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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落在她手心,像挠了一下。很轻。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安静的。
路斯朗心里一松,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碎了,反而安心了。
不用再小心翼翼地看着,捧着,守着。
他忍住眼眶的热意,嘴硬到底,“戒指背面刻了名字,没用了。”
话音一落,他看到季印瞳像是被抽去了魂魄,目光轻飘飘地望向自己,眼神没有实质。
还是安静。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念完台词的演员,等着谢幕。
这戏码很烂,他也不是个好演员。
他收回手,忍住把人揉进怀里亲吻的冲动,动作流畅地整理着装。
然后迈着长腿离开包间。
他没有带走庄弦,因为他失去了为她做事的最后的立场。
季印瞳后脚离开了包间。
她站在厕所窗口向下望,看见他走进了雨里。
不一样的大雨,淋湿了同一个人。
……
这天晚上,季印瞳回到了大学时路斯朗送她的公寓。
公寓离学校近,是他们的爱巢。
路斯朗走了以后,她喝了很多酒,老张把她扶到门口,看她刷指纹进去,关上门,才安心离开。
这套房子空了很久,里面的陈设却干净如新,连被子都散发着太阳的味道。
头晕脑胀的季印瞳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
她凭借记忆摸索着倒在床上,胡乱扯了点被子,就沉沉睡了过去。
夜,躁意上涌。
季印瞳做了一个混杂着爱与迷乱的梦。
她的衣裙被一件件褪去。
湿吻就像沸腾的雨,落在她身上。
她受不住力地推拒,却毫无用处。
于是费力地睁眼,看到了男人脖子右下方的黑痣。
是路斯朗。
她遵从本心,柔软了下去。
在一声声“斯朗”的呼叫声中,被折叠成各种样子,无望地浮沉……
骤雨狂风,呼啸整夜。
清晨,闹钟响起,她睁开眼,那个梦犹在眼前。
她来不及穿鞋,下床确认路斯朗的踪迹。
没有。
身上没有他留下的痕迹,垃圾桶里没有用过的东西。
浴室,房间,客厅。
都只有她。
再检查身上的衣服,与昨天别无二致。
她不知所措地笑,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么……赤裸的梦。
她回忆。
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地让她心醉。
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来不及思索,庄弦的电话打了进来。
在听到她在Z大边的望月公寓时,电话那头有明显的停顿。
“你行李是不是还在家里?我现在来接你,来得及。”
庄弦把车开得像火箭一样快,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开始登机了。
季印瞳几口吃完了剩下的三明治,跟庄弦告别。
庄弦笑着挥手,跟她说常联系。
转头,被一人撞进了视线。
行李箱啪地一声倒在地上。
……
在机场咖啡厅坐下,季印瞳点了一杯加糖拿铁。
乔佳怡要了一份一样的。
她目光朝四周看了看,嫌弃地评价:“这里的咖啡厅环境太差。”
季印瞳没说话,转头看向窗外的人流,心里在想乔佳怡找自己的原因。
乔佳怡,她不喜欢的。
她有多喜欢路斯朗,就有多讨厌乔佳怡。
婚礼,婚纱,生日宴……
都是她心里的结。
可是此刻看到乔佳怡,她脸上却写着轻松和释然。
再过20分钟,飞机就会起飞。
乔佳怡敏锐地捕捉到她看手表的动作,手指轻敲桌面,吸引了季印瞳的视线。
季印瞳皱眉看着她,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印瞳,我来找你,是为了斯朗。”
季印瞳听她叫“斯朗”,心脏还是抽痛了一下。
她哑声问:“什么?”
乔佳怡并不扭捏,开门见山道:“我来,是劝你留下。”
她苦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路斯朗办公室的新闻里。他当时正在训一个下属,新闻放到你,他忽然就不说话了。”
那则新闻季印瞳有印象,是Lacci世界巡演首站的宣传,她特地通知路斯朗守在电视前看的。
当时路斯朗说,太忙,没时间。
没想到他还是看了。
她没说话,垂眸看了一眼表。
时间过得很慢。
乔佳怡继续说:“印瞳,我和斯朗是家族联姻,彼此并没有感情。”
“我承认我对他曾经有过微末的心动,但那只是荷尔蒙分泌,并不是爱。”
季印瞳看着面前的乔佳怡,她穿着优雅大方,气质娴淡,谈吐得当,再联想到她的背景,很能理解路斯朗选择她的原因。
不过这些解释并不能让她留下,重要的是路斯朗并没有选择她,不是吗?
乔佳怡见她不为所动,吐了口气,下定决心般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悔婚吗?”
……
飞机起飞,季印瞳却没有登机。
她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和乔佳怡相谈甚欢。
季印瞳发现,乔佳怡放下淑女千金的架子以后,是个平易近人的邻家女孩。
话题已经偏离了路斯朗。
“印瞳,我特别佩服你,应该说,我特别佩服所有有才艺的女生。”
乔佳怡遗憾道:“小时候我爸爸妈妈也送我去学过很多才艺,但是我没有一样能坚持下来的。”
“我可能是被宠坏了吧。明明也很喜欢跳舞啊钢琴啊,可是就是不想练。”
季印瞳赞同,“是很难,我也很多次想要放弃,全靠家里人多鞭策。”
“你能去Lacci这么厉害的舞团,简直是所有女生梦想的样子。为了路斯朗放弃,不可惜吗?”
季印瞳摇头,决定不上飞机的那一刻,她已经清楚什么更重要了。
乔佳怡喋喋不休道:“我想起来我小时候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叫季明珠,她也喜欢芭蕾。可惜10岁那年,出车祸死了。我听说后来,她父母没有再生,收养了哥哥家的女儿。”
“我妈妈说,那个女孩原来家里特别穷,被收养以后,不太适应社交,就从来没露过面。”
季印瞳点头,“这我知道。”
乔佳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她要是还在,你们一定会是好朋友!而且你们都姓季,季这个姓这么少见……”
说到这儿,乔佳怡忽然脸色煞白,端着咖啡的手开始不住发抖。
她看向季印瞳,艰难道:“印瞳,你不会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问出口,季印瞳便淡笑着先点了头。
“我是。”
“啊?”
说八卦说到正主身上,乔佳怡尴尬到想自杀。
但是她的八卦精神支撑她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斯朗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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