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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印瞳如实道:“他只知道我是季家女儿。”不知道她是被收养的。
乔佳宜眼珠转动,“不应该啊,你们两家公司是死敌,我都知道的事,路家怎么可能没有消息?”
最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可是,死敌?
季印瞳惊讶地张张唇。
乔佳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垂眸盯着冒热气的咖啡。
这个形容跟爸爸说的完全不一样。
但她知道,乔佳宜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话反而是事实。
她也反思,自己对公司的关心实在欠缺。
以至于爸爸随便几句话,就能瞒天过海。
明明她有公司不少的股份。
既然决定留下,接下来她必定要分出一些精力给公司。
了解公司的同时,搞清楚路斯朗放弃自己的原因,顺便为创办舞团铺路。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舒真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
她向乔佳宜抱歉,接通了电话。
“舒真?”
李舒真惊呼一声,“啊,不小心按到了。”
季印瞳一阵无语,刚想挂断,又听见一声惊叫。
“季印瞳,你不对劲。”
“什么?”
“你没上飞机?”
“我……”
李舒真脑子转得快,“你别跟我说是为了路斯朗!”
季印瞳听到她激动起来,连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给她听。
乔佳怡第一次到访路宅,就是奔着两家联姻的目的去的。
光是礼物就塞满了后备箱。
人人有份:管家得了限量款钢笔,保姆得了贵妇护肤品套装。
乔佳怡礼数周到,长相端方大气,路母初见便心生喜爱。
她像只花蝴蝶一样在客厅盘旋打招呼,却始终没见到路斯朗的身影。
路母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才找去了后花园。
“斯朗,阿姨让你带我出去吃晚饭。”
路斯朗闻声转头,她第一次见到了本尊。
比照片好看多了。
哪怕只要看一眼,晚上就会梦到的程度。
高挺的鼻,菲薄的唇,静默的眸微眯,有鹰视狼顾的计谋感和狩猎气质。
平直眉随着抬眸一动,眼神像千钩万爪向她射来。
她直愣愣望着他,第一次觉得心脏被人攫住,呼吸困难。
“乔佳怡。”他语气淡淡地打招呼,声音醇厚。
乔佳怡欣喜于他竟认得自己,小跑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她这才看清他手里捻着几颗鱼食,正百无聊赖地往池塘里投进去。
乔佳怡将目光从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移开,问:“斯朗,这是什么鱼啊?真漂亮。”
“季印瞳的鱼。”他平静地说,眸中暗含波澜。
乔佳怡微怔,直觉这是一个对路斯朗很重要的人,默默记下了季印瞳的名字。
“那你喜欢吃什么呀?”乔佳怡想到晚上的约会,心里甜蜜。
“随便。”他望着鱼池出神,回答敷衍。
两个人说不了几句话,他就会低头看一眼手机。
她当时想,他是不是在等某个人的信息。
当天晚饭,路斯朗带她去了一家叫迷迭香的餐厅。主厨是个意大利人,但菜品和H市本帮的口味融合很好。
乔佳怡像个夸夸机,“斯朗,你怎么知道这个餐厅?”
她刚刚看到,这个餐厅客人不多,但菜单价极高。相当小众。
路斯朗掀了掀眼皮,答:“季印瞳常来。”
她失了神,觉得季印瞳三个字好像在不停敲打她,提醒她这个男人真正的归属。
直到出门的时候,她都有些恍惚,一个不注意撞到了端菜的服务员,意式肉酱整个盖在她浅香槟色的长裙上。
裙子立时染上了一大片污迹。
路斯朗脱下西服给她盖上,带着她上了车。
车在一栋居民楼停下,门口巨石上刻“望月公寓”四个大字。
乔佳怡看看四周,疑惑不已。
她跟着路斯朗走进外墙褪色的建筑,坐上嘎吱作响的电梯,来到一扇绿色生锈的防盗门前。
门锁换过,是高品质的指纹锁,装在那扇破门上略显突兀。
路斯朗刷指纹打开门,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石材地面和木质家具搭配的新中式风格装修映入眼帘。客厅里飞瀑水法传来叮当悦耳的声音,陶瓷炉飘出袅袅香烟,透明玻璃壶沸腾着水,一看就是常有人居住的样子。
乔佳怡拿起边上粉色的女士拖鞋刚要换上,路斯朗立刻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双一次性棉拖。
他解释道,“我让阿姨去给你买衣服了,她的鞋,你别动。”
乔佳怡换上棉拖,在屋子里绕了几圈。
房子装修得简约大气,里面随便一个摆件挂画,都充满东方韵味。既符合传统审美,又适应现代生活方式。
唯一奇怪的是,所有相框都被倒扣在桌面上,好像里面藏着不愿人知的秘密。
阿姨回来看到她,流露出淡淡的吃惊,极不情愿地把衣服递给了她。
她去卫生间换洗,一下就注意到了两套成对的洗漱用品。
还有用了一半的女士护肤品,整整齐齐地排在柜子里。
门外传来路斯朗的声音,“乔佳怡,别动她的东西。”
她一顿,问:“洗手液可以用吗?”
“可以。”
出来的时候,路斯朗已经不在门口了,阿姨拿着抹布候着。
门一打开,她立刻挤了进去,对着那个她用过的洗手液瓶擦擦洗洗,又小心翼翼放回原位。
生怕她留下来过的丁点痕迹。
阿姨的意志,何尝不是雇主的意志体现呢?
她很快想通,这里里里外外都是属于季印瞳的。
回去的车上,路斯朗见她沉默,告诉她自己暂时不准备结婚。
接着又低头去看手机,应该是他等的消息一直没来。
乔佳怡沉默,接着点了点头。
路斯朗对她的反应觉得意外,反而追问:“你就不想知道季印瞳是谁吗?”
过去的那几个都是这么追问的。
乔佳怡摇头,“我对你的过去并不在意。”
路斯朗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目光看向窗外,陷入沉思。
第二天,她收到路斯朗的消息,说他搬出了望月公寓,也向她询问了几个拟定的婚期。
她很高兴,以为路斯朗彻底想通,立刻和父母着手安排婚礼。
即使她对路斯朗的感情没有把握,但她确信,他是一个能对自己选择负责任的男人。
后来的相处中,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季印瞳”这个名字。
她以为这个人已经彻底从他们的生活中出局,再也不会来打扰他们,直到在婚礼上看到台下的人。
她忽然明白,路斯朗选择自己,不是因为她是个怎样的人,也不是因为她的家族背景,竟然是因为,她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季印瞳”这个禁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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