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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南雪看着两个少年清秀挺拔的背影走进眼前这座京城数一数二的书院,不由心里长长舒了口气,路给他们铺好了,以后他们会成长为什么样子就要靠他们自己,不过她相信自己这两个弟弟一定会不负众望,终有一天站在荣耀的顶端。连氏终于回府了,在为太后抄经祈福满百日后从太觉寺回来。
这段日子侯府因为姨娘待客这件事一直被京城各家所嘲笑,被当做反面教材教育家族子弟,如今连氏被皇家的马车送回来相当于将侯府的声望挽回了一些。
而且连氏这回是为太后娘娘祈福,是大功德一件,侯府众人得到传回的消息早早等在大门口迎接。
虽然已经开春,但天气还没有彻底暖和起来,连氏身上还穿着厚厚的冬衣,外面裹着棕栗色的毛皮大氅,面色有些憔悴。
下车后连氏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倒是连姨娘、江薇和姜嬷嬷几人关切地上前搀扶左右,江祺也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看向连氏。
连姨娘带着哭腔道:“母亲,你可回来了。”
说罢就拿帕子在脸上捂去,姜嬷嬷和江薇也面带哀戚。
连氏没好气地道:“我还没死呢,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几人僵在那里不敢再呜咽出声。
连氏看了看身后两位宫里的嬷嬷,江祺会意,赶紧上前对两位嬷嬷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每人递上一个厚厚的荷包,两位嬷嬷接过后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目送宫里的马车离开后连氏神色有些疲倦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
说罢直接迈步进了大门,众人跟在连氏后面也转身回去。
靳南雪默默跟在众人后面往回走,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这哪里是荣耀回归,看连氏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外面受到多大的磋磨似的。
被众人簇拥着回到荣禧堂,连氏直接说她乏了打发众人都回去,明日再过来请安不迟。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江祺不放心地跟姜嬷嬷交代了几句,便叫众人都离开了。
不过连氏并没能休息多久,因为她前脚刚躺到床上后脚宫里的赏赐就到了。
一串佛前开过光的紫檀木念珠,一尊两尺左右的白玉观音像,一盒佛前供奉的名贵檀香,另外还有几卷据说是大师亲手抄写的经文,圣旨倒是写得洋洋洒洒将连氏此番的功德大肆表彰,任谁听了都觉得这绝对是一桩万分荣耀之事。
至于实质性的奖赏则落在江祺身上,给他从正五品的太常寺掌事升了两级,成为正四品太常寺少卿。
太常寺的官职虽然在朝中并不显山露水,可这是实打实的升官,而且直接从正五品升为正四品实属难得。
像太常寺这样的地方要想升官除非立下大功,否则只能熬资历,而且同一级别的都有好几个人,即便有了机会能不能升得上去这就要看个人的能耐了。
所以圣旨一宣读完,侯府上下立刻一扫多日的沉闷变得欢呼雀跃起来,江祺自己也不觉挺直了腰杆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就连没什么精神的连氏脸上也恢复了些神采,佛祖保佑,总算不枉她吃斋念佛一百天。叫人把赏赐送去荣禧堂,自己跟江祺叮嘱了几句要振兴侯府的话就回去了。
翌日得到消息的两个姑奶奶江岚和江敏一大早都回了侯府,荣禧堂里顿时热闹起来。
“母亲可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这个侯府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您不知道靳氏那个贱人有多可恶,仗着自己有了诰命您又不在府里,就没人管得了她,三天两头往外跑不说还故意欺负女儿,当初您交代她的事她压根就没理会……”
江岚一见到连氏就上前哭诉起来,把这段日子憋在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倒出来,丝毫没有察觉连氏和周围几人不耐的神色。
“靳氏那贱人竟敢阳奉阴违,她根本就没有把铺子卖给范家,这也就算了,我回来找她理论她竟还打了我一巴掌,母亲,从小到大您都没有动手打过我的,母亲可要好好治她的罪,还有,过年府里待客那件事,”
说到这儿江岚扭过头狠狠瞪了连姨娘一眼,然后把侯府姨娘待客遭到满京城耻笑的事又说了一遍,听得连氏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忍不住指着连姨娘和姜嬷嬷大骂了一顿,连江岚也捎带上了。
一群不省心的东西!
连姨娘心里委屈极了,可是这个时候她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只能期期艾艾跪在地上抹眼泪,姜嬷嬷也慌得跪下来磕头,也不替自己辩解只一味认错求老夫人责罚。
姜嬷嬷伺候连氏多年是连氏最信任的心腹,出了这样的事连氏虽然恼怒,可也知道这怪不得姜嬷嬷,缓过一口气后指着姜嬷嬷道:“我现在不想听她们的,你说,把这段日子府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给我听。”
姜嬷嬷不敢隐瞒,跪在那里拣重要的几桩事慢慢诉说了一遍,最后又是磕头请罪说自己辜负了老夫人的嘱托没有看好家云云。
连氏听着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尤其听到姜嬷嬷说靳南雪为太后进献了治疗消渴症的方子得到宫里大肆赏赐,不禁又惊又怒直接砸了手里的茶盏,对一旁伺候的李嬷嬷等人道:
“去把靳氏给我叫来!”
靳南雪进来的时候整个荣禧堂静悄悄的,连氏端坐在正中软榻上,下首两边的椅子上一边坐着江敏和江岚,另一边是连姨娘和江薇,姜嬷嬷和白苏等几个贴身伺候的站在连氏身后,另外还有一些伺候的下人仆妇在外围站了一圈。
见靳南雪进来众人默默把目光投向她,脸上的表情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怨毒愤恨的,也有事不关己淡漠处之的,却没一个人开口说话,只连姨娘坐在那里手里捏着帕子不断地擦眼泪,江岚则目光狠厉地看着她,似乎随时想要扑过来撕咬一番。
靳南雪上前行礼道:“见过老夫人。”
连氏端坐在上首表情严肃摆足了架势,目光却像淬了毒一般恶狠狠盯过来,这样的目光若放在以前靳氏这贱人早双腿一软跪在她脚底下了。
靳南雪只是在进来时看了连氏一眼,然后垂下眼帘走过去行完礼,自顾站起来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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