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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弦竟然这么快就要结婚?!李舒真嘴里大骂“收破烂的绝对稀罕他”,“他结婚等于屎壳郎遇上了粪球”,“我特么去一趟楼下奶茶店能碰上他三个前女友”,词汇精彩纷呈。
季印瞳内心赞叹的同时,又不明白她一个娇养的千金,哪里学来这么多实用主义文学。
她知道李舒真是心疼她,所以默默听着,尽量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怕她把嗓子骂熄火了。
等她终于把词库里的词用尽,开始翻来覆去地重复时,季印瞳已经挨个回复完了所有消息,捏着手机好整以暇望着她。
她现在的泼辣样,在她眼里就像个头顶光圈的天使。
她勾唇,挽上她的手臂,李舒真停下来看她。
“舒真,我们去吃火锅吧!”
李舒真眨眨眼,下意识问:“你请客吗?”
“对呀!高兴嘛。”
高……高兴?
李舒真挠头,将信将疑地问:“和庄弦结婚的人是你吗?”
季印瞳嬉皮笑脸,“我可不是收破烂的,我是屎壳郎!”
说着,她把李舒真往寝室外面推。
李舒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以为自己骂错人了。
反应了几秒,又觉得不对,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季印瞳,“屎壳郎你推我?”
季印瞳吐吐舌头,一溜烟绕过她,往楼梯跑去。
李舒真从后面追着她,边跑边喊:“我好心帮你骂他,你就这么对我?”
她们住6楼,等她追到楼下的时候,季印瞳已经在门口的桂花树下站着等她了。
她走过去,季印瞳就把背转给她。
她喘着气说:“我是屎壳郎。”然后轻推了一把。
女寝大门口,庄弦望着桂花树下笑得花枝乱颤的两人,捏着手机的手指寸寸泛白。
他刚刚编辑了一条真挚的道歉消息,删删改改,斟酌措辞,按下发送键以后却只得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季印瞳把他拉黑了。
原来她早就忘了自己,玩得开心呢。
什么屎壳郎?
他拧眉。
李舒真率先注意到寝室大门口的庄弦,手肘推了一下季印瞳,用气音说:“印瞳,真的屎壳郎来了。”
季印瞳接着看到了庄弦,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远远朝他点头。
庄弦朝两人走来。
他不避讳李舒真在场,翻出微信聊天界面递过去,狐疑地问:“印瞳,你把我拉黑了?”
季印瞳没看他的手机,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把你拉黑?”
庄弦观察她的表情,道:“因为我要结婚生气了?”
季印瞳没泄露任何情绪,平静道:“分手那天就拉黑了。”
庄弦追问:“为什么要拉黑?分手了不可以做朋友吗?”
这是什么鬼话?
李舒真听不下去了,往前一步挡在了季印瞳面前。
“屎壳郎你有病是不是?你管我们印瞳为什么要拉黑你?她爱拉黑就拉黑,这是她自由你懂吗?”
“你是不是想说,她拉黑你证明她放不下你?她没法接受跟你做普通朋友?”
“你是不是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两头讨好?”
“还是你想安抚好你的前女友,留下一个深情的好名声?”
“我告诉你,你这种货色,厕所都分配不到最臭的!粪球都推不到最大的!别妄想我们印瞳了!”
庄弦嘴角微抽,他谈过这么多女朋友,从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他那个怕妈的兄弟赵非飞,以后会不会找这么个老婆?
妈宝男无缝衔接妻管严,这辈子就载女人身上了。
这么想着,他第一次观察起李舒真的样貌。
莫名,竟真的跟夏清妍有几分神似。
他的目光引来李舒真的不满,她挥着小拳头色厉内荏地叫嚣:“你看什么看?老娘有男朋友了!”
庄弦但笑不语。
李舒真俏皮地转了转眼珠,挑眉道:“庄弦,你是不是就喜欢犯贱呀?印瞳把你甩了,你就眼巴巴地追过来,看我们玩得高兴,心里都要难受死了吧!你是不是巴不得印瞳一蹶不振,好验证你的魅力和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啊?”
庄弦脸上的表情有些破碎,难得反驳道:“收起你的歪理邪说。”
“哦?那你说说你来这里干嘛?不会是犯贱找人骂你吧?那我可要不客气了哦……”
季印瞳怕两人真的吵起来,赶紧拉住李舒真,“舒真,你到底还去不去吃火锅?快走了。”
李舒真不以为意道:“火锅哪天不能吃?”
她甩开季印瞳的手,拿出手机点开录像对着庄弦拍摄,“来,真理总是越辩越明的,我们可以开始吵了!”
庄弦无奈,伸手盖住摄像头,转头对季印瞳说:“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季印瞳没回应,拉着李舒真走了。
……
路斯朗是最早知道庄弦要结婚的那批人。
封蜡的请柬被递到他手中时,他脑海中闪现周六公共英语课教室门口提着舞鞋的女孩的脸。
纯净如雪。
撕开请柬的大手骨节分明,此刻带着轻颤。
【亲爱的路斯朗:诚挚邀请您出席我们的婚礼……】
他往下看,眼皮缓缓撑开,手也抖得厉害。
请柬上,新人的名字是漂亮的手写体。
【新郎:庄弦】
【新娘:赵晓霜】
赵晓霜!!!
不是季印瞳!!!
他轻笑,大红色的请柬滑落在地,被他一脚踩过。
那天,他一个人在球场,练了好久的三步上篮。
……
周三晚上,庄弦算好了季印瞳练舞回来的时间,等在女寝的中心花坛处。
这几天,他过得并不好。
赵晓霜那样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论条件论外形,应该是所有男人最理想的结婚对象。
可不知为什么,他最近总想起季印瞳那天红唇隆起,缓缓吐出那个“滚”字时,他心里的那股难以忽视的异样。
就好像一个每天吃着几千块钱牛排的小少爷,在放学路上被同学塞了一块现炸臭豆腐。
新世界的大门从此打开。
或许正如李舒真所说,他在“犯贱”。
季印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柔软毛衣和一条及膝小皮裙,露出一双笔直的白腿。
晚风习习,树叶在她头顶沙沙作响,她的腿跟着颤了颤。
橘红色的晚霞映照在她脸上,她停下脚步,望着熔金般的夕阳,深呼吸一口,纤眉舒展。
庄弦想起当初他教她联想记忆法,她拧着眉问:“看到夕阳就想到爱吃的咸蛋黄,算不算?”
他敲她额头,“这只能叫联想。”
她咬烂了的笔头。
他叹了口气,说:“如果我通过夕阳,记住了你爱吃咸蛋黄这件事,就算联想记忆。”
季印瞳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那你这辈子都忘不了了哦。”
庄弦苦笑一声,摇头。
抬脚准备向她走,忽见一个人影从另一条路出来,穿过花坛向她径直冲去,抢在了他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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