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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面前的人乍然远离,路斯朗似乎早有预料。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向她绅士地发出邀请。
季印瞳左右望了望,确实打扰别人打篮球了,正好她也有话要说,点头答应。
出了篮球场是一条林荫道。
Z大的新校区没有多久的历史,但是行道树又粗又高,枝叶繁茂,给人被庇护的感觉。
季印瞳边走边抱怨起来:“路斯朗,你害惨我了!”
路斯朗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听到这话加快了几步,靠近了问她:“怎么了?”
季印瞳撇撇嘴,不满地咕哝:“你知不知道,我们舞蹈系美女如云,一卡车都装不下?”
说着,她手指在空中画了个长方形,示意这是卡车。
“从来没有人敢自称系花。因为这种话题,那是吵三天三夜都没结果的。”
路斯朗默默看着,听着。
“我为了你冒领这个身份,要是传出去,得被唾沫星子喷死。”
她一抹脖子,示意自己会被噶了。
路斯朗看她时不时转过来生动地演示,愁眉紧锁。
这姑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
她自称系花,谁敢说不是?
他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却见不得她妄自菲薄。
他安慰道:“我觉得你当之无愧。”
季印瞳这下不满意了,和他争辩起来:“你见过几个舞蹈系的?她们真的很漂亮。”
见路斯朗眼里似有不服,她举了个例子。
“我们班就有一个,腿这么长,大家都说她是腿精。”
路斯朗看着季印瞳的手比划到胸下方一点的高度,心想这么长的腿,不叫腿精,应该叫蜘蛛精。
视线顺便扫过她的腿,恩,蛮健康的样子。
他打趣地继续问:“还有吗?”
季印瞳想了想,“有一个头发特别长,到这儿。”
这次她比划到了大腿根。
路斯朗摇头。
季印瞳来瘾了,誓要说服他,继续炫耀:“还有个眼睛这么大。”
这得是外星人了吧。
“腰这么细。”
……
路斯朗一时无言,为什么女人看女人,总是看一些奇怪的指标?
明明他看重的,是一眼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说服不了季印瞳,她说的那一卡车美女,估计没几个真的好看。
更别说比她美了。
于是他话里打了个弯,问她:“可现在我的同学都知道我女朋友是舞蹈系系花了,怎么办?”
意思是你不认也得认。
季印瞳忸怩不安地看着他,弱弱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了。我可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刚刚看你被欺负,我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你有我有全都有?”
“啊?”
季印瞳其实一直没搞清楚这句歌词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这首歌叫《好汉歌》。
所以到底有什么?她瞥一眼路斯朗的某处。
她没有。
路斯朗捕捉到她的心虚,好笑道:“你想哪儿去了?”
她脸一下爆红,真想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不对,也可以抠他的。
“啊……”她生硬地转移话题,“反正事情就是这样。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起风了。我还晾着被子,先走了。”
说完,树叶配合着发出一阵沙沙声,季印瞳觉得自己的尴尬癌好了一些。
她仓促地想逃走,却被路斯朗一把拉过手腕,往自己怀里带。
淡淡的乌木沉香气味包裹了她,还有一股带着躁意的汗水味混杂其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味”吗?
庄弦也很好闻,那种味道是清新又令人愉悦的,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但路斯朗身上的味道陌生又霸道,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你进入了我的领地。
在动物界,进入别人的领地一般只有两种下场。
一种是打一架,输的滚蛋;另一种是在一起,生一窝崽崽。
太可怕了。
她下意识反抗,却被锁得更紧。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季印瞳从这句话里听出一丝……委屈?
她抬头看去,路斯朗的表情像是个要被抢走玩具的孩子,他头发有点长了,垂下来,挡住了一半眼睛。
但是没挡住他眼里的哀怨。
“你不是说我们门当户对吗?现在是嫌我穷吗?”
这么好看的唇怎么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这个问题简直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好像她继续拒绝,就会被扣上一顶嫌贫爱富的帽子。
她刚刚不就是因为看不惯楚无思的“门户论”才站出来帮他的吗?
现在危机过去,他又来倒打一耙。
猪八戒都没他会使耙。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简直是戳中了季印瞳的死穴。
她从来不嫌弃穷人,因为她以前也是个穷人。
穷人只是穷人,不等于坏人,不等于傻人,不等于病人。
她穷过,她知道的,她以前就是个很好的穷人。
她只能先在他的怀里平静下来,安抚他:“我没有嫌你穷。”
路斯朗菱形眼微眯,掩去那点轻量薄式的狡黠心机,露出一些引人沉溺的脆弱感。
“那你嫌我什么?”
季印瞳眼里冒出心疼,皱眉。
她说不出来,没什么好嫌的,她自己也不怎么样。
只是她现在不想谈恋爱,她有自己的因果。
话说的这个份上,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于是她坦诚道:“路斯朗,我们好像还没有到可以谈恋爱的关系吧?我们彼此不太了解。而且我现在也没有谈恋爱的心情,我自己过得一团糟,不想拉你下水。”
路斯朗得到了两个重要消息:不了解,没心情。
了解倒是简单,但心情这种事就很玄学。
他好像理解李杰大一谈女朋友时的感受了,游戏都不打了,搁那儿叹气,说:“女人心海底针。”
那个样子特别适合抽一根。
季印瞳见路斯朗没有答话,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动了两下要从他怀里出来。
路斯朗却没松开。
良久。
她听见路斯朗在她头顶问:“那你要怎么样才会有心情?”
啊?
这是想抄答案吗?
她想起自己以前的一个比喻:她的爱是终极BOSS什么的。
现在勇士站到了恶龙面前,开口便问:“你好,请问我怎么做可以打败你?”
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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