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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不说也能知道是什么,肯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尚易均攥紧了拳头,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雪下大了,漫天飞雪,冻得人直打哆嗦,街道上人都没有,天色昏暗无比。
任禄被毫不留情扔在了雪地里,一下子从暖和的醉春楼出来,反差太大,尤其是连袄都没穿,打了几个寒颤。
“大人,萧二少,我真错了。”任禄心中再有怨言,在此刻也变成了恐惧。
这样的天气,人烟稀少,就算是偷悄悄做些什么事儿,也没人知道。
萧斐然一身深蓝色裘袄,在轿里垂眸而坐,眯着眼睛看在外面跪着的任禄,淡然自若地抿了口茶:“虽然是知道做错了,但该领的罚也不能少。”
“是是是,大人说得对。”任禄牵强地笑了一下,连连点头,“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萧斐然抬眸,看一眼慕白。
慕白会意,笑了笑:“萧大人也不是过分之人,不会太为难你。这样吧,你去萧家亲自下跪给我们夫人赔罪,再亲自和任老爷子说明缘由,就可以了。”
听起来好像不是很过分。
但是任禄依旧白了脸。
赔罪事小,闹到了任老爷子那里,才是真正的要命。任禄是庶子,生母早就难产而亡去世了,一直都是被任老夫人管着,想来也不会受宠。与孟家的亲事,也是任家求来的,要是让他父亲知道了…指不定会被教训成什么样子。
“大人,能否别告在我父亲那里?”任禄祈求道,“我可以去给萧二少夫人去磕头赔罪,但若是我父亲知道了,我就…我就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幕白叹气,摇了摇头:“看来任二公子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只好明早去陛下那里讨公道了。”
“别别别。”
任禄连忙阻拦,小心翼翼去看里面坐着的萧斐然,低声道,“别闹到陛下那里。”
萧斐然轻笑:“任二公子看来是聪明人,那我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扬声道,“来人啊,带着任二公子回府。”
下属应下,轻轻松松把任禄拽上了马,往萧府的方向去了。
慕白看着没了影儿,这才道:“二少,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孟家?让他们重新考虑一下婚事?”
“不用。”萧斐然闭目养神,淡淡道,“你不觉得任二和孟知晓挺配的么?”
哪里配?
慕白挠了挠头。
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有脑子,但不多,凑在一起也挺好玩的。
.
孟知锦处理了一下府中的大小事宜,刚刚用了晚膳,还没来得及歇息,就瞧见几个眼熟的暗卫浩浩荡荡到了院门口。
佟春小跑着过去问了几句,满脸疑惑,转身回屋,轻声道:“少夫人,暗卫说是姑爷让带回来给您磕头赔罪的。”
“嗯?”
孟知锦翻书的手一顿,“赔罪?那人是谁?”
“任家二公子。”佟春也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与二姑娘定了婚约那位。”
“啊,是他啊。”孟知锦笑了一下,知道萧斐然这是故意的,“给我套件袄,我出去瞧瞧。”
“是。”
任禄当然不能踏足少夫人的屋子,只是被摁在了院门口,远远地跪在那里,寒冷的天气让他冻得已经麻木。
“吱呀——”
听见了门开的声音,任禄抬头看过去,什么都瞧不见,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狐绒外袄的女子站在门口,身旁有几个婢女给打着伞。
“在下无意冒犯了萧二少夫人,给您赔罪了。”
任禄磕头,内心觉得屈辱,声音都带着颤抖和不满,“还望,您原谅。”
“不如公子细细说来,如何冒犯我了。”孟知锦挑眉,声音娇柔,“是不是我夫君难为你了?”
“没有。”
任禄干巴巴道,再去看孟知锦,发觉能看清了眉眼,此女就站在那里,就像是仙女下凡,脸蛋儿白嫩,唇红齿白,神态端庄,优雅至极。
怪不得,怪不得能让萧斐然这个纨绔收了心。
暗卫上前两步:“少夫人,此人在醉春楼大庭广众之下污您名声,故而萧大人让属下拉他回来磕头赔罪。”
原来如此。
孟知锦和萧斐然某种意义上还是比较像的,睚眦必报。
“方才那个响头,本夫人并未听见,劳烦任二公子再来一个吧。”孟知锦悠悠道,“马上你就要与知晓成亲了,若是一直这般说话不经大脑,可是不太好。”
任禄咬牙,又磕了一个。
“带回去吧。”孟知锦看了一场免费的戏,也不那么无聊了,转身进了屋,“此事就先不要告知孟家了,免得父亲母亲忧心。”
暗卫应下。
佟夏进了屋,轻声细语问:“当真不和孟家说么?”
“去和孟知晓说一声吧,”孟知锦打了个呵欠,准备去沐浴歇息,“任禄是她未来的夫婿,她也应当知道这人人品如何。”
这还不得把孟知晓气得七窍生烟啊?
一眨眼,就快要过年了,孟知晓的婚事也办得差不多了,就在这几日就要办事儿,萧斐然也开始准备着出征,都没有时间等年后再走。
陛下的身子不好,现在都是太子和宋崇代着管理国事,二人都看不惯对方,手下都有不少的势力,可宋崇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再怎么想夺位,也没宋意背后的支持者多。
他们斗来斗去,萧家这边倒是难得喘了口气。
“我绣了一块儿平安符,里面是前些日子我亲自去西山求的,你可要好好的戴着,”孟知锦从怀中拿出来一个浅黄色的符袋,绣工精致,右下角还绣了萧斐然的字。
容楚。
“好。”萧斐然接过,细细收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满眼疼爱,“符在我在。”
“符不在你也要在。”孟知锦秀眉微蹙,嗔怪。
萧斐然失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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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难得京城停了雪,萧斐然还没等到孟知锦起身,就准备着要走了。
佟春站在屋外,有些不忍,压低声音道:“姑爷,去和少夫人道别吧,这一走,还不知何时能见到呢。”
“不去了。”
萧斐然理盔甲的动作一顿,哑声道,“见了就不想走了。”
见一面意味着牵挂更多,昨晚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衷肠也已诉,没什么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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