人,想来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
他愣了下,刚要客气推拒,却又听风黎继续道:“不如帮我们拿着东西,权作见面之礼了。”
他这才琢磨过来话中之意,一时不由生气,“你我二人许久未见,本应谈笑叙旧,何以如此磋磨于人?”
风黎惊讶,“原来官人不愿相助,那便罢了吧,我再去那边街口寻一名——”
“拿就拿!”他哼了一声打断风黎,转头就朝人群中招了招手,“过来。”
四名家仆打扮的男子立刻上前,恭敬讨好地唤了声:“郎君。”
他将东西丢过去,又拿眼斜睨风黎,“好生替娘子拿着,不得有任何闪失。”
风黎见此,嘴角不由一抽,失策了,多年未见,忘了他出门喜欢带仆从的毛病。
“大人,他是谁呀?”这时,炽妶忍不住又扯了扯她,再次问道。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樘就眼睛一亮上前弯腰道:“这位小娘子莫不是娘子的学生?哎呀生得真好,气派非凡呐!敢问小娘子出自何处啊?”
风黎拉着炽妶就走,“别理他。”
宋樘两步追上,凑在炽妶耳边小声道:“偷偷告诉小娘子,我乃荣王府世子,在人类中也算出身高贵噢!当然,自是及不上小娘子的。”
“我知道你们学堂的事,就是不知小娘子本体为何?观尔模样,想是神鸟吧?不知是何种神鸟?朱雀?凤凰?青鸾?三足金乌?莫不是孔雀?不对不对,孔雀也不是红色啊……”
炽妶忍无可忍,“你这人好烦啊!”
宋樘愣了下,却没生气,依然笑眯眯道:“神鸟夸我烦,那就是赞扬我!等回去后,我便写一篇神鸟赞赋,定能传诵于整个汴梁!啊哈哈哈~”
“对了,小娘子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鸟呢?”
“……”
炽妶默默地绕到风黎另一侧,刚才对他的好感也瞬间消失无踪。
见她躲避,宋樘也没再勉强,只是笑着将注意力又转回到风黎身上,“娘子此次来汴梁住在何处?不如随我回王府吧,父亲若是知道娘子来了,必然欣喜若狂啊!”
风黎目光落在街边,敷衍笑道:“不必了,我二人住在客栈挺好的。”
宋樘还要再劝,却听风黎笑道:“宋官人今夜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正愁无处打听呢,思来想去,倒是没有比官人更合适的人选了。”
“噢?”宋樘轻摇了两下折扇,饶有兴趣道:“不知娘子想打听何事?”
风黎笑道:“是关于令姊,宋灵君之事。”
宋灵君,是朝阳郡主的闺名。
一听这话,宋樘就愣住了,脸上笑意也不自觉淡下来。
他沉默地跟了一段路后,忽然叹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娘子选个地方,咱们坐下来慢慢聊吧。”
风黎应道:“也好。”说着,她便朝路边随手一指,“就这间酒楼吧。”
宋樘自然无异议,于是,两人并宋樘及其四名家仆,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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