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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被踹开,谁也没能拦着住世子,眼睁睁看他一人冲进了火中。“快,上去帮忙!”
地上众人连忙爬了起来,一个个紧张不已,将身子打湿,冲上前。
大火将房屋破坏残破不堪,但裴桉还是轻易看见房门之上的锁,阴沉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讥讽,他抬脚便朝着破败的门上踹去。
火光声在四周噼里啪啦的响声,连着好几脚,屋门才彻底倒下,入目一片红,看不清里头的情况。
裴桉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里头走去,烧毁的房梁从高空掉落,砸在他脚边,一阵阵刺啦的火花,像是要将他吞进大火中一般。
“母亲!”
好在只走了几步,裴桉便瞧见宁氏,整个人被压在倒塌木头之下,他神色大变,连忙冲进了大火之中,连声大喊。
“母亲,醒醒!”
耳边是大火燃烧的声音,危险无比,裴桉丝毫顾忌不了,跪在地上,不断喊着,不知她还没有气息,连忙将她身上着火的木材给挪开。
没有半分犹豫,双手直接握住满是火星的木头,肌肤燃烧的声音,触目惊心,可裴桉完全不变脸色,鲜血从手掌之中流了出来。
只见他神色紧绷着,双手用力,将宁氏从大火之中拖了出来。
随后进来的众人,瞧见这幕,眼底无一无惊恐,但谁也不敢耽误。
“快,还有国公爷!”
外头一片喧闹,火势渐渐被控制住,但整个书房被烧毁了。
只见一身狼狈的世子,抱着夫人从火中出来,不知生死。
“世子!”
“快,快叫大夫!”
只刚走出书房,裴桉便单膝跪地,猛地咳嗽起来,下人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裴桉双眼开始模糊起来,看着眼前的母亲,心底一阵茫然,直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世子,国公爷找到了。”
“不好,没了气息。”
只听见这么两句话,裴桉彻底晕了过去,身旁乱成一片。
“天啊!”
“快,快将世子和夫人扶住。”
-
裴桉并未昏迷多久,府医几根银针便将他唤醒,阴沉双眸睁开之时,下人正在给他处理手中的伤口,刺痛之感,将他唤醒过来。
猛然起身,从榻上下来,眼底一片阴翳:“人如何了?”
下人连忙跪下,小心回答:“回世子,夫人暂时还昏迷不醒。”
“国公爷...国公爷..去世了。”
最后这句话,完全是抖着嗓音开口呢,谁能想到,府中会有这么一场火,将两位主子都关在里头。
还发生了人命。
裴桉站在原地,眼眸下垂,盯着眼前之人,久久未语,尚未处理好的伤口,在他不断收紧的力度之下,再次严重起来,鲜血再次染红了双手,触目惊心。
下人看着这幕,同样也紧张不已,想要开口提醒,却又被眼前世子的神色给吓住。
门外还有嘈乱的脚步声,屋内一片死寂,跪在地上的下人,恨不得将呼吸声都给禁止。
裴桉像是感受不到痛感一般,眼底一片沉色,扯了扯嘴角:“死了?”
“就这么死了?”
“真是好快的手脚。”
喃喃自语声中,透着悲凉和可悲之意。
这到底算什么?
他这个所谓的家,到底算什么。
他这位父亲,可真是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挑他回府的这日,拉着母亲一同了解。
这是要他永生都记住今日是吗?
国公爷,原来一直都是他小瞧了。
一阵阵冷嘲的笑意,从嘴角流露出来,阴森无比,抬眸之间,全然是冷意。
“照顾好夫人。”
对着下人甩下这句话,便抬脚往外头走去,挺拔的身形透着孤寂之感,手中的伤口,他视若无睹。
“是!”
谁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世子离开。
皇城司众人守在府外,常行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在他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事,他难逃其咎。
众人看着世子从府中走出来,神色各异:“世子!”
有人还想开口说话,可裴桉眼底一片墨色,一言未发,从他们身侧走过,抢过下人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快速离去。
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心如死灰的常行,就这样一直跪着,望着世子离去的方向,眼底毫无求生之意。
深夜的街道,无一人行走,快马奔驰,扬起一片灰尘,裴桉说不出一句话,身上到处是疼痛之意,分不清哪处更痛。
但也是这股疼痛,在提醒着他,人还活着。
活在这样一个可笑的状态之下。
别院之中,人早早就休息,门房听见声响,立马醒神,瞧见眼前之人,小声喊着:“世子!”
裴桉一言未发,从马上翻下,大步朝着内院走去,步伐无比沉重,手指之上还滴着血。
可夜色太深,无一人瞧见。
而院内的苏清月,也不知为何,没了睡意,披着外衣走出了屋内。
恰好那一刻,抬眸便瞧见从夜色中出现的人,眼中一惊,两人四目相对。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人已然走到她眼前,将她牢牢锁紧怀中,力道十分大,身上传来痛感。
苏清月还未来得及将人推开,那股浓厚的血腥味,涌上鼻尖,而且还夹杂一股其他的味道,让她停住动作。
“世子?”
“你受伤了?”
“发生何事了?”
她下意识急声询问着,可眼前之人无一点回应,只牢牢将她抱住,无一丝缝隙。
直到她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来,才伸手将人推开一点:“世子,你松开,我不舒服!”
可这样,还是无法将这人撼动,苏清月皱着眉心低吼了一声:“裴桉!”
可就是这么一声,她清晰感受到这人身子的僵硬,稍稍松了一点力气。
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着这人沙哑的不像话的嗓子开口:“苏清月。”
“我这一生,到底在为谁而活。”
这样一句话,让她彻底顿住,不懂他为何意,却在话语之中听出无尽的悲凉和害怕。
这样的裴桉,好陌生。
“月儿。”
他埋在脖颈之间,沉闷沙哑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心口一片恐慌。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裴桉才感觉自己需要活下去。
苏清月不知为何,心口开始泛疼,不再做任何挣扎,第一次主动回抱着眼前之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脖颈之间有微微湿润之意。
她不知发生何事。
可世子他,好似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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